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璃与莫若怜同骑一骑,莫若怜看她年纪小,一直想要反抗,却被言璃狠狠压制,吃了很多苦头。
言璃将莫若怜悬空吊在马腹上,全身的支点只有言璃的剑鞘。
南浔:阿璃,不要这样。
言璃听了南浔的话把莫若怜抓了上来。
言璃:说,你们听谁说的我手上有秘笈?
莫若怜摇头不肯说,水汪汪的双眼扫向南浔,似乎想寻求帮助。
言璃:莫小姐,你不会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对付你吧,我师叔是正人君子,我却不是,我完全有能力让我师叔在出手阻止之前让你后悔莫及。悄悄地告诉你,上一次不肯如实相告的女人被我扒光了衣服丢在了闹市区。而你,看起来脸面颇厚,这招估计对你没用,但是呢,我观察过你的剑招,力道和剑锋都在上方,可见你对自己容貌在意。不过我看来你这张脸姿色平平,我划上几道也不觉得可惜。
莫若怜:你休想。
莫若怜话音一落,她的脸上已经一阵刺痛,被言璃划了一道红痕,虽然没破皮,但刺痛十分真实。莫若怜瞬间哭叫不止,泪流满面。
南浔正要劝阻。
言璃厉声:说。
莫若怜吓得脱口而出:我说我说,我爹得到了修十三的一卷手札残卷,宛如天书,听说言远做了批注,并且注入了自己的武功心得,配合学习方得大成。
哥舒漓月:还有手札?
哥舒漓月眼疾手快地把她抓上了自己的马。
哥舒漓月:宗主的东西我都拿到。
哥舒漓月准备打马回去。
言璃:哥舒老头,我总觉得这个事情不对,虽然合情合理,但是感觉很巧。
南浔:哥舒先生,就怕是歹人分散我们的方法。
哥舒漓月:没办法,宗主的事情我不能不管,小朋友,这世上有谁伤得了我,别担心,南京见。
言璃:我跟你一起。
哥舒漓月:小朋友,什么都想管,跟你师叔去找苏眠恩的父母吧,我肯定去找你。
言璃:好。
言璃:哥舒老头,中原武林和朝廷往来甚密,关系错综复杂,你要小心。
哥舒漓月:好。
哥舒漓月带着莫若怜返回去找莫心中,言璃一直觉得不对,但又不知哪里不对,闷闷地坐在一边也睡不着。
苏眠恩挑着火堆:在担心哥舒前辈。
言璃:没有,能伤他的人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了,即使有,也不是他的敌人。我觉得,有人特意引开他,目的在我们。
苏眠恩:你说的总是对的。
言璃: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他出关就是为了修十三,他手里应该有些线索,然后发现我手里也有一些线索,才愿意与我一起的。
苏眠恩:哥舒先生对我们没有坏心,但并非所有的事情都与我们坦诚相见了,有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我们不应去探听。
言璃:谁要探听他的事情,修十三跟我什么关系,他需要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他,现在还要去钻别人设的套。
苏眠恩轻笑:还说不是担心哥舒先生。
言璃无语:睡觉睡觉。
言璃和衣躺下,苏眠恩给她盖上外袍,轻轻扶起她的头,塞了个小包袱过去,让她躺得舒服一点。
半夜,细细簌簌的声响惊醒了言璃,她睁眼,与苏眠恩夜色中炯亮的眸子对上。苏眠恩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她越过苏眠恩的肩膀看到,浮盈起身走进了密林中。
言璃:我去看看。
苏眠恩:我陪你。
言璃:好。
待他们也走进密林,南浔的眼睛睁开了,朝他们深深地望了一眼。
浮盈的速度并不慢,她似乎与人有约。
浮盈在密林的稍空旷处停住了,四处张望,满眼的焦急和担忧。
一道几乎隐没在夜色中的身影里落在浮盈身后,从背后环抱住她。
黑衣人:浮盈,我终于找到你了,让我抱你一会儿。
浮盈转过身来,回报黑衣人,黑衣人的黑袍空空,瘦弱的身体却像皮鞭一样柔韧。
言璃:好有力的身体。
苏眠恩:内力也很充沛。
言璃:浮盈的情郎,应该是个年轻人。
浮盈:你怎么样,早上有没有伤到?
黑衣人:没有。
浮盈:我已经脱出天魔喜宗,只要帮他们完成这件事就可以与你隐居避世,他们都是好人,但是很谨慎,因此我不想让你节外生枝。
黑衣人:晚了,他们已经知道了。两位朋友,出来吧。
言璃和苏眠恩抱臂走了出来,苏眠恩仍是温柔端正的神色,但言璃喜笑颜开,没有半点不虞。
浮盈:阿璃,我……
言璃:我懂,我懂。
黑衣人的话很少,浮盈只好替他说明。
浮盈:秦念他是雾隐天门的弟子,但是在天魔喜宗被囚多年,我在宗门的时候照顾了他几次,有了感情,但无法救他,只好出宗门想要立功以此换取他的自由,遇见你们之后我一直想让哥舒先生救他,没想到他逃出来了。
言璃:秦念?
雾隐天门是江湖中最神秘的门派,与其余门派的出世不同,雾隐天门避世多年,就连言璃对他们的武功也知之甚少,而且极其护短,每年顶多两名弟子出山出来游历,要是不能全须全尾地回去,他们门主必然要打到人家门口的,偏偏他们门主武功奇高,因此哪有人敢动他们的人。
言璃瞬间已至秦念眼前,想要从这张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言璃甜甜地笑着偏头看向他,这样的美人就算泥人也要动心。秦念的眼光还是冰冷,言璃就这样甜笑着出手了,去夺他手上的铁棍。
浮盈:阿璃不要。
言璃还没有碰到铁棍,秦念翻折手腕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将铁棍换了一个地方,言璃又抓了过去,秦念将铁棍往前一送,正好对上言璃的手,言璃使了些内力,却没有拔出来。
苏眠恩上前分开两人,那铁棍仍在秦念手中,苏眠恩带着言璃站远了一些。
言璃:大男人这么小气,我就想看看,你居然凭力气欺负我这个小姑娘。
浮盈:阿璃,没事吧?
言璃:没事,哦,还是个闷嘴葫芦。
秦念:我知道你在试我,你用了内力。
言璃:我用了内力不也没拿走吗?小气!
浮盈:阿璃,他真的不是坏人,你别逼他。
言璃轻蔑一笑:你连真名都不肯告诉浮盈,居然还说喜欢她,嗯?黎舒白。
黎舒白发出干涩低沉的笑声: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不愧是言远的女儿,博闻强识,冰雪聪明。
黎舒白撕开面上的面具,露出底下的真面目,常年的幽闭让他的肤色晶莹如雪,薄得下面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瘦削的面颊,深深陷进去的双眼幽深如潭水,但小扇子似的睫毛让他看起来显得年轻些,怎么说都很英俊。
言璃:我爹的记录里说了,雾隐天门功法奥妙精深,但是大多弟子稀松平常,因为你们的功法靠得是机缘,所以你们门中只有你和你师父是高手。
黎舒白:我师父自然要强我许多。
言璃:但还是输给修十三了,所以你被天魔喜宗关了许多年。
浮盈:阿璃!
言璃:黎大侠,你看,浮盈不担心你被气到,反而担心我被你伤害,可见浮盈还是爱我些;而你,什么都是假的,更加不见得真心,不如就此别过吧。
黎舒白:我向来少言,不愿与你争辩,我也不喜欢杀人。
言璃:那你来是干什么?还需要偷偷摸摸。因为我诡计多端,自私狭隘?
浮盈:我知道这事情事关重大,怕他突然出现引起你们的怀疑,所以不敢告诉你们。
言璃:我相信他,黎舒白黎大侠,天魔喜宗关了他这么多年他不该说的也没有说,我信得过他。浮盈,带上你的情郎。等一下。
言璃忽然直视黎舒白。
言璃:你跟哥舒漓月有过节吗?
黎舒白:没有,我没见过他。
言璃:那好,事成之后,你便带着浮盈去过你们的日子,当然浮盈你如果现在就想跟他走,也可以。
浮盈:阿璃,你是我的恩人,我一定帮你。
言璃:好,那便走吧。
言璃蹑手蹑脚地回去后发现南浔已经清醒,一脸温柔地看着他们走来。
言璃笑容满面:师叔,师叔。
南浔拉着她,不动声色地把她护在身后,看着后面不言语的怪人。
言璃探出头:师叔,这是雾隐天门的黎舒白,他是浮盈的恋人,我们一起去南京吧。
南浔:胆子越来越大,你要带哥舒漓月,我不管,你要带浮盈也可,现在路上遇见的也要带上,你是出去游玩吗?你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吗?
言璃:师叔,苏眠恩的事是我的事,但浮盈我也不能不管。
南浔:哥舒漓月的事你要管,苏眠恩的事你要管,浮盈和黎舒白的事你也要管,做一个英雄要付出什么你知道吗?
言璃:师叔的意思是什么?
南浔:我们三个人,去南京。哥舒漓月、黎舒白和浮盈,我们之后再会。
言璃:师叔,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我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师叔如果觉得不好,师叔也不是此行的必要之人。
南浔:那我只能绑了你先送回山上了。
言璃:师叔,我不是束手就擒的人,你知道的。
言璃横剑于胸,苏眠恩走上前,拉下言璃的手。
苏眠恩:不必如此。南前辈,阿璃心思机敏,思虑周全,不是兴之所至,黎大侠只是同行,有南前辈在也不会有事。
言璃:师叔。
黎舒白:我只要跟浮盈在一起,如果不是浮盈坚持,我并不愿意与你们一起。
浮盈:舒白,我意已决。
浮盈转向南浔,徐徐拜倒:南大侠,阿璃对我的恩德犹如再造,我在南京还有点作用,而且我可以给各位打掩护,希望南大侠给我一个机会,事成之后,我和舒白就会离开,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事已至此,南浔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应下,言璃脸上略有愧色,但南浔心中也是懊悔。
南浔:那这样,大家歇下吧,明早继续赶路。
言璃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控成这样,竟然想对南浔动武。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看向南浔那边,南浔呼吸均匀,已经睡熟了。
她爬起来坐到了火堆边上,烤着手,一会儿苏眠恩也坐到了她的身边。
言璃:眠恩,我……是不是真的多管闲事,什么都觉得自己可以做好。
苏眠恩:阿璃,你本来就是什么都可以做好的人。
言璃:只有你这么认为,我发现有很多人不好对付,有很多人会对我们有莫名的杀意,还有很多人无论实力还是经验都强我许多。
苏眠恩:阿璃,你想,如果这世上人人都好对付,人人都弱于你,那你在何处都有如无人之境,不是也很无趣吗?正因为这世上与你相当的人不少,比如算无遗策的太子爷,武功高强的黎大侠,我们的人生才会有未知和未遇。
言璃:眠恩看事情竟然这样透彻。
苏眠恩:但阿璃也要万事小心。
言璃:知道了,有句话我只跟眠恩你说,你坐过来些。
苏眠恩坐了过来。
言璃:我只对眠恩你的事情才这么上心,甚至不惜忤逆师叔,你要记住,不仅要为我活着,还要活得更加体面和骄傲。而且我才不想进入什么无人之境,至少眠恩也要跟我一样厉害,这样我才不寂寞。
言璃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打在苏眠恩颈侧,苏眠恩的脸浮起红晕,映着火光看不出来。
言璃退开一点:眠恩,我睡不着,你说个故事给我听吧,小时候都没人跟我说故事哄我睡觉。
苏眠恩:好。
言璃躺下,苏眠恩给她盖好外袍。
苏眠恩:从前有一只小兔子和一只小狗熊……
苏眠恩说完的时候言璃已经睡熟了,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
苏眠恩坐着过了一夜,他对言璃感情更深了,但好像言璃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