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云山客栈的交接手续就办好了,吴修远立了字据,按了手印,手印按下去的那一刻,吴修远心中有一份莫名的满足感。
刚来宝庆城时,吴修远许诺过,将来要给吴香月一座像云山客栈一样的客栈,而今,他做到了,给吴秋月的是实实在在的云山客栈,过几天就是吴秋月的生日了,他决定给吴秋月一个惊喜。
云山客栈的布局呈“日”字形。一共三栋楼,最前面的是主楼,有三层,后面两栋是附楼,都是两层,左右两侧是回廊,将三栋楼连起来,相互通达。
吴修远和毛晏来到主楼的三楼,四下看了看,毛晏问道:“主公,现在云山客栈已经收入囊中了,接下来你有什么规划?”
“哦,先生,我想把云山客栈的名字改一下。”
“那是自然,客栈易主,当然要改名字,你想到什么好名字了?”
“先生,实不相瞒,刚来宝庆时,我曾许诺过我姐姐,将来一定给她一座大客栈,以她的名字命名,叫做香月客栈,你看可以吗,先生?”
“你们姐弟情深,当然可以,除了命名,还有其他的吗?”
吴修远来到一窗户前,指着最里面的那栋楼说:“先生,最里面的那栋楼,我想全部改成我们的住所,不要再设客房,以后我们自己人就住那里,你看可行吗?”
“那么一大栋楼,不设客房,全部我们自己住,岂不浪费,一年算下来,收入会少很多。”
“没有关系,先生,不差那点钱,关键要住得舒适,到时候将那两边的过道封死,免得外人出出进进,那样就非常安静了,也方便我们谈事情。”
前世为了娶老婆,蜗居式的生活,吴修远早已厌倦了,今世在盘古大陆,难得洒脱任性一回。
“那这栋主楼呢,需要改造吗?”
“这样吧,先生,我一时还没有完全想好,回头我们俩再细致商量一下,以后客栈就交给先生打理了,一切事情先生看情况处理就是。”
“好的,主公,回头我做一个详细的方案,我们再讨论吧。”
“可以的,先生。”吴修远应道,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哦,先生,差点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了,之前云山客栈的伙计全是签了卖身契的,我想改变一下这种用人制度。”
“怎么改变?”
“我想废除所有伙计的卖身契,重新与他们签订协议,改成劳动合同。”
“主公,劳动合同是什么?”毛晏不解的问。
吴修远已经忘记了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人,脱口而出‘劳动合同’四字。毛晏这么一问,方才意识过来,马上改口:“哦,说错了,这是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的,应该叫劳动契约,就是老板与伙计之间的一种关于劳动的约定。”
这样一说,毛晏明白了,接着,吴修远从袖兜里掏出一张纸给毛晏,这是吴修远昨天草拟的劳动契约,原也想着与毛晏一起商议,后因有事,便忘记了。
劳动契约规定了客栈与雇员之间的权利与义务,参照楚国基层官吏的薪资水准,给雇员发放工资。规定了每个雇员每月工钱多少、什么时候发放工钱,逢年过节的福利,年终奖金。
还有,劳动时间也作出明确规定,比如规定下人每天工作八小时,每月休息几天,请假、年休假等,如果客栈生意火爆,雇员临时加班,加班工钱怎么算,包吃包住以及食宿条件等等。
另外废除了卖身条款,雇员不想做了,可以自由解除劳动契约,只需提前十天告知。雇员离职后,客栈管理层还得请离职的雇员吃顿丰盛的晚餐,并根据年限发放年金。
看完吴修远的劳动契约,毛晏为之一惊,不知道吴修远这些怪异的想法从何处得来。
毛晏自问学贯古今,但是没有一本书里面,有吴修远这样的想法。所读的书里面,充其量就是提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或者‘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抑或‘兼爱’之类的话,远远不及吴修远的这份劳动契约,体现了人与人之间真正的平等。
吴修远的这份千字左右的劳动契约,可以简单归纳为两个字,那就是‘平等’。这份劳动契约,又像一份宣言,这里面没有阶级,没有剥削,人与人之间,做到了真正的兼爱与平等。
......
从云山客栈出来,毛晏回了廷尉府,而吴修远则独自去找吴香月。
吴修远特意到绸缎庄买了一块上好的绸缎,给吴香月做衣服,又到点心店,买吴香月爱吃的点心糕。
“月儿,月儿...”还在门外,吴修远便喊起来,心里非常高兴,然而未见吴香月的回应。吴修远推门进去,吴香月正蹲在地上,走近前去,发现吴香月正在观察一只躺在地上小猪,看得出来,小猪疼痛难忍。吴修远明白了,吴香月又在试验她研制的药物。
“月儿,你又在研制药物?”吴修远轻声说道。
吴香月由于太专注,没有意识到人进来,突然吓了一跳。
“修远,你吓死我了,进来也不招呼一声。”
“我都喊了你很多声了,你没有应,还以为你不在家呢。”吴修远将包裹和点心放到桌上,“月儿,你又研制什么呢?”
吴香月拿着一粒圆圆的黑乎乎的药丸,递到吴修远眼前,笑说道:“你要不要试试?”
“我猜,一定是什么不好的毒药,我可不敢试了,上次试了你的迷香,差点昏死过去。”
迷香是吴香月研制的一种烟熏型的迷药,里面含有山茄子、烤烟叶、醉仙桃花、川乌、草乌等,形状像雪茄。人只要闻到迷香的烟雾,不到片刻钟,就会晕倒。
“不会啦,上次是解药没有调制好,这次不一样了。”吴香月做了个鬼脸。
“算了,我不想变成这只可怜的小猪。”吴修远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又说,“香儿,你这药的毒性一定很厉害吧,你看把小猪疼得。”
“这是断肠丸。是一种间歇性毒药,吃一粒,一般每隔两个月会疼痛一次,疼起来像刀绞般,钻心钻肺,筋麻骨酸,令人难以忍受。如果不及时服下解药,会导致胃部出血、肠子溃烂而死。”
“这么烈性的毒药,那你还叫我试。”吴修远故作生气道。
“与你说笑的,还生气了。”
“我也是逗你的,怎么会生你的气。”吴修远一边说,一边将包绸缎的包裹递到吴香月手中,说道,“月儿,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吴香月赶紧拆开包裹,发现是一块上好的绸缎,非常开心。
“喜欢吗?”
吴香月“嗯”了一声,说:“怎么乱花钱,买这上好的绸缎。”
“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买块绸缎,做身衣裳。”
“还以为你进了廷尉府,会忘记我的生日了。”
“怎么会呢,月儿,就算忘记天下,也不会忘记你的。”
“你这样说,郭姑娘听了会生气的。”
吴香月说话时,将绸缎紧紧地抱在怀里。
俩人闲聊一下午,天黑时,吴修远才回廷尉府。
吴香月生日那天,一大早,吴修远就来到了饭馆,吴香月还没有起床,便被吴修远喊醒。
“修远,云山客栈早停业了,一大早去云山客栈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站在云山客栈的大门口,吴修远让吴香月先闭上眼睛,然后拍了拍手,客栈的门窗全打开了。
吴修远将一根长绳子交到吴香月的手中,附耳到吴香月的耳边,轻声说:“月儿,可以睁开眼了,然后盯着客栈雕檐上的红布,拉一下绳子。”
吴香月睁开眼,用力拉了一下绳子,客栈正中的雕檐上的红布,随风飘落下来,显露出一面牌额,写着“香月客栈”四字。
随即,客栈的伙计都探出头来,齐声喊道:“欢迎吴香月掌柜,欢迎吴吴香月掌柜...”
吴香月惊呆了,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吴修远拍了拍吴香月的肩膀,说:“月儿,别傻站着,还不向伙计们挥手致意,伙计们正喊你呢。”
“这客栈是我的啦?”吴香月有点不敢相信。
吴修远点点头说:“是的,月儿,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以后你就是香月客栈的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