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我?!”白影没好气的吐出两个字来,他可没看出她有一点点惧怕的意思,而且听她的口气早就已经猜出他已经搜过房间了,竟然还在这里装傻。
“不敢!”贝若惜嘻嘻笑了起来,这人果然精明,她那点小心思绝对瞒不了他的,不过,若那兔子不在篮子里睡觉,她还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睡之前明明看到兔子在那里的,难道我睡着的时候它跑了?不过,也不太可能啊,它的伤没好,怎么可能跑的动呢?!”
白衣男子没接话,似乎是信了她的言辞,微微转头,在屋内各个角落扫视着,贝若惜的目光也迅速搜寻着,心下暗思,小兔子啊,若果你还在这屋子里就赶紧躲好啊,被找到了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屋内气氛一时间凝住,只听得二人一深一浅的呼吸。
“臭丫头,果然是你放走公主的猎物!”突如其来的尖锐声响打破了沉静,月光朦胧的房内眨眼又多出了个人来,贝若惜记得那声音分明就是中午与她比赛瞪眼的青衣女子,好像叫什么冷艳来着。
“冷艳?!”白衣男子心下暗呼不妙,白天的时候他主动邀她去捉猎物,实际上是想要她避开这姑娘,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暗自跟踪来了。
“冷箫,没想到你心里还真是有鬼,竟然把我引开,自己偷偷来会她,怎么?怕我会伤害你心爱的姑娘吗?”冷眼的语气里有着令人厌恶的趾高气扬。
“少在这里胡说!”这次没轮到白衣男子开口,贝若惜气愤的插话了,这人还真是不讲理:
“私闯本姑娘的闺房,我还没修理你,你倒还好意思在这里大呼小叫胡说八道了!”直觉的,她不喜欢那叫冷艳的青衣女子:“在我喊人之前,快点滚出去!”
“闭嘴!”青衣女子似是恼了,低斥了一声,直接扬手在空中比划起来,随即一道道白色的光圈急速冲向贝若惜胸口而去。
贝若惜盯着那迅速袭来的光圈,一时间竟呆住,立原地竟不知道避让,这青衣女子的武功着实怪异,手在空中随意一动,便出现了这样的奇怪光圈,什么武功?
“小心!”旁边的白影一闪,及时将贝若惜拽开,那白色光圈便径直打在了窗框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随即一股木头被烧焦的烟味飘散开来。
贝若惜盯着那尚在冒烟的窗框目瞪口呆,这武功太邪门,有些像是平时电视剧中看到的妖魔鬼怪才会使的法术!
没等她多想,又一道光圈袭来,她整个人被白衣男子揽入怀中,飘然一个转身险险避开了冷艳无礼的袭击。
“冷艳,快住手!”白衣男子的冷声怒斥不但丝毫不起作用,却引来了更加猛烈的袭击。
“冷箫,你大胆,竟然敢护着那臭丫头!”冷艳左右开弓,月光下那青色的长袖在空中不停飞舞着,一道又一道白色光圈便直直打向贝若惜,只是有冷箫护着,贝若惜倒也没受伤,不过在冷箫的怀中左躲右闪得有些狼狈。
“冷箫,你快点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冷艳恨恨的开口,却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见冷箫没有避开的意思,脑中念头一闪,随即口中低低念叨起来,仿佛在背诵烂熟于心的经书般快速流畅。
贝若惜突地发现,有一串串奇怪的字符自冷艳的口中吐出,发着金灿灿的光芒直袭而来,她明显的感觉到刚才还身形灵敏的冷箫有些愣神,那金灿灿的字符一个接一个停在了冷箫的头顶,然后忽又飞速旋转起来,贝若惜愕然的看着冷箫丢下她,径自抱住自己的头陷入痛苦中,他虽没有吭声,但是从他那几近扭曲的脸部表情不难猜出,那些字符所带来的痛苦有多深刻有多尖锐。
“冷箫,你,还好吧?”本就对他有着莫名的好感,加上刚才他不顾一切护着她,贝若惜心底有些愧疚有些心疼,小手很自然的便附上了他的手。
也就是这么不经意间的小动作,竟然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后果。
那些飞速旋转着的字符忽然就静止不动了,金灿灿的光芒也越来越弱,直至消失无踪,一切恢复如常。
撕心裂肺的疼痛停止,冷箫煞白的面色立时缓和许多,抬眼意外至极的盯着贝若惜,久久说不出话来,心下大为感叹,这女子竟能打消金字咒!这个令他痛不欲生的咒语!
冷艳亦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似是为了验证她的怀疑,她又集中极力低念咒语,速度是刚才的两倍之快,只是,那些金色的字符只要一靠近贝若惜便如同水滴汇入大海般立刻消散无影踪,真是怪事!冷艳心下一急,便又长袖挥舞,数道光圈即刻四散开来,从不同角度飞向贝若惜。
贝若惜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冷箫的头顶,心下正好奇自己怎么会对那金色的字符没反应,而且好像还阻止了它对冷箫起作用呢?冷箫亦沉静在惊愕之中,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些急速袭来的光圈。
啊!贝若惜吃痛的惨叫了一声,身上如同火烧般,灼热的气流只熏得她呼不过气来,光圈打中的地方灼热难挡,胃部传来阵阵绞痛,她无力的捂住肚子悠悠蹲下了身,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姑娘,你醒醒,醒醒啊!”贝若惜失去意识前记住的便是冷箫这一句焦急的呼喊,原来这个人也是有情绪的,她竟冒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伤药!”冷箫的声音极冷,但是看向怀中昏迷的人儿时却露出明显的担忧。
“没有!”冷艳亦是有些后悔,她不该对凡人动用雪极光的,而且伤药只有公主才有!“你还是赶紧带她去见公主吧!或许。。。。。。”
她的建议还没说完,冷箫已经抱着贝若惜闪了出去,冷艳呆立原地怔怔的看着月色中那抹急切的身影,嘴角扯过一丝笑意,却不知是喜是悲。
热闹的屋子立刻安静了下来,月光依旧如水,房内有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打斗不曾发生过,除了原本该安安稳稳在榻上呼呼大睡的贝若惜不见了踪影。
月落星沉,时间一晃便到了第二日的小中午,云幽兰坐立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今早她的惜儿没有起床吃早餐,到这会儿还不见踪影,有些不太正常。哀声叹气的在屋内又踱了几圈,云幽兰实在忍不住,便抬步往贝若惜的房间跑去,半途却被看完拆回来的淳于斩拦住了:“兰儿,这么急着要去哪?”
“我去看看惜儿!”
“怎么,惜儿还没起床吗?”淳于斩亦是有些意外,不过随即道:“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情了,惜儿怕是真累了,也该好好睡个懒觉!咱们还是别去打扰她了吧!”
“老爷,正因为最近发生太多事,我才担心惜儿的呀,这孩子也太可怜了!”说着说着,云幽兰的泪又止不住涌了出来,她泪眼婆娑的看向淳于斩,心下焦急却又无能为力,女儿心中的痛她帮不了点点忙:“我这个做娘亲的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一点忙都帮不上!”
“兰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淳于斩连忙放下背上的柴火,心疼的握住云幽兰的手,不让她自责的捶打自己的心口。
“这几天。。。。。。我总觉得惜儿不太对劲,要不我们再去她房间看看吧?”不管淳于斩如何安慰,云幽兰心里始终有这莫名的不安。
“哎。。。。。。”淳于斩拗不过云幽兰楚楚可怜的哀求,只得点头应允。
此刻,贝若惜房内一片寂静,唯一不同往常的便是那张红木桌上隐约有光芒闪现,细细看来,便见一圈淡黄色光晕慢慢笼罩住端放在木桌中央的竹篮,空无一物的篮内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般流光四溢,逐渐显现出一只兔子的形状,光芒越来越强烈,最终虚幻的形状变成了一只真实的的白兔,那白兔微微动了动,笼罩在竹篮周围的淡黄色的光晕随即越聚越强,最终化作一道蓝光飞了出去。
蓝光消失处,一抹蓝色身影飘然立在屋中央,蓝色的长发松散不羁的垂下,半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容颜,两道剑眉亦闪着蓝色的光晕,这分明是一个俊美的男子,只是这个男子浑身上下闪着妖异的蓝光。
湛蓝的眼眸在屋内轻轻扫视着,经过竹篮时微微停住了,想起昨日那女子温柔的替他包扎,美男子坚毅的薄唇不由慢慢上扬,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来。
他轻轻抚了抚胳膊,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不再疼痛了,那女子的药还真帮上了大忙,思绪暗动,眸光亦不止,桌上那盘红萝卜令他湛蓝的眸子再次一闪,这女子果然有些特别,她还真以为她救了一只小白兔呢,竟然还弄了那么多红萝卜给他,而且她竟然将那些红萝卜都煮熟了还细心的切成了薄片,难道她以为受伤的兔子就啃不动萝卜了吗?!
这么特别又对他有恩的女子,现在却因为他的缘故中了雪极光,所以他义不容辞的必须去救她。
思绪飘到昨夜,他湛蓝的眸子立刻笼上了一层寒气!昨夜他尚未恢复元气,冷箫那家伙进来的时候,他只身下隐身自保的能力,如若不然,他断不会眼睁睁看着那女子受伤的!
夜月雪竹!美男子恨恨的吐出几个字,正要追踪冷箫而去,却听到屋外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有中年男子低低的说话声:“惜儿这会儿说不定起床了,兰儿你不用太担心!”随即窗口出现了两个人。
美男子心念一动,隐身于无形,却见窗口一中年男子亲密的搂着一个美妇人,看年纪二人似是夫妻,那美妇人神色不安的往屋内张望,盯着床幔半晌,忽然转脸对男子道:“老爷,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惜儿这孩子不可能睡这么沉的!平日里屋外有一点点的响动,她便会惊醒,现在我们在这说这么多话,却不见榻上有任何动静,惜儿不会是生病了吧?”担忧的神色立刻严重几分,仿佛木榻上的人儿真的生病了一般。
“惜儿,惜儿!”二人转身,推门走了进来,直奔贝若惜的床榻。
美妇人急切的掀起帘幔,却不见床榻上有任何人影,不禁大惊:“惜儿去哪里了?!”转脸看向中年男子时已是泪流满面。
“兰儿,别急!咱们的惜儿不会有事的!”中年男子眸中亦是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很快便镇静道:“我会派人去找的,说不定惜儿一早就去了后山拜她师父去了!”
美男子心中恍然明白,这夫妻二人定是那女子的父母了,只是发现女儿不在房内便这般惊慌,若是发现他们的女儿是真的失踪了而且还受了重伤有生命危险,这二人该是怎样伤心啊,看来,在去寻那女子前,他得再做一件事才行!
惜儿,这名字他喜欢!闪身离开之前,美男子脑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当淳于斩牵着云幽兰急急匆匆跑到后山时,便见贝若惜正跪在红泥师太的坟前,二人均暗自松了口气,惜儿果然来了这里。
“惜儿啊,你怎么不用早膳就跑到这里来啊。”云幽兰心疼的看着贝若惜。
贝若惜见到父母寻来,遂站起身道:“娘,不用担心,惜儿只是没有胃口!”
“哎。。。。。。”淳于斩长叹了一声道:“惜儿啊,你要放下过去,这样才能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爹爹,惜儿没事的,只是没有胃口,过几天自然就会好了!”贝若惜淡淡的笑了起来。
云幽兰见贝若惜这般淡然神色,心下暗喜,直道是贝若惜只是需要时间来忘记伤痛,遂亲亲热热的拉住贝若惜道:“惜儿,走,娘亲今天为你做几道从前你最爱吃的菜,让你开开胃,我们回去吧!”
云幽兰亲热的话语还没说完,却被贝若惜肩上斜跨着的包裹惊了一跳:“惜儿,你背着这个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