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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4)

花鱼的心有所属不是我们班级上的,是当时课外的一个兴趣班上的一个女孩,我们班当时我玩的最好的三个男孩子都先后在这个兴趣班里,我本该是和他们同一年去的,奈何路痴本痴,第一年竟然错过了,也错过了他们一整年的青春碎片。

我记得我是第二年来到兴趣班发现他们竟然都在,然后和其他人的慢慢相处中渐渐传来了各种八卦,其中有一条就是关于花鱼的,说他喜欢他在兴趣班的同桌,那个女孩子H是我们县城里另一个学校的,很温婉大方的一个姑娘,性情温和,举止淑雅,端庄且善解人意,和她相处我也是很舒服的那种,想来日久生情也并无不可能。

但是八卦终归是八卦,可能我从小就这样深知,八卦娱人,官宣为实,所以在花鱼没有承认前,别人知道我和他玩的好的情况下来向我探听虚实,我都会含糊过去,但私底下我还是会八卦地去问问花鱼真假,这厮竟然变得害羞起来,我便知十有八九是真,可能真的是这样,无论是多么淘气捣蛋,举止外放的男孩子,在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时候会突然乱了分寸,失了阵脚,心头撞小鹿,面上起红云,平时的伶牙俐齿和童言无忌会变得支支吾吾、小心翼翼,是心动啊,也是情窦初开。

但我真正确定花鱼的态度是有一次的无心之举。花鱼有写日记的习惯,那个时候的日记本是一个黑色的密码本,我还记得,当时他经常和我分享他的日记,有一次下课,我照常地看他的日记,看完更新后,准备还给他,因为当时是捧着本子,习惯性右手向左手合上,突然目光扫视时,被一片白色中显眼的黑色笔墨吸引,出于好奇,我翻到了那页,只见上面写着“和我关系最好的女孩子:H,未来……但是我喜欢的女孩子就是前面写的第一个女孩子啦,因为我觉得她美丽大方,善良可爱……”

我立马像发现了惊喜似的尖叫了一声,目光望向花鱼,用手指指他的日记本,花鱼立马“啊啊啊啊啊”地冲过来,抢过去日记本,好在花鱼性格好而且和我关系好,其实现在细想想当初不该这样,每个人都有隐私权,当作为朋友的你无意发现了朋友的正当小秘密时,理当替他保守,保护他对于别人的喜欢,因为这种暗恋式的喜欢是脆弱的,个人的,惴惴不安的,此时的你和你的朋友仿佛处在同一个封闭的房间,里面有一头大象,只是他看不见,而你可以看见,但你不可以让他看见,甚至你也要装作看不见,因为这头大象被发现就会被激怒,被激怒甚至会一脚踩死你们之间的友谊。

可是那个时候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这么天大的事情被我确定了,开心之余就是调侃他和H,后来每次到兴趣班时,都会有意无意地戏弄花鱼,比如他们俩同时被喊起来回答问题时大声急促咳嗽,老师带领我们做游戏时会故意推花鱼和H一组,现在想想我真的是是绝佳好闺蜜哈哈哈;

但其实另一方面我是失落的,尤其当看到花鱼真的和其他女孩子相处得比和我相处的要开心时,我小小的内心是有一丝丝难过的,那时候不懂,包括到了初中也不懂,一度以为我那是喜欢,可能是近几年才懂的,为什么年少时的我会对玩的好的男孩子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或者对于朋友有了更好的玩伴会失落不甘,其实是因为我太看重这份友谊,再加上我的占有欲太强,一个朋友说过,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以多种身份存在的,你的朋友是你的朋友,是他父母的儿子,是他老师的学生,是他朋友的朋友,是他恋人的恋人,你无法奢求你的朋友只以你的朋友的身份而活着,他并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他可以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但仅仅只是一部分,他不是,任何人都不该是你生活的全部。

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希望重来一遍人生,因为大家都希望自己的曾经不那么懵懂,都希望后来懂得的道理可以应用于曾经的自己上,但是,或许正是有了这些懵懂,这些后悔,这些无知,才拼拼凑凑出一个个完整鲜活的我们,让我们的人生勃勃生机,盎然精彩,说人生无悔那是假的,人生若无悔,那该多无趣。

花鱼和H一直以朋友相处着,后来在兴趣班调位置坐在了他们俩后面,其实可以感觉到花鱼在和H平时的相处中的不一样的温柔,只是直到毕业他也未曾明确地表达过心意,花鱼的初恋也就这样无疾而终,我们总是想要一个结局,其实有时,或许无疾而终才是真正好的结局,但我依旧为花鱼感到惋惜,因为那个时候H,也喜欢花鱼。

细数小学和花鱼之间的事情是很多的,上述说的几件算是记忆犹新且具有代表性,只是回忆太多,难免伤神,至于第一章中写花鱼中所说“一个如今仍联系,但联系却不似从前的人”,世界就是这样,旧人会走,新人会来,更替的比四季还频繁,友谊也有新欢旧爱,随着我们的年岁增长,圈子的交集也逐渐从1到0,再至如今,聊天界面只有“我们已经是好友了,快来聊天吧”。

却也感谢你的曾经陪伴,度过我人生第一个学习阶段的六年,如今各奔东西,但愿相忆,江湖之大,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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