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大规模的人事调动虽然给国家带来了平安,但也埋下了不少的隐患。被罢除到闲职上的原来的殷若的亲信们的权力欲望已经被挑起来了,他们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们通过各种手段想让自己回到权力的中心来,于是他们之间也就团结的更加的紧密了,他们甚至与宫中的一些不轨之人也有了联系。
内宫中的人本来与这次调动毫无关系,可就因为殷若将自己的大儿子册封为了晋王一些跟萧玉儿不和的人便也开始为自己担心起来了,她们都知道殷若自己也是先做了晋王才做皇帝的,殷若虽然没有将殷继业立为太子,但通过这次的册封很显然在心中已经承认了大儿子为自己的继承人了,她们知道这样的形势对自己是大大的不利,她们必须开始行动了。于是宫里宫外这些都不想放弃自己的权力却都又很失意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有了联系。
暗流涌动!
文德帝二十一年四月宫中和萧玉儿关系十分好的李妃突然离奇死亡终,刚刚二十二岁的年轻的李妃被发现在自己的寝宫中服毒自杀了,随着李妃的死去李妃的一个贴身丫鬟也神秘的失踪了。萧玉儿知道一向开朗的李妃绝不会自杀,可多次调查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轻的红颜含恨九泉了。
随着宫中的事端的发生,宫外的离奇的事情也不断的发生了。一向以清廉刚正著称的中州刺史前朝老臣王义臣的儿子王俊被告贪赃枉法,被革职查办;正直壮年的丰州刺史刘云飞突然的病逝;一股以为前朝太子伸冤的义军迅速的崛起强大,甚至还攻占了好几个城池。一切突如其来又像事先约好了一样。
对于这突来而至的一切,丝毫没有准备的文德帝再没有向以往那样积极的去面对。已经四十三岁的他仿佛有些厌倦了,他像换了个人似地不再去为他的权力担心了,而是整日的不停饮酒作乐以麻痹自己,让自己忘掉这一切。萧玉儿看这丈夫这样的意志消沉,心中十分的着急。她多次的劝说殷若但没有一点用处,他的丈夫只是应付她,却没有一点行动。不想再干预朝政的萧玉儿被迫无奈只能又一次亲自召集可以信任的大臣商议解决的方法。在萧玉儿的积极处理下,事情终于没有再恶化下去,突起的义军也很快的被镇压的下去,失去的城池也很快的被收复了。
萧玉儿努力并没有让殷若重新的振作起来,殷若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一样只是热衷于花天酒地、歌舞升平了。他每日与后宫中的嫔妃饮酒作乐,连上朝的次数也变的越来越少了,更不要说处理国家政事了。萧玉儿多次劝说都没有效果,也只能将朝政托付给一些可以信任的朝臣去处理了。在萧玉儿的安排下虽然国家的政事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由于帝王的久不临朝朝中的人心变的越来越涣散了。但殷若也毫不关心,依旧继续着他的享乐生活。
这一日殷若又向往常一样与嫔妃们饮酒作乐一天有些醉意,平日里殷若都会在嫔妃宫中直接睡下,可今天不知怎地殷若坚持要回自己的宫中休息。众人看皇上有些醉了便劝说他不要再回宫,可是还是殷若坚持要回自己的宫中休息,众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小心的护送皇上回宫。
殷若略带着醉意在仆人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向自己的宫中走去。刚出了嫔妃的宫中没多久,殷若就听到寂静的黑夜中传来了一阵优美的琴声。殷若停下了脚步仔细的听了听,美妙的琴声充满了哀怨与悲伤,好熟悉的感觉!殷若大约已猜到这琴声来之何方。
“这声音是从何处传来的?”殷若问身边的太监。
“好像是东华宫宣蓉太皇妃的方向。”太监也仔细的听辨了一下回答到。
果然是她,殷若心中猜的没错。他幽幽的又想起了第一次在江南青楼中见到陈宣蓉的时候,那琴声也是这样的美妙却又有些催人泪下的悲伤。一晃眼就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琴声还是那琴声,人还是那人,只是一切似乎都已经物是人非了。伊人在眼前,伊人渐老去,伊人终不得。殷若有些醉意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意乱情迷的感觉。
“摆驾东华宫!”殷若摇晃着就要像东华宫那边走。
“天色以晚,皇上还是明天再去吧。”身旁的太监觉得有些不妥,连忙劝说到。
殷若也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向东华宫那边走。下人们无奈也只好跟了上去。
殷若听着琴音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东华宫门口,一路上凉风到让殷若清醒了不少。门前的仆人见到皇上来了正要进去通报被殷若拦着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殷若挥挥手屏退了门口的侍从和跟着他来的仆人们,然后走进了东华宫。
东华宫中轻罗红帐,烛火摇曳,陈宣蓉正坐在烛灯下专心抚琴,旁边两名侍女也听的出神,没有一点声音。年华虽老,岁月无痕,已近天命之年的陈宣蓉依旧是那么的妩媚动人,殷若边走进去边看的有些痴了。待殷若走进去之后,两名侍女看到了他便要向他请安,被他挥挥手止住了,陈宣蓉似乎并没有被惊动依旧专注的抚琴。殷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静静的欣赏着,又仿佛回到了江南的那个青楼中。
“不知皇上驾到,失礼了。”待一曲谈罢之后,陈宣蓉款款起身,玉唇轻道。
“无妨,无妨……”殷若仿佛神游。
两人对话之间,侍女们早已经将茶水送了上来。
“你们先退下去吧。”殷若吩咐陈宣蓉的两个贴身侍女道。
侍女们退了出去,东华宫中只剩下殷若和陈宣蓉两人。“朕好久不曾来看太皇妃了,太皇妃过的可还好?”殷若翻弄着手中的茶杯,只感觉酒劲又冲上了头。
“拖皇上的福!”陈宣蓉不知道殷若此来是何意,只能应付着。
“江南初见,太皇妃弹的那首曲子朕记忆忧心,太皇妃可否再弹一次?”殷若又喝了一口茶尽力的压制心中的冲动。
陈宣蓉微微欠身,然后坐下弹了起来。随着琴声的传出,殷若心神焦动,他不停的喝茶,好一阵,他终于忍不住走近了陈宣蓉,然后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好香!”殷若嗅到了陈宣蓉身上散发的略带体味的香气。
“皇上……”琴声戛然而止,陈宣蓉被殷若突然的举动吓到了。
“朕一直无法忘怀,朕一直无法忘怀……”殷若痴迷地抓住了陈宣蓉的手,多年来压抑的欲望爆发了。
“皇上请不要这样。”陈宣蓉极力的挣脱。
“若不是父皇,你早就是朕的了。宣蓉,你知道朕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殷若极力的拉扯着不让陈宣蓉放手,桌上的琴被碰落在地发出了阵阵悲鸣。
“可是我已经是你父皇的人了,我是你的姨母。”由于极力的挣扎,陈宣蓉云鬓乱飞。
“父皇已经死了,现在谁敢不听朕的。”殷若看到云鬓乱飞,衣裳不整的陈宣蓉心中的欲望更甚,借着酒劲他更加的肆虐了。
“你是皇上,你不能这样。”陈宣蓉慌乱地拉住被撕破的衣服。
“皇上?”殷若突然的松了手,像痴傻了一半喃喃自语道:“皇上?哈哈,我是皇上。”
陈宣蓉乘着殷若发呆的片刻正要起身往外逃,突然感觉衣服又被拉住了。
“他们不听我的,你也不听我的吗?”殷若的眼神变的凶狠可怕。他手上的力气突然加大,陈宣蓉被一把拉了过去,拉到了怀里。“我是皇上,天下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们不能违背我。”殷若抱起陈宣蓉向内室走去。
陈宣蓉不再说话,也不在挣扎,她在殷若的怀中流下了泪。
春宵虽美是惊梦!殷若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头十分痛,他打了个哈欠用手揉着自己因酒醉而疼痛的头。旁边轻微的鼻息声徐徐,陈宣蓉沉睡的脸上有泪干的痕迹。殷若看着这睡美人心头又烦乱了起来,头痛更加的剧烈了。毕竟是自己的姨母啊!殷若开始为自己昨日因酒醉而冲动的行为感到有些后悔。殷若轻轻的起床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为陈宣蓉盖好了被子独自走了出去。
天色还有些昏暗,太阳还没有升上来,皇宫中显得十分的寂静。殷若独自一个走在这似乎是属于自己的皇宫中显的有些孤寂,清凉的微风徐徐的吹来让他疼痛的头脑慢慢的清醒。然而在他脑中挥之不去的还是陈宣蓉的影子,那沉睡的美丽的面容,那短暂的欢愉。
殷若回到了自己的宫中后,奴婢们很快送来了醒酒的茶水,殷若屏退了奴婢独自一人品着茶静静的等待着天明。
文德帝二十一年六月十日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上朝的文德帝殷若让人惊讶的又出现在了朝堂之上,更让众人惊讶的是文德帝重新上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纳自己的姨母太皇妃陈宣蓉为妃。殷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朝臣们的谏言的口水给淹没了,皇帝这样有违人伦的做法大约是没有人能接受的。文德帝殷若见众朝臣反对也没有发怒,只是让太监将早已经拟好的圣旨宣读了一遍,然后就退朝了。
消息很快的传到了萧玉儿的耳中,萧玉儿大为吃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都知道适可而止的丈夫竟然会做出如此有背纲常的事情。很久不再过问丈夫事情的萧玉儿终于坐不住了,她立刻前去劝说丈夫。
“玉儿你和宣蓉不是一样都以姐妹相称吗?这样不真好坐实了你们姐妹之名。”殷若面对着妻子的责问和劝说丝毫没有一点悔改之心。
“可是皇上,宣蓉贵妃乃是我们的姨母啊,这是有违常论的事岂不是给了那些不轨之人以口实,对皇上您是大大的不利啊。”萧玉儿苦口婆心,晓以利害。
“玉儿,你是不是妒忌宣蓉?”殷若沉默了一下,突然似笑非笑的丢出了一句。
萧玉儿顿时无言了,她的心突然像被刺了一下,无尽的情绪纷涌而出。萧玉儿有点想哭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所有的苦水都被她直直的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那玉儿先告辞了。”萧玉儿心里清楚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丈夫的心再也不会和她走到一起了。
殷若没有回答,只是自自的背过身去任由萧玉儿离开。
中午的阳光强烈的有些让人眩晕,萧玉儿下意识的抬手遮住阳光。一滴泪不小心从眼角滴了下来,很快的就干了,所有的念想仿佛也随着那一滴泪流走了。萧玉儿长苏了一口气迅速的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她抬起头看了看强烈的阳光,目光坚定的没有一丝杂尘。
“去东华宫!”萧玉儿坚定的吩咐到。
又一个悲伤而无奈的女人!
当萧玉儿到了东华宫的时候,宫女便急急的向她禀报:“皇后,太皇妃不知怎么了,一天没吃东西了,您去劝劝她吧。”
萧玉儿走了进去,看到面容憔悴、眼睛红肿的陈宣蓉正独坐着黯然伤神。“姐姐,吃点吧,身体要紧。”萧玉儿心里一酸,接过了侍女手中的粥就要去喂陈宣蓉。
“玉儿,呜……呜……”陈宣蓉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又伏在了萧玉儿身上哭了起来。
“姐姐……,莫要太伤心了……”萧玉儿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了。
陈宣蓉只是一个劲的哭,往日那悲鸣的琴声中无尽的思绪仿佛都化成了泪水,流也流不尽。好久好久,陈宣蓉终于停止了哭泣,心中的苦闷似乎也发泄干净了。在萧玉儿的劝说下终于吃了些东西睡下了。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能阻止殷若的决定,殷若终于还是把这个仰慕了二十多年的女子,自己父亲的女人变成了自己后宫中的一人。此后殷若每日唯一的去处就是东华宫了,他仿佛要把这二十多年的缺失给补回来,他不再有任何的顾忌了。
日复一日,随之带来的灾难也渐渐的加重了。所有的人渐渐的对这个皇帝失去的信心,曾经盛极一时的殷若王朝开始急速的衰弱了。国内叛乱不断,战火四起,附属国也不再前来朝贡,还不时的纠结力量骚扰边境。所有的矛盾终于在一年后到达了顶点,西方新崛起的吐蕃国实力迅速的强大,在一年后结兵来犯。
战事一簇即发,久不经战事的边境部队对这突然起来的战争没有丝毫的准备,一下子溃不成军,吐蕃军乘势攻一下连占了边境十多个城池直攻到了西边的要塞天益关下。前方战败的战报不断的传到了京城长安,朝野震惊!可是朝野上下那么的多的将军却没有一个敢领兵前去应战,而文德帝殷若却依旧像往常一样去陈宣蓉的宫中饮酒作乐,仿佛这战事就与他没有一点的关系。这下可极坏了朝臣们了,朝臣们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请皇后萧玉儿做主,萧玉儿对战事也是一窍不通,只能干着急。正在这时候一份奏章从西北递到了京城,奏章是晋王殷继业的,他主动要求领十五州之兵抵御外敌。萧玉儿看过奏章之后虽有不忍但又想到不其他的办法也只能应允了,她立即吩咐兵部调兵配合行动,一场反击就这样万般无奈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