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百花宴,各位闺秀表演才艺。而各位公子会有这样的百花签,你们可将百花签赠予你们认为最出众的闺秀。”一个嬷嬷大声介绍着百花宴的规制。
这百花签就意在若是有心仪的小姐,以此来表明心意。
这些闺秀们早早便准备好了才艺,一个接一个的表演倒是惊艳了不少人。这些小姑娘们年纪轻轻已然算是出众了。
娄碧弦是最后一个,她捧着琴缓缓落座。抬手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拨弦声划开平静,由轻柔至铿锵,需要的技巧越来越难,而娄碧弦没有丝毫差错。玉指拨动琴弦的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因为如此之快的速度若是稍有不慎,琴弦崩断这纤纤玉手怕是要遭罪的。一曲毕,所有人都被娄碧弦的琴技惊艳到了,小小年纪就能做到这般,必定前途无量。
所有人都拍手叫好,唯独祁皇后看着皱起了眉头。祁皇后自幼便抚琴,师从西瑜国的宫廷琴师。她自然不觉得娄碧弦的炫技有何惊艳之处,但毕竟还未及笄,也不能贬低了去。
这次宴会的闺秀大都未萧如锡而来,但最初就被君婉兮抢尽风头,她们倒想看看这个羽裳阁少主有什么能耐:“君姑娘怎么不曾献艺,姑娘近来名声大噪,姐妹们可都想大饱眼福。”
“婉婉今日才被邀请,怎的有时间准备,你们不要为难了他才是。”娄碧弦连忙开口替君婉兮解释。
“这怎么行呢,不是要坏了百花宴的规矩。”那个闺秀依然不松口,她偏偏想见这君婉兮出糗。
“你!”萧如锡刚想回怼,便被君婉兮一把拉住:“无妨,只是小女子才艺不精,望各位多多海涵。”
那闺秀脸上微露喜色:“君姑娘可是西瑜国人,哪里会才艺不精呢,可莫要谦虚了才是。”
“揽星,将白玉琴呈上来。”楚怀瑾的声音悠悠传来,所有人都疑惑这是何种情况。
“我何时说自己要抚琴了。”君婉兮听到白玉琴面色一怔,那是当初他锦城府上的琴。那琴是把好琴,有时抚着连自己都沉醉其中。
娄碧弦见揽星要去取琴,甜甜一笑,娇俏道:“哪里需要麻烦揽星你呀,我这把琴借与婉婉就是了。”娄碧弦显露出与楚怀瑾的手下这般熟络,众人不禁怀疑两人究竟已经到达何种地步了,听闻下月娄碧弦及笄丞相可是要宣布婚事的。
然而揽星并未理会娄碧弦,只快速取来白玉琴放到君婉兮手上。君婉兮也没有推脱,这琴的音是自己调的,自然会得心应手一些。君婉兮落座后,缓缓抬起螓首,淡淡一笑,右手轻抬,微转螓首,甩出衣袖。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如缓流的溪水潺潺,鸟语花香,绿草野花竞相开放,似风起云涌,波涛拍岸。所有人听着琴音都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在做何事,一直到君婉兮一曲奏完都久久不能自拔。
“小女子献丑了。”君婉兮的声音轻轻响起,才将众人从沉醉中拉了出来。君婉兮的无论是技巧还是指弹速度其实都不及娄碧弦的,但君婉兮的琴音是有情感的,是引人入胜余音绕梁的。这才是音乐的真谛,将人们耳熟能详人人都能哼唱的曲子演奏成这般,可不是常人能办到的。
祁皇后回过神时,也惊叹自己居然也听的入了神,看着君婉兮目中流露赞叹之色。
“好啊,好啊。君姑娘可真是让朕大开眼界!”萧如金第一个开口称赞,众人也一起鼓起掌。萧如金转头对着祁皇后说:“今日朕可有这百花签。”
皇后笑道:“自然。”
萧如金接过嬷嬷手中的百花签,对着君婉兮道:“朕再问你个问题,若你的回答令朕满意,朕便将今日第一支百花签赠予你,如何?”
“何乐而不为。”君婉兮不卑不亢的回答。
“朕先前读过遂鞅帝的文集,看遂鞅帝此人学问渊博,也懂得史上胡为仁君,胡为昏君,可为何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作为人君徒有聪明渊博的脑子自然不够,还应虚心倾听臣子的忠谏。遂鞅帝自视才高,骄傲自负,说的是仁君之言,做的却是昏君之道,最后使得百姓民不聊生,不过自取灭亡罢了。”
“哈哈,不想君姑娘同朕想到一块去了,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这第一支百花签当属君姑娘了。”
“谢陛下。”君婉兮一直都喜爱研究古史,时常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萧如锡见自己皇兄赠了签,连忙起身到嬷嬷那取了签赠予君婉兮。之后各家公子也纷纷赠签于自己心仪的小姐,有些未有心仪之人的也纷纷将签赠予君婉兮。毕竟无论是抚琴还是回答陛下的问题都令他们惊艳万分。当然也有一些娄碧弦的忠实爱慕者将百花签赠予娄碧弦,算起技巧君婉兮自然是不及娄碧弦的。
直到最后,仅剩楚怀瑾一人还未赠签。众人见楚怀瑾起身到嬷嬷那去取签,自然知晓楚怀瑾这签是要给娄碧弦的,他往回走时娄碧弦的小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了。然而楚怀瑾径直走向了君婉兮面前,将百花签至于桌面上。而后躬身对这萧如金道:“微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而后扬长而去。
娄碧弦有些尴尬也赶忙走到御前:“抱歉陛下,臣女同楚王闹了矛盾,让陛下见笑了,臣女先告退了。”
“去吧。”萧如金似笑非笑,只看着楚怀瑾远去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
百花宴结束时,祁皇后叫住了君婉兮:“君姑娘着琴艺的天赋当真了得,本宫的师父也是西瑜人,有空可要多来宫里同本宫探讨琴技。”
“皇嫂唤她婉婉即可,她可是您的弟妹呀。”萧如锡厚着脸皮插到两人中间。
“谁说我要嫁你了,萧如锡你这脸皮还真是坚如磐石啊。”君婉兮打趣道。
祁皇后只一脸宠溺的看着两人,抬手敲了敲萧如锡的脑袋:“多大个人了,还这么调皮。”
“啊呀,皇嫂你这下手不轻啊。”萧如锡吃痛一叫,将萧如金也引了过来。
“皇弟在说你皇嫂什么?”萧如金的声音从萧如锡背后悠悠传来,下了萧如锡一跳。
“没没没,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两人恩恩爱爱吧,婉婉我们走。”说完拉起君婉兮的手,一溜烟的跑了。
君婉兮跟着萧如锡跑着,就像三年前那样。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呢。”君婉兮笑道。
“只对婉婉十年如一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