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得怎么样了,有进展吗?”李维夫走进客厅里,他大大咧咧的,把莲花家当成自己家里一般。“乡下条件不太好,徐大队长可能不习惯。”
“不会的。我又不是没来过。”徐少衡笑笑。
“哦?徐大队长来过榜山镇,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书记忘了我吗,我们见过面呀。”徐少衡有些不解,难道自己变化太大,他都认不出来?“我还去过你家,喝过你妈自酿的糯米酒。”
“啊。你看我这人就是这毛病,健忘,老是记不住人。”李维夫狠狠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深恶痛绝的样子。“前几年出过车祸,落下个毛病。因为这个,得罪人多了。徐大队千万别见怪啊。”
“不会的。咱们也有许多年没见面,何况我这几年变化大,老了。”徐少衡的眼里掠过一丝疑虑,外表平静,内心却是波澜顿起。
“今天是要好好吃一顿了,咱们是老朋友,更是要好好的喝一下,我家里还有你最爱喝的糯米酒呢。”李维夫哈哈大笑,笑得极其豪爽。
“谢谢李书记。不过我们还有公务需要处理,就不麻烦了吧。”
“再忙也要吃饭的嘛,是不是,张所长?”李维夫转头对着张金政,语气凝重,“这是你的上级部门来工作,你可不要丢了我们榜山镇的脸。”
“对,对,对。”张金政连忙答应着,站了起来,“徐大队长,好歹也要吃点嘛,也算是给李书记的面子。何况,李书记都已经安排好了。”
徐少衡长期在公安一线工作,知道在乡镇做公安,没有镇上领导及地方百姓的支持,很难开展工作。今天张金政所长既然开口,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就点头同意了。
榜山镇靠湖,而这湖通着枝江,既有湖鱼,也有江鱼,所以榜山镇人都吃鱼,而且也吃成特色。
午餐就选在村食堂,主刀师傅李大兴做的红烧鲴鱼非常地道,每次领导到榜山镇,没有这道菜是万万不行的。李大兴做的鲴鱼,肉质鲜美而少刺,细腻如脂,入口即化。
徐少衡为了不让人看出他有心事,也起兴和大家喝了起来,林兰成要开车,倒是不用喝。
“李书记,最近我刚学了道菜,请您多多指点。”李大兴把鲴鱼端上来时,见大伙儿喝得高兴,不免想卖弄起来。
“好呀。端上来吧,别故弄玄虚,让徐大队长这城里人见笑。”李维夫脸色通红,唾沫星子开始四处溅喷。
“好咧。”李大兴呵呵笑着,回头叫道:“端上来吧。”
一盘“清蒸鲥鱼”立刻端了上来。大家见它形色撩人,都赞了一声。鱼有尺长,身上斜切四五刀。嵌入薄薄的笋片与火腿片,四周有一围冬菇,白、红、黑三色相间,显得明亮而洁净。洒了些绍酒,保持了鲥鱼的鲜美。
徐少衡虽然一直嫌鲥鱼多刺,但见它如此诱人,还是动手吃了一口,入口咸中有甘,那微刺竟也化成酥了,也大声赞道:“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好……”
李维夫见他尽兴,抬眼看了看张金政,张金政点点头表示明白,暗自退了下去。
离平湖市区一半车程的时候,山道上起了雾,能见度不过百来米,路上车辆稀少。林兰成打开防雾灯,把车速降下来。突然,从车旁的反光镜里,徐少衡看见一对耀眼的车灯正从后方迅速逼近。这使他感到吃惊,倒不是因为它接近的速度,而是因为这是今天能够超过他们的第一辆车。
那辆车追上他们,并开始从右边超车时,林兰成正行驶在左车道上,然而,那辆车并没有超过他们,却减速与他们并行着。徐少衡望向右边,在车灯的照耀下,他看清那是辆三菱牌越野吉普车。与此同时,他看到一支铅灰色的钢制管状物伸出它的后窗,他猛地俯下身去。
一阵爆裂声使他周围的玻璃碎隔墙有耳成网状。徐少衡听到林兰成大骂的怒吼声,并感到他向左边猛打方向,并踩紧制动,车身一阵剧烈的倾斜。
“快开,别停下!”大徐大叫着。又一阵的枪弹从侧面射入别克轿车,两粒子弹钻进坐椅皮靠背,仅仅一秒钟前,他还坐在那里。
别克车撞开路脊上的铁栏杆,倾斜着转向右方,然后猛地向前驶去,把三菱吉普甩在后方。林兰成把变速杆推入二档,驱车驶入右车道,他右腿将油门一踩到底,不到五秒钟,他便换上三档,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向平湖飞驶而去。
徐少衡从座位上转身向后望去,三菱吉普正在逐渐接近,穿过浓雾的车灯变得越来越大。他看眼林兰成,“你没事吧?”
“我没事,死不了!”林兰成声音发颤,他的额角流下一道鲜血,他挂入四档,继续加速。
“坚持住,马上就要到大路了。”
林兰成哈哈大笑,“没事的。******,跟枪战片真像,哈哈……”
他突然吐了一口鲜血,“他们是谁,******要干什么?”
徐少衡并没看到他吐血,他正转身望着后面。“我也不知道,先别想这些,保住命要紧。”
他瞥了一眼时速表:一百二十公里,不禁赞叹:“兰成,你要是去赛车,凭这一手也不愁没饭吃。”
林兰成呵呵干笑几声,踩下制动,将变速杆推入低速档,车的四轮向前滑行着,发出尖利的啸叫。他驶过一个路面向右倾斜的急转弯。那辆三菱吉普在后面紧追不舍,它打着滑发狂般地驰过同一弯道,追了上来。
当别克车驶入一片迷雾中时,三菱吉普车加着速,从左边超了上来,车灯几乎和别克车并驾齐驱。在右前方,徐少衡已能看清三十米处的拐弯岔口,“准备好了吗?”
林兰成俯身向前:“好,转!”
徐少衡从别克的左后窗望去,看到一枝闪闪发光的枪管正抬起来,对准他们。与此同时,别克从岔口飞速拐进,林兰成用力扳住手闸,煞住后轮,向右猛打方向盘,并踩下离合器踏板。别克车猛地向右偏转,这时,一阵子弹射穿了它的左前档板,击碎了左前灯。
别克车急剧滑后右方,打着转,轮胎发出尖利的摩擦声,发动机因变入二档而嗡嗡嘶鸣。最后,它猛然刹住,车头正好对着它顷刻前驶来的方向。它刚才急转的半径不过一车之长,还不到公路宽度的一半。
徐少衡转身向路上望去,三菱吉普已消失在浓雾中。“没事了,我们赶紧回去。”
林兰成的头趴在方向盘上,一声不吭。徐少衡慢慢伸出手,搭在他耳后的脉搏已经停止跳动,他嘴里苦涩,看见了林兰成身上的伤口处正汨汨流出鲜血。
一条鲜活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而他就要当爸爸了!徐少衡感到一股异常强大的怒火从胸臆间喷发,他的身体颤抖着,觉得这天气好冷,他怒吼一声,藉此缓解下腹紧张的痉挛。浓雾渐渐散去,前面驶过来的车辆都好奇地看着这辆只剩一盏车灯的遍体弹孔的别克车。
必须马上离开!他们不会就这样放过我的。徐少衡拿起手机,却没有信号。
离平湖市区一半车程的时候,山道上起了雾,能见度不过百来米,路上车辆稀少。林兰成打开防雾灯,把车速降下来。突然,从车旁的反光镜里,徐少衡看见一对耀眼的车灯正从后方迅速逼近。这使他感到吃惊,倒不是因为它接近的速度,而是因为这是今天能够超过他们的第一辆车。
那辆车追上他们,并开始从右边超车时,林兰成正行驶在左车道上,然而,那辆车并没有超过他们,却减速与他们并行着。徐少衡望向右边,在车灯的照耀下,他看清那是辆三菱牌越野吉普车。与此同时,他看到一支铅灰色的钢制管状物伸出它的后窗,他猛地俯下身去。
一阵爆裂声使他周围的玻璃碎隔墙有耳成网状。徐少衡听到林兰成大骂的怒吼声,并感到他向左边猛打方向,并踩紧制动,车身一阵剧烈的倾斜。
“快开,别停下!”大徐大叫着。又一阵的枪弹从侧面射入别克轿车,两粒子弹钻进坐椅皮靠背,仅仅一秒钟前,他还坐在那里。
别克车撞开路脊上的铁栏杆,倾斜着转向右方,然后猛地向前驶去,把三菱吉普甩在后方。林兰成把变速杆推入二档,驱车驶入右车道,他右腿将油门一踩到底,不到五秒钟,他便换上三档,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向平湖飞驶而去。
徐少衡从座位上转身向后望去,三菱吉普正在逐渐接近,穿过浓雾的车灯变得越来越大。他看眼林兰成,“你没事吧?”
“我没事,死不了!”林兰成声音发颤,他的额角流下一道鲜血,他挂入四档,继续加速。
“坚持住,马上就要到大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