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有任期，一千年一换，跟咱人间当官一样。”于灵泽见谢诚不准备搭理他，咳了两声解释道。
“那宋哥……”王昱话刚说一半，就见宋殷的眼神冷冷的扫了过来，吓得连忙止住话头。
“馆长”范信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啊？怎么了？”于灵泽应声回过头。
只见谢诚正对着他挤眉弄眼，表情意外地有点丑。
于灵泽：……
他当然明白谢诚想要传达的意思，无非是催促自己赶快把事情解释清楚。
于灵泽点头，酝酿了一下情绪准备开口，刚说了一个“王”字，到嘴边的“昱”字还没说出来，就见右侧储物架上的古铜色小木盒的盖子“嘭”地一声弹开，红色的烟雾顿时从木盒中弥漫开，一只鬼影正不紧不慢地爬出来。
王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待眼前的红烟渐渐消散，看清鬼影硕大的脑袋时，立刻惊叫出声，“大头鬼！”
这只大头鬼明显是藏在于灵泽之前逗商羊玩的小木盒里的，真是狡诈。它已经开始往自己的方向飘过来，情急之下，王昱下意识地就往于灵泽的方向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眼他却看懵了。
只见于灵泽语调上扬地嗯了一声，接着神情无比淡定地在身前伸出一只手，掌心向外。
王昱实在不知道于灵泽为什么会做出的这种，类似于交警指挥司机停车的手势，难不成这手势鬼也知道，就算知道，馆长不让他过来他就真的不过来吗？
没等王昱想清楚，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大头鬼看到于灵泽伸出的手掌先是一愣，然后停在原地，双手托着巨大的脑袋偏了偏似是不解地盯着那手看了好一会儿，仿佛都能看到他脑袋四周正缓缓浮现的一堆问号。
“你先站那里别过来。”于灵泽随意的摆了摆手。
“哦，好。”大头鬼闻言点点头，双手仍旧托着下巴，看起来格外乖巧。
王昱：……
为什么这只鬼会听于灵泽的话？！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另一件事。”于灵泽看着震惊脸的王昱，干笑两声解释。
“馆长，你竟然还养了鬼？”王昱更加震惊了，脑子转得飞快，没想到馆长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竟然还会养鬼。想到此看着于灵泽的眼神中也不自觉地带着一丝莫名的敬意。
于灵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误会了。”于灵泽连忙摇头否认，“他不是我养的鬼……”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诚打断，“没错啊馆长，我们不都是你养的吗？”
王昱顿时更加震惊了。
“去去去，什么热闹都凑。”于灵泽嫌弃地拍开谢诚。
这家伙是真能添乱，再不解释清楚，于灵泽都不知道自己在王昱心里的形象，会演变成什么驱魔御鬼的怪物了。
“别听他瞎说，我真是没养鬼。”于灵泽无力地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们会在这里，纯粹是因为我有个任务要做。”
王昱此时内心还在天人交战浑浑噩噩，恍惚间听到于灵泽话里传达出的意思，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由得一愣，傻傻地开口追问道，“什么任务？”
“嗯，简单来说，就是需要记录世间的妖魔鬼怪。”于灵泽想了想，决定关于系统的存在暂时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毕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隐藏的禁制存在，万一随便说出来，到时候触发禁制再给自己来个炙刑什么的就完蛋了。
“什么？记录妖魔鬼怪？”王昱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世间的妖魔鬼怪何其多，这个工程量太浩大了，忍不住又问，“只记录一部分还是……”
“所有。”于灵泽打断他的话，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傻乎乎托着下巴的大头鬼，又指了指旁边的谢诚，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们都是我记录过的任务对象。”
王昱：“所以，你真的不是在养小鬼？”
于灵泽：“……不是，你见过谁养这么大的鬼？”
王昱又问，“记录完了也不放他们走吗？”他见识过宋殷的手段，还以为是宋殷专门抓鬼来给于灵泽记录的，不过看大头鬼欢快的表情也不像是被迫的样子啊。
于灵泽：“不是，他们自己想留下。”
“五郎神也是？”王昱突然想起那座五通雕像，当时他就感觉到了里面的森森鬼气。
“那倒不是，他是上了一个主播的身来这儿的。”于灵泽解释，“我担心他再害人，就没放他走。”
王昱了然地点头，飞快地消化着于灵泽话里的信息，一边往谢诚的方向瞄了瞄，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馆长，他们不会真的抽我的魂吧？”
于灵泽：“……”
瞧把这孩子给吓得。
“当然不会，谢诚说笑吓你的，怎么可能真抽人魂。”于灵泽安慰道。
王昱长舒了一口气，想想自己和鬼厮混一天都没能察觉到异常，又不放心地问，“那吴洁他们该不会也是……”
“想什么呢你，他们都是我招聘的普通人。”于灵泽哑然失笑，王昱竟然谁都开始怀疑是鬼了。
王昱也感觉到自己问题的无厘头，尴尬地笑笑，想想博物馆人员里五个人四只鬼的配置就觉得神奇，一边暗自琢磨，一边随口调侃道，“难怪馆长应聘的时候，还专程拿了带怨气的文物考验我……原来是看出我是修道的人……”
于灵泽：“……”
你想太多了，要不是谢诚说出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个道士。
想着想着，王昱又忍不住笑了，“我说怎么总感觉你很特别，博物馆里一半都是鬼，连你的宠物鸟都只有一条腿，哈哈。”
于灵泽：“……”
王昱看着于灵泽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于灵泽清了清嗓子，尴尬地开口，“你知道《山海经》里的商羊吗？小胖子一到下雨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
王昱：“……”
他当然知道了，可谁能想到那只经常追着于灵泽啾啾叫着要零食，一副无赖模样的小毛球竟然是传说中的商羊鸟？！
而且据说每逢天阴将雨之时，商羊就会翩翩起舞。现在要把商羊起舞的场景对应到馆长那只能吃能闹的毛球身上，王昱实在没办法想象出它跳舞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