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在树林花丛中穿行,很快就追上了前边的人。前边的禁卫军又赶紧转过来抵挡,将白衣人团团围住,后边的禁卫军统领也赶到了,众人又游斗了起来。
白衣人急着想冲突去,却屡屡被阻拦下来,几次下来心里有些着急了。“呲,呲,呲”三个禁卫军倒下,白衣终于开了杀戒。然而禁卫军毕竟是训练有素的队伍,见自己的兄弟被砍倒在地并没有害怕,反而更加的勇猛了起来。就在这时上山的禁卫军也赶了下来,白衣人的形式越来越危险了。
“呲”白衣人的腰间被禁卫军统领一刀砍中,腰间的白衣渐渐的红了。
“杀,杀了朕重重有赏!”圈外的殷若见白衣人被砍了一刀本来还很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他有些疯狂地吼叫到。
更多的禁卫军围了过来,白衣人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白色的衣服盛开了朵朵血的花。
“放下剑吧!你没机会了。”禁卫军统领看着满身是血,气力已经不支的白衣人说。
“哏”就在禁卫军统领说话间白衣人轻哼了一声,右脚用力的点地飞身而起全力向旁边的树林飞掠了过去。
众人都以为白衣人已经没有力气了,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白衣人跳进了树林。
“哪里逃!”反应最快的还是禁卫军统领,他迅速的飞身追了过去。两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众禁卫军赶紧护送皇上和众嫔妃下山。这是有人来报:“皇上,应该是刺客留下的。”禁卫军士兵将一个沾着血的香囊递了上来。
站在一旁的萧玉儿看到这个香囊心里一惊。是他!萧玉儿向树林深处那白衣人逃去的地方望了几眼,她尽力地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和不安。这个香囊正是那个她不幸红颜殒命的姨母清幽公主的,往事立刻在萧玉儿的脑中迅速的回放。萧玉儿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她经常去太真宫的时候就看到清幽公主一直在秀这个香囊包,萧玉儿也很清楚上边那个明显的“白”就是这个香囊后来的主人。
白子居,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有了这样高强的功夫!他为什么要刺杀自己的丈夫呐!难道他还望不了那段仇!难道他将对老皇帝的仇转嫁到他的儿子身上了!萧玉儿心中太多的疑问,她又不禁为白子居担心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他丈夫正翻看着那个香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她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她再次向白子居逃去的的方向望去,树林中空荡荡、静悄悄的,就连鸟儿的鸣叫声也消失了。
经过了这次刺杀众人不敢在山上久留迅速的回到了下山。殷若也被刺杀的事情吓到了,一到山下久吩咐立刻收拾东西拔营出发。
萧玉儿悬着的心直到禁卫军统领后来之后才彻底的放下了。禁卫军统领是一个人回来的。
“皇上,属下无能让刺客跑了。”禁卫军统领脸上的表情恐惧中带点说不出的异样。
“山野毛贼跑了就跑了吧!”殷若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是催促众人尽快的启程。接下来的路程,封禅的队伍只在几个比较安全的州做了必要的休息,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向京城长安赶回去。
回到了京城之后,萧玉儿本以为殷若已经放弃了对百花山刺客事件的追究。可是殷若不仅没有放弃,还搬下诏书命济州刺史一个月限期内缉拿凶手,各州府配合行动。殷若甚至还派出了一个人前往济州督办此事,这个人便是在封禅泰山解了下雨之危的那个礼官上官宇。这个小小的礼官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的那一句话自己的官职就很快的飞升了,在回到京城之后他立刻被文德帝殷若提为了刑部侍郎,而且文德帝还将眼下他最为关切的事情交给了他去办。皇帝如此的宠爱让上官宇欣喜若狂,他立刻马不停蹄的奔赴济州执行皇帝的命令去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萧玉儿知道殷若下诏追凶之后刚刚平复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虽然,殷若他们并没有看到白子居的真面目,但是如此庞大的阵势难免不会找出什么蛛丝马迹,还有那香囊至今还在殷若的手中,他这个丈夫是不是已经从中看出了什么。
萧玉儿的担心很快的成为现实,在殷若搬下诏令的三个月之后济州刺史的奏章就上来了。奏章中声称刺客已经被抓到,刑部侍郎上官宇已经在押送刺客回京的途中了。
二个月后上官宇一行押送着刺客回到了京城。文德帝殷若立刻下诏五日后在午门将刺客斩首示众。
文德帝十三年十一月七日文德帝带着皇后与文武百官亲赴午门监斩刺客。行刑是在晌午进行的,早早的京城的里的百姓们都已经围过去看热闹了。刑场旁人山人海,刺眼的阳光似乎并没有挡住人们的好奇心,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刑场中央穿一身白衣的犯人被五花大绑的跪在了两个刀斧手的前边,让人们有些失望的是这个白衣犯人的脸上罩了一个布袋,人们并不能看清楚这个大胆刺客的脸。
待殷若等人坐定以后刑部尚书开始宣读此人的罪行。奇怪是那犯人似乎并不想认罪,他奋力的挣扎着,嘴里呜呜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最好的挣扎终于敌不过命运,随即刑部尚书的一声“斩”,刀斧手手起刀落,白衣罪犯的人头滚落到一边,血冲天喷出。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依依呀呀也许并没有人为这犯人心痛。竟敢刺杀皇上,这样的大逆不道也许是不应该同情的吧。然而,萧玉儿的心中却在滴血,只有她知道这个犯人也许是不应该死的吧,但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的,对与错总会被时间掩埋。一切自有天命!萧玉儿幽幽地又想起了那个老道士的话。
然而时间并没有能冲淡一切,就在刺客事件渐渐的在人们脑海中淡忘了的时候,济州来的一个告御状的妇人再次将刺客事件拉回了人们的记忆中。
文德帝十四年五月,在刺客事情过去了半年后,京城里来了一个高御状的妇人,她声称自己的丈夫被济州刺史无缘无故的抓走了,后来就被押到了京城斩首了,那个被处死的刺客就是他的丈夫,他是被冤枉的。
妇人告御状的事情很快在京城里传开了,人们回想起当日的情况也纷纷的怀疑起来。那天的那个人是被蒙着面的,死后尸体又被草草的处理了,其中的细节十分的可疑。于是济州刺史以百姓冒充刺客邀功的流言四起。
对于妇人告御状的事情萧玉儿真是又惊又喜。喜的是如果妇人说的是真的话,那么白子居就还活着;惊的是如果妇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样一个冒名顶替的机会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策划的,从地方到京城甚至到他的丈夫似乎没有一个人怀疑过。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告御状的妇人还没有等到为丈夫平怨昭雪的机会就离奇的死了。与此同时在济州也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一个小县的人在一夜之间都患上了不知名的怪病离奇死去,而这个小县就是这个妇人的家乡。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却恰恰是欲盖弥彰!人们更加的确定了妇人说的话,只是皇上还是皇上,济州刺史还是济州刺史,似乎要被揭露的什么终于还是被时间给掩埋了。
命运!在这一切发生之后,一向以为掌握住了自己命运的萧玉儿终于明白,自己原来只是被华丽的虚无遮住的眼,做了一场自我陶醉的梦!梦醒了,却不知自己的命运将走向何方。
每个人都是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的。随着告状妇人的离奇死去刺杀事件并没有就此结束。文德帝十四年七月三日被软禁在宫中十多年的齐王殷宏又被卷了进来。殷宏被指控为百花山刺客事件的幕后指使者,这个早就对政治没了兴趣的齐王还是没能逃过厄运的纠缠,糊里糊涂的就被下到了刑部大牢。刑部随即对殷宏展开了残酷的审讯,一开始殷宏死死不肯承认,然而已近天命之年的齐王终于还是没能抵挡住刑部的各种残酷的刑罚,最终屈打成招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而那个已被证明是宫中之物的在刺杀现场找到的带血的香囊便成为了证物。
文德帝十四年七月七日齐王殷宏被处死刑,死后本应草草安葬,但文德帝殷若感念兄弟之****以国礼葬齐王。
“兄弟之情,怎奈国法无情啊!朕欲以国礼葬齐王!”朝堂之中殷若悲痛万分地说。
“皇上宅心仁厚顾念兄弟之情,但齐王犯有弑君谋朝之罪,实不可以国礼葬之。”殿下朝臣纷纷反对。
“皇妹不幸早逝,如今兄长又……。如不国葬之,朕百年之后如何有面目去见父皇、母后。”文德帝殷若泣不成声。
由于殷若的坚持,齐王的葬礼最终还是以国礼的标准进行了,但齐王终究还是没被葬在皇陵,而是另选了一处风水宝地长眠了。
随着齐王的长眠,刺杀事件的种种疑点也很快的被冲淡了,民间对刺杀事件的种种猜测也停止了,人们似乎相信了这一切。萧玉儿心里却十分的清楚,这只是他丈夫一场完美的政治演出,这只是又一个可怜的人的悲惨的命运。这样连续的杀戮让萧玉儿对他的丈夫感到了恐惧,权利的欲望已经将他的丈夫养成了一只凶残的老虎了,而在这个老虎的身边自己又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命运呐,也许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吧。
果不出萧玉儿的预料,同样被控制在京城的支持齐王的三州刺史在齐王葬礼后的不久也相继的在自己的家中畏罪自杀了。随即在国家各地中只要与齐王有一点关系的人不是离奇的死去,就是神秘的失踪了。
萧玉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她不能做什么,即使她想做什么她也无能为力。萧玉儿心中十分的郁闷,不觉竟病倒了。
“朕整天的忙于政事竟忘记来看玉儿了,怪朕!”好久没来坤玉宫的殷若终于因为萧玉儿病倒了才又来了。
“谢皇上挂念,玉儿只是偶感风寒,无大碍。”萧玉儿看着这个冠冕堂皇的丈夫,心中的感慨万千却只能默默的忍住。
“玉儿,我来还有一事要与玉儿商量。”
“皇上请说,能为皇上分忧是玉儿的荣幸。”萧玉儿心里莫名的紧了一下,她有种不详的感觉。
“岳父老大人乃两朝重臣,为国家社稷鞠躬尽瘁,朕早有加官封赏之意,只因国事繁忙朕一直没有抽出空来。今朕欲加封老大人太子太傅领晋国公,玉儿你看如何?”殷若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问。
“皇上抬爱了,父亲大人年事已高还能为皇上分忧以很满足,不求封赏。”萧玉儿心里终于明白了,他这个丈夫是想撤去自己父亲的实权了。
“老大人劳苦功高,应该的。”殷若继续假意地说到。
“玉儿替父亲谢谢皇上了。”萧玉儿欲起身跪谢。
“免了,免了,玉儿躺着吧,累坏了身子朕可要心疼了。好了朕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看玉儿。”
“恭送皇上。”萧玉儿无力的躺倒在了床上,她明白殷若已经不再信任自己了,多多年来她为这个丈夫所做的一切已然成为了过去了,现在在他的丈夫的心中也许没有什么比他的权利更重要了。
文德帝十四年十月八日,京兆尹萧天佑被文德帝殷若册封为太子太傅领晋国公,原来的京兆尹一职随之免去,开国功臣两朝元老萧天佑就这样被明升暗降夺取了实权。一些敏感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但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随着时间推移它终将被遗忘了。
随着齐王势力的再一次被清洗,现在真正对殷若皇权有威胁的就是像萧天佑这样的两朝老臣了。殷若急于想将一切大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在明升暗降处理了他的岳父开国功臣萧天佑之后,又相继开始对其他的老臣下手了。很多的老臣都被用同样的方式夺取了实权,殷若再用一些心腹之人取而代之,这样真正的权力就渐渐的掌握到了他自己手里了。殷若不仅在朝中大做文章,而且在对一些重要地方的人事任用他也事事过问。幽州就是殷若首先要考虑的地方了。
幽州是北方的重镇,它不仅担负着北方防御的重任,而且还是国家军队调动的枢纽之地,更重要的是这里还曾是齐王殷宏的封地,所有对于殷若来说这里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地方。自从齐王被软禁到宫中之后,这个地方的刺史一职都是由辅国大将军上官固兼任的,由上官固的爱将具体执行。上官固也是开国之臣,军事才能自然是不在话下,他统领幽州的这十几年北方边境一直都很安定,没有任何国家敢贸然来犯。然而上官固一向耿直,并不知道齐王派他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笼络幽州的人心。
自殷若登基,齐王被禁到现在已经十四年了,幽州的百姓还是念念不忘齐王,自从齐王被软禁之后,幽州的百姓一直在暗中反对殷若,很对殷若不利的流言也是从幽州这个地方流传开的,甚至在齐王被殷若杀了之后,幽州的一些民间势力已经蠢蠢欲动了。殷若对此是很伤脑筋,他不能将一个州的人都杀了,所以他只能派人去安抚笼络人心,可上官固对此却是一窍不通,十多年来幽州百姓的心不仅没有向朝廷靠拢而且离的越来越远了。殷若为此一直都很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