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三月初我便差信与你,为何今日才到?怎的就你一人前来?”林光耀入座,让烟然坐其身旁。
“是啊,是啊,我们都担心你遭遇不测了呢。”三夫人应和道。
“呸,莫要说不吉利的话,兴许是南部近日来的阴雨绵绵阻了行程,是不是?烟然。”二夫人拉着烟然的手,亲切的问。
“你们几个妇人家家,成天的足不出户,于外面的世界又了解多少,让烟儿慢慢道来便是了。”林光耀对着几位夫人温柔地训斥几句。
“多谢,父亲,母亲的关心,烟然很好,一路上遭遇了些变故,随行的人全走散了,多靠小七公子相助,这才有惊无险抵达庐州。”烟然把经历简化了,于刀光剑影只字不提,免得他们不停的相问。
“你母亲可还好?”
“母亲常在夜里头痛,其他一切安好。”
“哎,这些年真苦了你们母女俩……”林光耀自觉亏欠,说着有些哽咽。众人陪着一同难过。饭桌上片刻无声。
“罢了罢了,与你来的这位少年,看起来与常人不同,穿着更是没讲究,你怎么会与此类人掺搅一起。”烟然听的出来父亲对小七很不满意,这也不怪,初见小七时自己也有这个念头。
“虽然他痴痴傻傻,有异于常人,但这人有侠义心肠,帮助过孩儿好多次呢……”烟然说起小七都是面带笑容,身心俱欢。
“好了,好了,这事不提也罢,你可知为父何以唤你前来?”林光耀对小七没丝毫兴趣,转换到正经话题。
“我与爹爹已三年不见,是爹爹想念我了吧。”
“对对对,不过还有一件事。”
“什么啊?”
“你今年该有十八了吧?”
“嗯。”
“你妹妹影儿也有十七了,你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烟然和赋梦都羞红了脸,微微垂下头。
“你是姐姐,应当先为你张罗一门好亲事。”
“爹爹,烟然还小,还不想出嫁,烟然还……”
“不小了,我与你娘在一起时,她才十五。”林光耀说这句话时偷偷瞥看着夫人,二夫人鄙视地回看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三夫人媚笑着用手帕去擦嘴。
“可是,烟然没有喜欢的……人呢!”烟然慌忙解释道。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爹爹,我吃饱了,母亲,妹妹,你们慢用。”烟然慌里慌张的离座,于林光耀的招呼也没听到,惊惶地跑开了。
“这孩子……”林光耀对大家摇头叹息。
烟然一人躺在偌大而又柔软的床上,眼睛瞪的大大的却什么也不看,呼吸愈来愈急促,到后来整个身体全被呼吸填充着。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抓起枕头丢了出去,紧接着又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发烫,头转进被子里去,然后就睡着了。
小七感觉无聊在一点一点充斥着整个房间,最后难以忍受,留下团子在床上呼呼大睡一人出门走走。
午饭过后,林府家丁歇下一半,庭院里已人影稀少,经向一名丫鬟询问,烟然住在北厢房,不过那是林府女眷安歇的所在,除林老爷外,男人止入的。见不到烟然,心中颇为失落,便一个人在东西长廊的栏杆上闲坐着。
长廊外是一处水潭,四周是奇形怪状的石头,潭中有鱼数百头,皆是指长大小的金鱼,时而浮出水面去咬映在水面的云块。
小七拾起一把鹅卵石,无聊的向潭水中丢。
“你是何人?”
突如其来的发问使小七惊了一下,转过头看去,正是赋梦所说的烟然的妹妹。
“你就是那个随烟然姐姐前来的那个小……”花影在饭桌上听到烟然提了一下此人,不过名字很快给忘了。
“小七。”小七补答。
“你在此作甚?”
“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那你也不要拿石头已把我的鱼儿丢死了。”
“不会的,我就随手丢丢,你看,碰不到的”小七因为自己的行为被误会了,赶忙向她解释,并丢一颗石子到潭水里。
可是就是这么一丢,不知真是丢中还是巧合,一只鱼儿翻起白肚浮在水面,别的鱼儿围凑过来,它也不作反应。
“它都死了,你还在狡辩吗?”花影指着那只鱼儿道。
小七不可置否,将剩下的石头全丢在脚下。他偷偷看了一眼花影,长得还挺漂亮的。
“你为什么穿的如此破烂?”花影很是好奇。
“这件衣服我穿有三年了。”
“啊,不会这么穷吧!”
“不干穷的事。”
“这样好了,你去管家哪儿支一套干净衣服来,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啊?”
“臭流氓,我才不告诉你我的名字呢。”说着,花影扬长而去了。
小七并没有因此感到失落,而是仍好奇那个鱼儿是怎么死的,又捡起一块石头丢过去。那白肚子忽的转而向下,灵活的、极快的向深处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