第十一章真假白瓷
这话一响起,整个人群都轰动了起来,个个都指责起了流简宁,说她包藏祸心,骗财不成反要央及无辜的他们。
再看来人不是别人,她正是流兰宁持剑伤人的主角竺家庶女竺锦雨,而她身边站着的是传闻中被毁去一只手的竺家大小姐竺莞。
此时,竺莞一袭白色宽袖束身长裙,两手交织,右手在众人眼里成了刻意隐藏了起来,她发丝如墨泼垂及腰,身上散发着一股清雅。
竺莞在陵都名声颇佳,除了是陵都第一才女,就是修炼灵力也是佼佼者,再加她平日皆是以温雅示人,所以众人皆是怜悯她。
“流简宁,若不是我早来一步,你便要大难临头了。”竺锦雨先一步走在了竺莞前面,心里不屑,可是却装出一副大仁大义地模样。“你可知四公主在这当铺里屋,你若是误伤了四公主,这牢底恐怕就得你坐穿了也出不了。”
方才她们本是要朝着宿灵阁去了,可是偏偏听到了人群里议论着流简宁拿着一假白瓷到黎家当铺来。
竺锦雨听了竺莞的话,又是想起了流兰宁平斋日在众目睽睽之下伤自己,她心里哪能过得去,所以便随着竺莞来了黎家当铺,想着就是给流简宁一个教训。
可是一入门她便看到了四公主身边的允惜,当即明白原来想教训流简宁的人不止她。
听到竺锦雨的话,流简宁才猛得醍醐灌顶了起来,她就说嘛,这白瓷明明是从流司奇屋里拿出的,怎么会是假?
如今听说四公主凤千月在当铺,她就是再傻也明白了,再转身一看,那个檀木椅上的人早已不见了。
流简宁将白瓷抱紧,朝着竺锦雨冷哼了声。
这些个女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如今自己落入这样的局里,哪能全身而退。
还好方才她和安宁熠宁兵分三路,就算现在自己被落了她们局里,大不了就是将这玩物摔碎的事。
流简宁想好后路便柳眉一扬,朝着当铺里的老板不悦地道:“这白瓷不管它真与假,我爱当不当,告诉你们,我流家虽然不如从前,可是我们不会拿来给你们这些心存不良的人利用了去。”
流兰宁话音刚落下,便听到竺锦雨朝着她不屑地说:“你说谁心存不良了,我告诉你,站在这里还有里面的人,都可是你们流家惹不起的角。”
“你不仅贩卖假瓷,还公然侮辱四公主,我看你简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目无法纪。”
竺锦雨话落又是朝着里面行了个小礼,声音不大不小,却恰是能让四公主听清。
竺莞见竺锦雨的所为并没有止住,她并不待见流家的人,这个流简宁,除去一双杏眸,其他地方都有着七分流司奇。
想起流司奇,她抬眸看了眼流简宁,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片刻后,她便朝着竺锦雨笑了笑,这于竺锦雨来说就是无声的鼓励。
流简宁见着门口被围着水泄不通,不由暗自咬牙,想偷偷跑掉是不可能了。
不过她和四公主她们打小不对盘,再不好听的话,她都说过,如今这样的话算得了哪门子的侮辱。
这竺家的人果真比跳蚤还讨厌,走到哪里都跑出来蹭一下所谓的好名声。
“我可没见到哪里有公主,再说了,这当铺都是你收我卖,我卖你收的合法买卖,如今我拿这白瓷过来,他们开门做生意,那由得你们这些瓜婆子胡说八道。”流简宁自小嘴巴厉害,骂起人来简直可以杀人于无形。
果然,竺锦雨一听便不由恼羞成怒,可是一想到自己出门时竺莞说的话,她便小嘴一撇,很是委屈地道:“我不过是好心相劝,简宁妹妹这般出口伤人又是为何,你若是不喜欢,我不说话便是了。“竺锦雨一边说着一边袖口掩面而泣。
这周遭的人听了去,皆是黑白不分地指责起了流简宁,说她不知好歹,就理应报官严惩于其,又是说起了竺家姐妹人美心善,为这样的人甚是不值。
这样的风向听在了竺锦雨的耳里,只见她嘴角微挑,竺莞说得不错,这流家的姐妹不是天真就是愚蠢,想来父亲要对付流家这样的一个小角色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竺锦雨朝着竺莞笑了笑,挑了挑眉,好似在说:看吧,我就说流家不过就是一些怂包。
竺莞并没回应竺锦雨,反是朝着里屋走去,里屋里凤千月坐在雕工精细的香木桌下,手里正端着精细玉瓷杯品着上好的茶,而她身边站着方才刁难流简宁的宫女允惜。
竺莞嘴角衔着丝浅笑,朝着凤千月行了礼,一笑一颦都犹如画中走出的美人,可是凤千月并没给她面子。
“今日宿灵阁来了个有趣的灵属,我听阳哥哥说千月你有兴趣,所以便也跟过来想瞧瞧你,可是没想到你戏瘾又犯了,便也过来瞧瞧。”竺莞自知凤千月对自己不喜,可是凤千月是凤千阳一母之妹,她怎么都得讨好她,至少在她嫁给凤千阳之前。
而她这话有着讨好凤千月,却也有着算计,声音不大不小却也能让流简宁听到,凤千月故意让人为难她,为得不过是一场戏瘾。
显然竺莞也明白,对付流家用凤家的名义最好不过,毕竟流家只有一个流司奇,对付皇家的人,流家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凤千月见着竺莞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朝着允惜眉头一皱,说出的话犹如冰渣子。“允惜,我看你越发不中用了。”
“公主,允惜……”允惜一听,不由猛得跪下,还未来得及开罪,便被凤千月打住。
“算了,回去领二十个板子吧。”凤千月无视着竺莞,朝着允惜冷道,说着便朝着外面走去。“戏瘾过了,我们去宿灵阁吧。”
由此至终,凤千月都没正眼瞧过竺莞,出了里屋她瞟了眼流简宁,便领着允惜离了去。
竺莞笑了笑,看着凤千月离去的背影,眸子不由像淬了毒一般。
这个凤千月和流司奇一般,于她而言,都是绊脚石,理应先除后快,可惜现在并非好时机。
流简宁见着凤千月走出里屋,本想着要怎么对付她,可是没想到凤千月不过看了她一眼便离了去,这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合着自己在这里被人嘲讽这么久不过是别人想看的一场戏,流简宁眸子微眯,当即将要离去的凤千月往当铺里一扯。
“我告诉你凤千月,今日你不给个说法,我和你没完。”流简宁杏眸猛得猩红起,想来是怒极了,不然凤千月看过来时便不是满满的杀意。
流简宁不过是个年仅十二岁的丫头,可是性子却极为冲撞,平日里最忌讳的便是被人玩弄,所以流兰宁比起她的冲动过之而不及。
“怎么?本公主不过是善心大发不想送你见官,你还不乐意了?”凤千月见着流简宁拽着自己的手,心里不虞,话里话外都染着股冰霜。
今日她本不想找流家的麻烦,可是流司奇却害得六哥被父皇罚去守城门,所以见着黎家想坑流简宁,她便想着凑个热闹。
谁知道又遇见竺莞,想起竺莞自导自演的毁手之事,她心里不喜,所以便想着离开,可是流简宁却硬生生地把她拽了回来。
这些人可真是把她当成什么了,给她们一次和颜,便要飞天了不成?
凤千月手中的银白色灵力刚要朝着流简宁打去,却忽然被一叫声打断。
“简宁,你做什么呢?还不赶紧放手。”
空中突然响起了流兰宁的声音,流简宁猛得一惊,便不由松了手。
她没想到二姐竟然来了,她心里一喜,往流兰宁身后一看,果然看到了双生子流安宁和流熠宁两人一脸担心地望着她。
流兰宁一入黎家当铺,便迅速扫了眼妹妹流简宁,见她无事便朝着凤千月行了礼。
“公主,简宁年幼无知,还请您高抬贵手。”流兰宁本在竹源林练着武,可是却被从府外慌慌忙忙赶回来的流安宁打断。
细问之下,才知道她们为了给她出气,将流司奇府中的白瓷玉器都偷拿了出去当,而流简宁却去了黎家的当铺,被黎家主事及当今四公主抓住,故意刁难。
所以匆忙之下,她便急急赶来,幸好及时止住了凤千月出手。
如今的流府得罪不起官府,更得罪不起当今四公主凤千月,所以她唯有领着流简宁认错。
凤千月摸了摸手腕,暗叹了句流简宁手劲够大,便朝着流兰宁看了去,想起近日宫内外的传闻,她不屑地挑了挑眉。
“本公主本是不想计较,可是偏偏流简宁你眼高于顶,连本公主也不放在眼里,所以本公主怎么可以就这般轻易地放过你。”凤千月突然发声,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们,所以便将新仇旧恨一起算了起来。
“允惜,去把尚天戎叫过来,就说这流家三小姐流简宁当众侮辱本公主以及贩卖假瓷。”凤千月一句话落下,允惜便领命匆匆朝着知府方向去了。
凤千月突然的转变着实吓到了流家四姐弟,可是当铺里的竺莞嘴角却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凤千月从小便和流家不对付,本来她还以为凤千月今日有些不一样,可是到这会儿,事实证明凤千月怎么可以突然变得了。
“长姐,我说吧,这四公主怎么可能忍得住。”竺锦雨见着竺莞一步一步将凤千月从里屋骗出来,又让凤千月不放过流简宁,她心里不由暗赞竺莞的手段。
等允惜将知府大人尚天戎带了过来之时,已是过了好一会儿。
知府大人尚来和流府不对付,所以一来便马上拍了拍凤千月的马屁,便要人将流简宁押回衙门。
“尚大人,小妹年幼不懂事,还请您和公主高抬贵手。”流兰宁将流简宁往自己身后一拽,便朝着她们求情。
可是凤千月现在却丝毫不想放过流简宁,朝着尚天戎冷道:“本公主还要去一趟宿灵阁,允惜你留下来陪尚大人善后。”
凤千月说完便不管身后的流兰宁几人怎么求情,拍拍屁股便离开。
凤千月离去后,不管流兰宁兄妹几人怎么求情,尚大人都不松口,合着就是要将流简宁往牢里送。
流简宁怎么说都年龄不过十二,这也吓得慌了起来,可是流兰宁却死命将她护住,犹如母鸡护小鸡。
“二姐,你和熠宁拖着尚大人先,我回去找父亲,父亲一定有办法。”小小的流安宁见着尚天戎不松口便朝着流兰宁说,便朝着流府赶去。
不能让流简宁被关进牢里,这是流家三姐弟的目的,入了牢里,那流简宁的名声便毁了。
所幸流府就在东大门,所以流安宁很快便赶回流府,可是刚刚跑进府中便撞上了流司奇。
她虽然不喜流司奇,可是却非常害怕流司奇,所以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动弹。
“怎么回事?”
流司奇开天荒地问了一句,结果流安宁磕磕巴巴地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流司奇从来不知道流安宁这么害怕自己,可是想着素司院的白瓷玉器不翼而飞,她脸色便绷得紧。
流安宁心里着急,生怕父亲晚去一步,三姐流简宁便毁了,她一急,眼便红了。“尚,尚,尚大人要抓三姐……我回来找父亲。”一说完,流安宁便要往内厅里跑去。
身后却传来流司奇冷冷的三个字。“别去了。”流安宁当场吓哭出了声。
“我……要救……三姐。”
流安宁以为流司奇要止住自己,心里害怕又十分委屈地哭了起来,又责怪自己生性胆小,面对流司奇竟然如此害怕。
流安宁这一哭,流司奇才细细打量起了流安宁,流安宁此时年龄不过八岁,和流熠宁是龙凤胎,她有着甄氏特有的圆肉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哭起来很是惹人心疼。
“你觉得尚大人最怕的谁?”流司奇朝着流安宁挑了挑眉,很是奇怪这小丫头怕自己。随后又是皱眉,问道:“是我?还是你父亲?”
“是……是你……”
流安宁哭着鼻子说,她不知道流司奇意义如何,可是她要是再晚点,二姐和熠宁肯定拦不住尚大人。
“尚大人在哪儿?你带我过去。”
“你……你要救三姐……”
流安宁听着流司奇的话不由目瞪口呆,她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也忘了是回来找父亲的,便领着流司奇朝着东大街跑了去。
等她们来到时,却听到竺锦雨朝着正拿着剑指着尚大人的脖子的流兰宁说:“流兰宁,你当真胆大包天了去,你可是知道你拿剑指着的是谁?那是百姓们的父母官。”
流司奇顿了顿步伐,看着面子落尽却不敢发话的尚大人,眸子眯了眯。
流安宁不知道流司奇为什么停下来,可是她却感到流司奇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而这种杀气她三日前在二姐身上也感觉到。
“父母官?一个黑白不分的人,怎么配得起这三个字,尚大人,你说,是不是?”
突然,空中荡起流司奇清冷的声音,众人一听,皆是吓得齐齐掉头看向了声源之处。
流司奇。
她怎么……来了?
众人心里皆是闪过这个疑问,可是却死气沉沉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在陵都,流司奇虽然不过就是个祁门之属,可是却没有人斗胆惹她,这是一个活阎王,谁活腻了敢招惹她。
不过流司奇向来和流府不通一气,这会儿和着流家小四来这儿做什么?
这样的疑问不单单众人有,就是竺莞心里也有,流司奇怎么会过来?
流兰宁不知道流司奇来意是什么,可是见着小四跟在她身后,她心里跟自己赌了一小把,便将剑收了回来。
流简宁和流熠宁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小四自从三个月前被流司奇丢到冰湖里便不敢靠近流司奇。
这次她们偷偷将流司奇的东西偷出来拿去卖了,她还吓得哭了好久,这会儿,却能安安静静地现在流司奇后面,她们皆是愣住了。
流司奇可是没想过自己的出场能将在场所有的人都吓住,她突然伸手将流安宁的手握住,朝着流兰宁她们走去。
“本郡主听说黎家主事老眼昏花看不清这白瓷,硬是说这白瓷是个假瓷,所以本郡主跟过来瞧瞧,苏家今年送给皇上舅父的白花瓷,可是个假瓷。”
流司奇不咸不淡地说着,便将流简宁死命抱着的白花瓷拿到手中,看似很仔细地瞧着。
而她的话一落下,当场被引来了一阵唏嘘。
苏家送给皇上的白花瓷?谁有命说是假的?
苏家可是盟爵大陆三大家族之一,苏家在盟爵声望仅次于宜家,手中坐拥四座大山,一座金山,一座银山,还有一座便是玉山。
除此之外,苏家还有一座便是瓷山,这四座山指的是灵力充蕴,产出的器件有着罕见的灵性,死物却极为少见。
而这四座山,今年出了四件有名的灵器,苏家第一时间便将这四件宝贝送往了皇宫之中。
传闻瓷山产出的是一件白花瓷,而这白花瓷看似与平常往日所产的物件无奇,可是却蕴含着极好的灵力,若是能为花族所用,定当会起到不可估量的效果。
圣骄阁十天后将有一场灵斗,而这场灵斗也是因为四件灵器所引起,所以众人没想到其中一件会在自己眼前出现,不由贪恋地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