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人竟然要兔子,想吃肉也不至于想到如此地步吧?她在心中暗自鄙夷着,殊不知早已忘了自己先前是怎样爱捉野兔来烤,然后吃得满嘴满脸油腻的模样。
“你说什么?”贝若惜下意识的紧了紧手臂,这兔子那么可爱貌似还很有灵性,怎么舍得把它交出去任人宰割呢?况且,她又是上药又是包扎的忙活了半天,她可不想做无用功,她立刻决定了要把它当宠物养着。
那人不说话,伸到她面前的那只手却有了动作,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就在她的眼皮底下不紧不慢的抬了几下,很明显无视她的装傻。
贝若惜皱了皱眉,眸光顺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往上游移,她倒是要看看什么人会这么无礼又赖皮的追着一只弱小动物不放。
眼前这人一袭白袍,在温和的阳光下煞是耀眼,仿佛周身笼罩着某种莫名的光芒。年轻俊朗的面容却搭着不协调的冷漠,一双深邃的眸子正紧紧的上下打量着,她微微一动,他立刻看穿了她,眸光便落在了那盖着布巾的篮子上,一动不动。
这一眼,贝若惜有些恍惚,她盯着那人出神,明明素未谋面,为什么却散发着这般熟悉的气息,尤其是他那双的眸,竟像极了某个人:“箫,是你吗?”她竟鬼使神差的喃喃出声,然后伸手想去触那俊朗的脸庞:“是你吗?”
白衣男子微微一怔,眼前这女子竟这样深情的唤着他的名字?这样的眼神他似乎曾今很渴望过,她的眉眼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陷入了沉思中,以致于都忘了要阻止她在他脸上游移摩挲的小手。
她纤细的手轻轻摩挲着,感受着真实的触感,他的气息亦是那样的熟悉,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眼,她哽咽着:“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她忽的激动起来,小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娇嗔的落在他的胸口。
泪落在男子的手上,滚烫的,他自沉思中惊醒,更加怔住了,这女子怎么忽然就哭了,好似见到了久违的心上人那般喜极而泣,她那粉拳打在他胸口一点都不疼,反倒是令人心疼起她来。
他有些迷惘,轻轻握住她的手,怔怔盯着她秀气的脸,没有说话,就这么望着她,心底竟涌出一股莫名的暖流来。
青山隐隐草色新,白云悠悠阳光温柔,青山绿树间一对白衣璧人就这么互相凝视着,谁也不说话,微风拂过,白色的衣袂随风飘动,青丝随意的飞舞着,这画面竟是那样的唯美,美到令人有些屏息,不敢发出一丝响动来破坏着美好的时刻。
“冷箫,猎物找到没?”不过,还是有人不解风情,急匆匆的脚步声随之传来。
白衣男子一惊,随即放开手,看向来人,眸光一冷道:“你怎么跟来了?”那声音中透着明显的厌恶和鄙夷。
“你以为我想跟着来吗?!”青衣女子亦是一脸不屑:“要不是公主有令,我还懒得跑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来呢!”
“回去禀告公主,就说拿到猎物我自会回去复命的!”白衣男子心中一阵厌恶,那人就这么不相信他,说了让他单独执行任务,竟出尔反尔又派了心腹跟来。
“她是谁啊?”青衣女子冷眼斜睨了一下他身边的贝若惜,有些讥讽道:“看来公主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这么快就在外面找女人了!”
“冷艳,你少在这里胡说!”白衣男子打断了她的话,一向懒得和她说话的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路了,竟开口解释起来,不过语气并不像是好心的解释:“这位姑娘,我并不认识,不过是向她问路而已!”
贝若惜有些呆愣的立在原地,看着这一男一女奇怪的对话,心里却转过了千思万绪,是啊,她和他本就是陌生人!只是她真是可笑的紧,刚刚竟然将他看成了她的箫,他和她的箫长相没有一点相似,除了那眸光和周身散发出的气质之外,不过这一点点感觉也许也只是她的错觉。她以为她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没想到箫走了那么久,她的思念却没有丝毫褪减,反而与日俱增,平常故意不去想他,可是遇到眼前这白衣男子,她那强压在心底的思念忽的就泛滥起来,以致于产生幻觉,竟把陌生人看成了她的箫,真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奇怪的心情了!
“问路?!”青衣女子不屑的低哼一声,抬眼扫了白衣男子一眼:“最好是这样!”不过心下却是暗思,刚才二人明明深情对望着,这会儿倒说是问路的陌生人,真以为她刚才没看见那一幕吗?
白衣男子毫无波澜的面色上窥不出任何有效信息,青衣女子的目光随即又扫向贝若惜,心下好奇什么女子竟能吸引冷箫这个冷漠的人。
思绪混乱中的贝若惜,忽觉一阵凉意,感觉到不受欢迎的被人打量着,她下意识的抬眼,正对上青衣女子骄傲的眸,仿佛高贵的神打量低劣的动物般,那眼神在贝若惜身上来回扫射着。
贝若惜没有说话,接到如此挑衅的信号,自然也不服输的狠狠回瞪着青衣女子的打量,气氛瞬间有些紧张起来。
白衣男子皱眉,挡住了二人的眼神厮杀,语气有些不耐烦的冲着那青衣女子道:“我找不着女人关她什么事,你家公主也管得太宽了吧?!”
“冷箫,你!”真是不识抬举!青衣女子气得咬牙切齿,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却又不敢太放肆,毕竟她家公主重视此人。
“猎物往那边跑了,你要不要追?”白衣男子抛下一句话,眨眼间,人已飘远。
青衣女子愣了愣,随即跟了上去,心里倒有些不适应,这人不是一向讨厌她跟着的吗?为什么突然又主动邀她?奇怪!
见二人走远,贝若惜掀开布巾,那白兔眯眼睡得正香,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担心这兔子的安慰。
“惜儿,惜儿。。。。。。”
隐隐约约听到云幽兰的声音,贝若惜连忙提步快速往静慧庵跑去,一定是超过了开饭时间,她的娘亲在担心她了。
入夜,月色朦胧,静慧庵也沉入一片寂静之中。
一抹白影无声的闪进房内,径直往置于木桌中央的竹篮而去,掀开布巾的时候动作顿了一下,这篮子竟然是空的,那只该死的兔子跑哪里去了?那兔子受伤了,不可能逃跑的呀,难道被那姑娘藏起来了?
念头一闪,白影便飘到榻前,帐内的人儿睡的很熟,呼吸均匀而平稳,丝毫没有发现不速之客的闯入。
那白影掀开帐幔,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满园春色的景象,他的心突然跳的厉害。这姑娘睡姿竟是这般令人心慌,那件白色的衣裳好生奇怪,领口几乎开到的胸部,白皙的脖子、秀气的锁骨一览无余,两条纤细的膀子也全都露出来了,正紧紧的抱住一个枕头,那衣裳的长度勉强能裹住她小巧的****,两条修长的玉腿毫无遮拦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股莫名的暖流忽的涌过心底,那白影怔在原地出了神,心中自然而然便闪过一个念头:“这丫头又踢被子!”
话音未落,他便怔住了,自己怎么会无端冒出这句话来,而且是似曾相识的话,这一发现令他疑惑万分。
压下心头涌出的种种怪异感觉,他轻轻的拽过丝绵被,将那诱人的风景悉数盖了进去,正要潜入她的意识寻找那兔子的去向,不想榻上的人儿竟然尖叫了一声:“箫!别走,别走!”
噩梦!贝若惜又做噩梦了,她又看到了慕容寒箫血肉模糊的模样,心痛的快无法呼吸时突然就惊醒了,一骨碌爬坐起来,尚未来得及擦去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却见榻前立着一个人,背着月光,看不清脸。
“你是谁?”她很奇怪,深更半夜,此情此景,她竟不害怕,还能正常思维,异常冷静的开口提问。
白影原本搭上她额头的手就这么被推开,在半空微微停顿了下,随即迅速收回,沉声道:“那只兔子你藏哪里去了?”
果然,她没有猜错,贝若惜心里暗自长舒一口气,确定是中午遇到的那人,她便更加安心了几分,至少那人不会害她性命的,她如是想着。
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中午的时候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折返回来,而且竟然能找到她的闺房来。那兔子该不会是什么活宝吧?不可能有人为了一顿兔子肉,竟会如此的锲而不舍吧?对,看来这兔子一定是有什么来头!
“问你话呢!”白影又冒出了一句,催着她给答案。
“在那里睡觉呢嘛?!哎,不就是一只野兔子嘛,真是的,你拿去吧,免得老找我麻烦!深更半夜的,想吓死我啊!”贝若惜指了指桌上的竹篮子,她敢肯定那兔子此刻一定不在竹篮里,这人不会笨到不先搜下房间而直接来惊动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