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需要三个月?”慕容轩眯缝着眼质询道,看上去是在问话,语气中的疑惑却是似是而非。
见大魔王的表情不是太友好,易丝的脸上瞬间闪过明显的慌张,扑哒着长长的睫毛哆嗦道:“那,那要不?两个月?”
回应她的是慕容轩一记极其灿烂的微笑。
“一,一个月?!”易丝盯着那抹慎人的笑,赶紧讨价还价,她的心里却在无声地呼唤:不能再少了啊!
“七天,这是我给你的最长期限。”大魔王跳过环节,直接干到了最底价。
???七天?
易丝当场就石化在原地。
她不过是想回家一趟,这男人占着自己不放也就算了,现在他居然还要她用短短七天的时间就飞回魔界,然后还要说服二老要把自己这位女儿卖给他?你能忍?她不能忍!
哟哟哟,你好牛哦,要人家嫁给你还多一天都不行的那种?咋滴?我是嫁不出去了吗?我看就是给你脸给多了,才让你厚得这般不识抬举!
易丝心里火燎燎的,很有气势的怒眉瞪着他,“你……!”
慕容轩讶异了0.5秒,接下来的一秒面前的女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表情一虚两腿一软,接着又如某个女人预期的那样,跌在某个男人坚实的怀抱里,她十分夸张地“啊”了一声,在看到狗男人流露出明显的慌张之后,便很勇敢地与之对视,小丫头眼里尽是水汪汪的露气,张口的声音也更是软的不行:“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慕容轩被这丫头的操作搞得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很受用地任由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袖子上有意无意地晃动。
这丫头和他凶不过三秒。
“七天已经很多了。”他抱着怀里乖得不行的丫头,还是不肯松口。
“可是,你想啊,我回去要做的事可不止说服父王母后那么简简单单哦,我那么多天不回去,然后一回去就跟他们说,‘喂,我要嫁给谁谁谁了’,他们不得气死啊?!所以我不得先花上几天做个铺垫啊?还有还有,说服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行了的,这还要得用上几天,说服的结果呢,也是有两种,要是他们同意了呢,我就要和我的父王母后以及仆人们好好的准备一大通,要是没有同意呢?说不定父王一气之下要把我关起来,那就要用上更多的时间了,总之,7天是完完全全不够的。”
“那就不要回去了,得不到他们的同意就算了!”慕容轩拧着眉,不容置喙。
“???”那是你的狗脾气。
“唉,我从小就被母后训练严格,我原本还以为我不受母后待见,可是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是因为母后想让我成长为一个成熟的人,都是她的良苦用心,至于父王呢,也真的是无时无刻不给我关心,所以他们两个都是真正爱我的人,结婚是一件大事,我也想让他们能够到场,我也很想能够得到他们的祝福。”
小姑娘卷着眉,低着头感慨的样子倒是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
这丫头,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好。”
易丝本来以为米油不进的男人是铁打的心了,可没想到恍惚中她竟然听到他应了一句,她仰起头追问了一下:“啊?”
“可以再宽限几天,具体时间待定。”
“为什么是待定?”
“因为我不打算让你一个人去处理这种事。”
“嗯?你要和我一起回去?”
几乎是落音的同时,男人矢口否认,“不是。”
“我期间会去看你。”
这下易丝懂了,狗男人的意思是他不会给她具体的期限,但是却会时刻监督着自己,而他呢也会时刻掌握好进度,时刻准备着把她揪回去。
时刻时刻……
不就是说她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吗?而且这男人万一看她懒懒散散的便自己直接上阵了,期限什么的还不是摆着玩的?
到时候说不定七天都用不了……
她突然就有一种刚才说要给她七天期限的男人大方至极的错觉了。
她突然想狠抽自己一巴掌。
越搅越浑。
不过最后抱着“能少说几句就少说几句”的态度,她也只是胡乱地“哦”了两声,便被慕容轩抱着起身出门了。
她忘了,她还坐在他腿上呢。
她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
这男人兜兜转转的,也不知道带她去哪儿。
外面天都黑了,狗男人总不能为了赶进度就让她摸着黑走吧?也不太像是要回餐桌边上,那个被他搅僵了气氛的餐桌就是她可以当做没事人,这狗男人斤斤计较的,是不可能舔着脸的。
难道是因为她刚才哪句话又不知怎么得罪了他,要把她丢在别的地方?
“……”
好在,她最后只是被带去了那个活动的温泉。
好像单纯只是为了要洗澡。
竭力赶走了在门外死乞白赖的某男后,易丝才褪尽衣物,松快地落入池中。
池里的水泡泡们一如既往地迎客,不高不低的温度下拢起的水花翻腾雀跃,氤氲之中的淡淡芬香撩拨心迹,将身子整个儿浸入,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就是再大的辛劳也能在此处洗刷干净。
热气蒸腾在上空,迷雾般的室内却不显得窒息闷热,只是太多膨胀极致的透明泡泡浮在眼前,有点扰乱她的视线了。
她轻轻吹着眼前的几个,很快,泡泡们一个碰着一个的越飘越远,最后在更高的上空炸开来,向四周发散出清新脱俗的淡香来。
还有的泡泡们胆子大些,径直在易丝的腋下颈处扫过,惹得她一阵铃般笑声。
水面上陆续传来一些红粉的花瓣,像是从立在池边的那颗说不出名儿来的粗壮大树上坠落的,可是要是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花瓣飘洒,那棵树表面的看不出有任何的贫瘠,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保证这些实打实的份量的。
“难不成是循环利用?”
易丝脑子里闪过这个好笑的猜测。
似是已经想到了这棵树每天都要从池子里捞出那些花瓣的场景,她双手抱在脑后仰面看向它,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树:我是个没有感情的造花机器。
……
慕容轩离了温泉后,暗处的一个黑衣人便蹦出来,俯在他耳边低声了几句,只见男人的神情倏地露出亮色。
冷冷吩咐道:“派人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