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死了,死得那么不甘心。全军将士们无一不悲恸大哭,就连对他不太感冒的师无忘,也免不了一阵伤心。黄大有没有给师无忘起错外号,虎妞就是虎妞,她是这个落日营最早走出伤悲的人。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叫来九人小组,布置了一项特殊的任务,然后她宣布了一个让在场将军们都反对的决定。
“这不好吧!敌人一旦知道太叔将军已经牺牲,恐怕人会马上进攻我们。”
“是啊,这怎么能行,万一军心、民心动摇,我们还怎么再次组织进攻啊!”
......
这些老将怎么都不同意,师无忘要大办太叔岭丧礼的决定。师无忘火了:“太叔岭将军,戎马半生,为国家为盐广城立下汗马功劳,怎么能不风光入殓?没得商量,就这么定了,谁再多嘴本姑奶奶定斩不饶。”
“方舟,马上连夜搭建灵堂,那文,马上到盐广城定做棺材,一定要最好,钱不够,向城里的富商借。”师无忘性格一向是风风火火说干就干,没等那些将军做出反应,马上布置起任务来。营帐里这些将军,各怀心思,有的人嘴上不说话,心里却大喊,“太叔将军你快醒醒,你快醒醒,落日营就要毁在这丫头的手里了!”当然也有的人愿意这样做,毕竟太叔岭对他们来说是兄弟、是亲人,怎么能不悼念。师无忘丝毫不顾及这些人的感受,继续布置任务。
“韶北将军,你带领本队士兵,在大营前方两公里远的地方,筑起防线,一旦有敌人袭击,尽量多斩杀几个尸人.....”
“是,我一定以鲁将军为榜样,就算战死,也不会让尸人前进半步。”韶北斩钉截铁地回答,满心以为师无忘会大肆称赞一番。
“你嫌命长是吧?想死以后有的是时间,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可以尽量杀敌,如果尸人有增援,就带队跑回大营,跑得有多快就跑多快,千万不要恋战,这是军令,你要是违反,我不但杀你,还要杀你士兵。”师无忘很严肃地补充。
韶北一拱手:“这......是!”说着完就甩手出去,可见他心中的憋屈。
“符自将军,你一向英勇,擅于冲锋陷阵,你带领三士兵埋伏在我们大营南面的陡坡上,一旦你看到东面海岸火光冲天,就冲下来,往死里打!”
“是!”符自没有那么多想法,很痛快地答应,他早就想大战一场了。
师无忘很满意他的表现,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指着一个瘦小但又气势逼人的将军说道:“巫望将军,我知道你的勇武不下符自将军,但这次我另有特殊任务安排给你,请你按这个纸条要求随机应变。”看了纸条的内容后,巫望满脸惊疑不定看着师无忘,意思是真要他这么做,师无忘很肯定地向他点点头,巫望一向严守军队纪律,向师无忘一拱手后,面无表情的去执行他的任务了。
这时,老将军舌羊鄂似乎看懂了师无忘的安排,一边捋他那花白的山羊须,一边说道:“死者为大,将军这样做,恐怕是要招人口舌!”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师无忘当然不能怠慢,拱手反问道:“老将军,您愿不愿在这个时候杀敌建功?”
“当然愿意,早就想这么干了,我赌太叔将军没看错你,你吩咐,我万死不辞。”这时,舌羊鄂对国家那颗赤诚之心展露无疑。听了这句话后,师无忘一本正经地回答:“老将军,您是国家栋梁,我不要您万死,您集合五千士兵在大营门口埋伏,一听到我们士兵大喊尸人大营已丢,就立刻领兵出击,能杀多少算多少,千万不要恋战,更不能孤军追击。”
“哈哈哈,终于可以一泄心中的烦闷了!”舌羊鄂虽然不懂师无忘具体要做了什么,但他终得一战,自然是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剩接下来,各位的任务,就是哭拜太叔岭将军,有多伤心就哭得多少伤心,不用压抑心中的情感。”说完了,师无忘感觉自己安排还是不够完美,皱了皱眉头,跑回她的营帐去了。
当夜,落日营尽是素衣着身,白缟满营,一阵阵痛哭,从营地的各个角落升起,满营的悲伤,满营无奈,满营的软弱,满营的无力,就连落日营外的草木也是不断地摇摆回应。
尸人首领,听了士兵汇报后,哈哈大笑:“诈死诱敌,这样的伎俩能骗得了我,不理他们,哈哈.......笑死我了,太叔岭这是黔驴技穷了吗?”然后倒头就睡。近段时间,他睡眠质量很好,因为对方没有发起什么进攻,再想到他的援军也快到了,到时候粮草士兵得到补充,盐广城唾手可得,也不急一时,心中无烦恼,自然很快就进入梦乡,在梦中,他看到他的妻子儿女正在盐广城等待他的团聚。
第二天,又有士兵报告报,盐广城的百姓也过来哭拜太叔岭了,不知为什么,现在落日营的领军将军是一个年刚18岁的女娃,来路不明,没有任何可供的侦查资料。尸人首领听了,又哈哈大笑:“诈死不成,又来骄兵之计,这群北冥人是有多可笑,不理他们,提高警惕,防备这群可笑的人脑子一热,突然袭击。”那些随从头目不住点头称是,然后各自安排防卫去了。
落日营里,师无忘等了一夜,尸人部队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趁机大举进攻,她不由心中暗骂,这贼首奸诈狡猾,又暗骂她那九只小朋友平时牛皮很大,办起事来效率这么低下。天渐渐地暗了,师无忘实在等不了,她本来也想送太叔岭灵枢到盐广城,既然尸人不肯上当,索性先把这事办了再说,就叫来方舟、那文组织一队两千人的护送灵枢队伍,顺带把来拜灵的百姓也送回去。护送灵枢的队伍出发后,她营帐冲进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人,这人正是执行秘密任务的石青,在石青跟她一阵耳语后,她才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吩咐石青按计划进行。
看着护送灵枢队伍火光缓缓地移向盐广城,尸人首领不为所动,反正他现在是决意要等到援军才攻击,这时士兵又来汇报说,“太叔岭确实死了,为了护送送太叔岭灵枢到盐广城,落日营还派韶北的部队在大营前筑起防线,以防我方追击。”尸人首领心里不禁有点怀疑了,“难道这女娃使的是金蝉脱壳之术,难怪了,难怪了,原来不是什么诈死,也不是什么骄兵之计,是故意布置疑阵,让自己不敢进攻,给她争取布兵防卫的时间,给她争取护送太叔岭灵枢的时间。”尸人首领觉得自己栽在一个小女孩手上,顿时脸上感到无光,断然下令攻击,不过他一向小心谨慎,只派了小股兵力攻击。
韶北带兵守了一夜,没见尸人攻击,正在郁闷,现在敌人突然送上门,自然非常高兴,大喊一声,张弓一射,带灵力的箭头破空而出,直穿四个尸人的头颅,傍边的士兵见将军动手了,也不甘落后,纷纷张弓速射,用不了多久,这股试探进攻的尸人所剩无几了。尸人首领大怒,组织大量的盾牌兵,在暮色的掩护下,强行推进。韶北杀得兴起,正准备要放手一搏,突然他心里一阵哆嗦,想起那美女将军的话,不跑,不但要杀他,还要杀他手下的士兵,只得恨恨地扫了眼前的尸人几眼,然后咬着牙,下令撤退,撤退时,还故意叫士兵丢弃一些兵甲。尸人首领这时已经无法冷静了,心想,“就算你有埋伏,分那么多人去护送灵枢,还有什么战斗力,”就下令追击,尸人大部队也真神速,紧跟着韶北队伍,很快地追到了落日营营地外。这时,东边海岩一处隐秘的地方,火光冲天,陡坡里的符自一看东边海岩火光大起,就领着士兵顺势冲下,如泰山压顶,冲到了尸人队伍跟前混战了起来。火光一起,尸人队伍早就乱成一团,哪里挺得住符自这样生猛的队伍,只见符自长枪一抖,晃出无数枪花,身前身后到处是被扎得透心凉的尸人士兵。这时,他和他的士兵就像魔鬼一样,到处收割尸人的性命,实在难以无法阻挡,不过这尸人队伍人数巨多,他们杀到手脚发麻,都没有看到尽头,一时间,也陷入了苦战。
跟在队伍后面尸人首领心中叫苦,“自己这些士兵,因为藏在海岩附近的战船被毁,已经没有作战的士气了,怎么办?”他急中生智,大叫一声,“我们的战船已经被毁了,退无可退,只有杀尽眼前的敌人才能活下来!”这话颇有奇效,这些士兵顿时玩命地混战了起来。尸人首领,刚刚松了口气,这时,另一側草丛,又有队伍跳出来,领头的正是巫望,他带领着一千士兵用强弓利箭齐射尸人队伍的左翼,还组织队伍齐声地呐喊:“敌人大本营破了,敌人无处可去了,兄弟们杀啊!”
“敌人大本营破了,敌人无处可去了,兄弟们杀啊!”
“敌人大本营破了,敌人无处可去了,兄弟们杀啊!”
.......
听了这呐喊声,正在混战的符自部队顿时精神百倍,越战越猛,尸人部队刚失去战船,现在又听说大本营也丢失,顿时一片慌乱,甚至有的士兵还砍到自己人,整个尸人队伍死伤不断。
呐喊声响起不久之后,落日营里响起地动山摇的杀喊声,舌羊鄂老将军的五千士兵尽数冲出,老将军冲在队伍前头,虎虎生威,双锏舞得眼花缭乱,每一锏下去,就有尸人脑瓜崩裂,脑浆与血液齐飞,沾满了他那山羊须,他与他的士兵就像一排巨大的海浪一样,直接拍散了敌人的阵型。
尸人首领本来在在队伍后面,现在队伍阵型一乱,把他挤到了队伍的中央。他心中暗叫侥幸,这下可算安全了,不然自己免不了被袭击的的可能。可是尸人首领也未免太小看落日营的将士能力了,那个矮小又威严的人,也就是落日营的巫望将军,张手一搭,就是三支利箭,箭头灌满灵力,向他呼啸而来,他一看不好,弯刀一划,斩断了这三支利箭,但是断开的箭头还是劲道不减,依旧朝他面部而来。也算他功夫高深,在电光火石中,身子往后一仰,那些箭头擦着他的额头而过,射穿了后面的士兵脑袋,那士兵肯定是活不成了,他自己也是满脸鲜血。这疼痛让他清醒了起来,心想他带两万士兵追击,现在恐怕只剩一半了,再这样下去,这里铁定就是他的丧身之地,就毫不犹豫地下令突围撤退。敌人要撤退,落日营的将士当然不会放过,拼命地挡了一阵,无奈敌人就算死伤惨重,剩下的人数还是与己方旗鼓相当,挡也挡不住,而自己的主帅师无忘又有言在先,绝不能自作主张追杀敌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尸人首领带着部队从眼皮底下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