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人口道:“看掌。”便挥手推出一掌,百步之外,掌风伶俐。
掌风化作一只手掌,以极快之速钻了过去,发出破风声。
三祥心道,不好。
三祥公公的被一掌打飞。
连同身后的宫门一同打碎,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項鹏图,冷应和,林道峰三人愣在当场。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风夹杂着冷雨,落在屋檐上。
那白衣老者走到三个黑衣人身边,对三人挥出三掌,几枚飞针从三人身体内飞出。
“多谢世尊!”
“多谢世尊!”
“多谢世尊!”
三人齐齐跪地叩拜。
心悦诚服,心服口服。
“好了,去取下那皇帝老儿的脑袋去吧。”
翁道章冷冷道,看不到表情变化,但言语中有无可置疑的气魄。
三人恶狠狠走进雍和殿,殿内早已乱作一团,宫女大臣作鸟兽散。
此时的雍和殿,像一个大大的鸡窝,什么皇家的威严,早已化作云烟。
片刻寂静之后的混乱不堪。
也许,乱才是这个世道的秩序。
老黄站在皇上皇后身边。
太子挡在皇上身前。
很多事情,到了最后,还得靠家人。
和叶坐在原地,因为王大勇没动,还在吃喝。
一天不能吃两天的饭,奈何他一直在吃,不停在吃。
别让这好菜好饭浪费了。
吃惯了小凤的菜,才知道皇宫里的菜不是一般的香。
大勇能闻到和叶身上散发出一股幽幽的桂花香味。
人如桂花,那一丝香味,若有若无。
当然皇帝陛下喜欢看大勇吃饭,这让他觉得自己至少很幸运,可以每天吃皇宫里的菜。
如果可以,皇帝陛下,非常愿意尝一尝皇宫外的家常饭菜,别人家的菜一定更香,因为有一种陌生的味道。
人都着迷于新鲜感,这正是高等动物的高等之处。
拥有让人麻木,貌美的妻子,表情痛苦的丈夫。
每一颗好白菜,背后都有一头拱白菜拱腻了的猪。
美好,都是短暂的。
这也是一种平衡,漫长的痛苦,与短暂的快乐。
而求之不得的总是那么完美。
那三人走进大殿,将挡在身前之人挥手之间斩杀,如同撕碎几张废纸。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血腥,黄公公本就受伤,岂能长久支持?没招架几下,就被打倒,拖着身体,爬向皇帝身边。
老皇帝木舜天看着不远处躺在血泊中的赵三祥,还有爬过来的黄公公,眉目慈悲,道:“不必抵抗,你们已经尽忠了!”
木舜天自忖,也许死了就解脱了。身前身后的骂名,就再也听不到了。
冷应和恶狠狠走到跟前,正要一掌打碎黄公公的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时,冷应和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暂时被人接管,无法动弹,哪怕是一丝一毫。
那是一种恐惧的感觉,自己一动不动,就好像自己还是孩童时候,被大人捉住手腕,动弹不得。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人肋骨上一拳。
对,毫无特别,毫无内力。
就是,简单一拳。
冷应和飞了出去,从雍和殿那个被三祥公公撞出的大洞飞了出去,落在白衣老者面前,吐了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大殿内还有高手?这老昏君难道真的气数未尽?”白衣老者心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大殿内皇帝皇后和太子还有躺在地上的老黄难以置信的大睁着双看,看着站在他们身前的那个大汉。
那人,正是王大勇。
对了,我怎么忘了他。
老黄心道,这傻子力气大,饭量大,酒量也极大。
大勇道:“你们几个真以为我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大米饭!”
只有和叶依旧坐在原地,不以为然,甚至颇为得意。
就好像,大勇是自家男人。
而她似乎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公主。
而是一个普通的村妇,其貌不扬,但有一个爱她的丈夫。
眉毛何尝不是一种负担,一种诅咒?
试问从古至今,貌美者有几人幸福?
这姑娘,大概是被吓傻了,皇帝心道。
女子怀春,都会变傻。
因为这几个人,虽说是高手。
可是和当年大汗帐篷内外的千军万马比起来,不值一提。
所谓高手,就是比常人厉害些,但还是凡人。
何况,五年过去,勇哥的气质绝非从前可比。
样貌会变,可是人的气质,与生俱来,而像王大勇这样的人,他一直在成长。
愤怒,很多时候是因为恐惧。
而和叶看到大勇一直很安静,很平静。
这种平静,在周围乱糟糟的情况下,显得格外安静。
这种平静,就像大海。
当大海真的发怒,惊涛骇浪,毁天灭地。
毕竟,在场的只有她见过勇哥杀人。
就在这时,林道峰手持宝剑,刺了过来,这一招正是他的拿手好戏,看家本领,三首宝剑,奕剑穿云。
王大勇手里也拿了一个东西,是一根筷子,如果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那是一根皇宫的筷子。
一寸长,一寸强。
一寸短,一寸险。
袖箭,本就可以隐藏在袖中。
兵器乃是手足之延伸。
没有最强的兵器,而是有的人更加擅长用某种兵器。
二人你不闪躲,我也不躲。
高手相遇,都是如此。
二人居然在大殿里打了几十个会合。
林道峰虽然很强,但是还没到那种程度。
王大勇想,我不能赢得太夸张,刚才已经收着力气,还是把那个黑衣人打飞了,可千万别打死。
林道峰号称剑圣,平生与人比剑,何曾斗过三个会合。
今日,他感到屈辱,那人明明一剑刺来,自己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就在这时,那人却故意收了回去,而旁观者皇帝和太子则以为二人打的不可开交,甚至王大勇被那人剑气所伤,倒在地上。
就在这儿吧,没工夫再陪你玩了。
王大勇一筷子从林道峰腹腔向上刺入,他再敢动一下,筷子就会扎穿他的心脏,此时,筷子就在距离他心脏还有一根头发的位置。
大勇并没有拔出筷子,而是松手撤出。
这个莽汉就让那根筷子留在剑圣的身体里。
耻辱,莫大的羞辱。
“你可以杀我,但你不能羞辱我!”
林道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觉得自己不能动。
一种悲哀,夹杂着秋天的寒意。
深秋,真是杀人的好天气。
“我把筷子拔出来,你就会死!”
大勇解释道,然后从他身旁走过。
那一刻,林道峰真的有一种错觉,就是自己已经死了,看着杀自己的那人从自己的尸体旁走过。
还有一个,項鹏图感到寒冷,也许真的是因为天气凉了。
他身影一动,已经到了窗边。
“走,死,留,活。”
大勇冷冷道,随手一挥,一个酒盅,打中那人后心,那人倒地不起,不知死活。
即使是宗师,宗师之间的差别也会这么悬殊?
大勇大要大摆走出大殿。
“咱两个玩玩?”
“好啊,咱两个玩玩!”
说着,两人战到一处。
勇哥已经是修士,并没有使用修士之力,而只是运用武学,即使如此,也未用全力。
他感到麻木和失落。
这就是大宗师?
太弱。
象征性地陪对方玩了一会,大勇挡住对方一掌,退出圈外,回首随意一拳,那白衣老者飞出,装在后墙上,留下一个大坑。
“你是几品?”
白衣老者道。
“你是问官位还是武功?”
勇哥认真道,看对方不能再说话,他接着道。
“官位和武功,我都是没品!”
老者拼着最后一点力气问道,听后吐血,昏迷不醒。
勇哥手下留情,要留活口。
即使是绝世高手,天牢也自然有手段可以让他们插翅难逃,诸如挑断手筋脚筋,钢构刺穿琵琶骨之类。
勇哥去看三祥公公,虽身负重伤而昏迷,却还有一口气在,假以时日,可以痊愈。
自然有大内侍卫收拾战场。
大勇告别了皇上皇后,太子,还有和叶公主。
他们彻夜难眠,一是受了惊吓,二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弱小。
而大勇的身影,在他们心中越来越高大。
“夜宴热闹吗?”
“就那样,我给孩子带了点肉,给你顺了壶酒。”
这些年,小凤也馋酒。
武将之女,也是性情中人。
喝了一盅,就最近被窝。
“啊,好冷!”
小凤穿着贴身衣裤,尽显曼妙身姿,他搓着手,哈着气,赶忙钻进热被窝,被我已经让勇哥暖热了。
在如此寒冷的深秋雨夜,没有比温暖的被窝更让人觉得舒服得了。
大勇一会手,油灯灭了。
天凉好睡觉,不一会小凤就睡熟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大勇还在想,那几个人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刺杀皇上呢?不过随即又自我调侃,自己真是瞎操心。
能享享清福,有什么不好?
真是自寻烦恼。
女人柔软的仿佛无骨,在温暖的被窝里熟睡,在自己的怀抱里,自己的手可以触碰到女人的身体。
可是勇哥在想,那画轴中修炼的胡雨,不知道现在怎样。
胡雨在卷轴界中一棵树下打坐,日暮西山,阳光和煦而温暖。
自己却打了一喷嚏。
便知道勇哥在思念她,内心甜蜜,温柔笑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