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字阿瞒,乃三国曹魏皇室在这个国度最后的血脉。曾经三分天下有其二的曹魏皇室,因为司马氏的篡权,一支分支不断西逃,最终落脚。然而人在他乡,一切只能从头再来,经过近千年的洗礼,阿瞒早已不是中原汉人模样,和当地人民一样高鼻、深目、蓝瞳,所幸家族为了保留荣耀的记忆,中原的言语并未被时间所淡忘,在与当地融合的过程当中,也将家族的兴衰史记录,让后人不忘恢复曾经的荣光。
可叹家族一直子嗣不旺,到阿瞒这代家族仅此一人,又逢母亲难产而死,其父心死不愿再娶,也没有妾室。其父曹霸心想:“若此子才堪大任,武皇帝之名便由你担当吧。如若不成,我们这一支也的确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所幸阿瞒自由聪颖过人,双语精通,并对政治有一种极度敏感的察觉感。曹霸看着聪慧的阿瞒一天天长大,仿佛看到了自己家族未来复兴的希望。想着家族千年积累的祖产,或许终将派上用场。奈何自己大限将至,便将一切托付给了阿瞒。
或许是上天的眷顾,此时正值塞尔柱分支西进,成功的立足安纳托利亚,苏莱曼更是傲慢的宣称自己的国家是罗姆苏丹国,号称是当年罗姆的继承人。但是铁血的征服并不会带来人心的归附,强硬的政策使得原来的人民分别逃亡。希腊人纷纷渡海向希腊本土逃亡,而亚美尼亚人则向曹家这里逃亡,人数不断的积累。
阿瞒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搭建粥铺棚屋笼络难民,并向难民的两大头领奥辛姆·海屯和格力格尔·色列维尼分别许愿若事成便各自分封为达尔松和塞琉西亚伯爵头衔,使得两位头领替自己积极维护难民的稳定和宣誓对自己的效忠。难民们逐渐安顿之后,对一般难民进行生产和居住的安置并登记造册;对精壮人士招入曹家自家军队,不到一年,阿瞒便基本掌控奇里乞亚公国,但深谙难民才是自己的核心力量的阿瞒,为了安抚难民的情绪,便将公国名改为小亚美尼亚公国,此举不但使得逃亡而来的难民对于阿瞒的好感暴涨,更让还在其他地方观望的亚美尼亚难民也纷纷决定来到此处。
对于奥辛姆和格力格尔这两位头领,阿瞒一开始便没有和他们共享富贵的想法。毕竟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小亚美尼亚公国必须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成为家族的根据地。于是阿瞒命自己的心腹往民间打探,看是否有机会将领土收回。
经过近半月的等待,派出的其中一个心腹回到阿瞒身边,回报道:“主公,您的声望在民间已无可撼动。”阿瞒心想:“看来只需有个合理的借口即可。不知是否有机会能将此二人一并拿下?”
又过了一周,在封臣那儿打探消息的心腹回报道:“主公,塞琉西亚伯爵大人奢靡无度又大兴土木,导致民不聊生,百姓无不东望主公的裁决!”
阿瞒闻言不禁抚掌大笑:“格力格尔真老贼矣,孤必一战而擒!”之后便继续问道:“达尔松伯爵的情况呢?”心腹答道:“禀主公,达尔松伯爵大人还在积极安顿难民训练军队,防备罗姆南侵!”
阿瞒闻言眉头一皱,不禁叹道:“看来无法毕其功于一役了,那就慢慢来吧。”
定好方针之后,阿瞒便开始书写榜文,内容却极其简单:“孤闻塞琉西亚伯爵无道至极,然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见榜之人若有伯爵之事,可入宫上奏。”榜单发放到了宫外,百姓们纷纷聚拢,这之中虽有数人来自塞琉西亚,但也都不敢做这个出头鸟,毕竟当初公爵大人和伯爵大人曾经的举杯换盏之景历历在目,怎会突然发出这样的榜文,心中虽然不满也不愿意多犯事端。毕竟到了都城,这小日子便可以过下来了,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阿瞒对无人上奏也甚是诧异,一开始还在想是不是格力格尔这个老贼在都城有眼线,让逃难过来的人们不敢上奏。于是第二天,阿瞒便加了一条“若上奏属实,重赏。不实者亦不反坐。”
第二天榜文再次放出,许多人看到了这样的条件不免纷纷想要上奏,其中一个汉子已经准备揭榜署名。但就在握笔的那一刻,想到如果真的能告倒塞琉西亚伯爵还好,如若只是金钱上的惩罚,那么未来自己的日子便不再好过,最终,还是把笔放下落寞离去。
而就在这个汉子离去之时,忽闻一女子大喝道:“难道我亚美尼亚再无血气男儿?塞琉西亚伯爵奢靡无度,民不聊生。公爵大人此举也是希望能够坐实其罪证,若无男儿,妾愿为民请命!”说罢众人便看到此女子咬破手指,在榜上血书:“塞琉西亚伯爵罪行属实,臣女维特泽马多斯族人萨贝尔,愿为民请命,愿公爵大人罢免之。”血书写完,此女便晕了过去,护卫见了此女如此刚烈也不免佩服,迅速上来包扎伤口并上报曹公。
阿瞒闻言,也不免一惊,世上竟有这般奇女子?便嘱咐自己最信任的侍女亲自去照顾。侍女领命便去。这时的萨贝尔还在昏迷,一是因为逃亡路上多日未食,二是在众人面前如此刚强,其实已将最后的心气透支。侍女见到萨贝尔,满脸的灰尘,但即便一身难民的服饰也无法掩饰其隐隐的贵族气质。侍女在一年前帮助曹公安顿难民之时,已经有了非常丰富的经验。经过她的细心调理,仅仅过了一晚,萨贝尔的血气已然开始恢复,面色上也开始有了淡淡的血色。
次日,阿瞒便亲自来到萨贝尔这儿,心想这般奇女子必须要大力笼络。等阿瞒真的见到了萨贝尔之后,不觉惊叹,说道:“萨贝尔,孤且问你,你是否便是科律科斯男爵之后?”当萨贝尔听到科律科斯之时,身体不禁一怔,双眸之中的泪水也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痛哭道:“禀曹公,臣女正是科律科斯男爵之后,我们族中男丁都在当时突厥人西征之时战死。领地也被突厥人夷为平地。之后我等便听闻曹公平定公国,我等不求恢复男爵身份,只求能像平民一般生活。然而塞琉西亚伯爵荒淫无道,滥用民力,许多百姓都被逼着背井离乡,我族人之后数姐妹亦被其强征而去。我在逃亡回来之时,便已听闻我已婚配的妹妹因为不愿就范导致夫家灭门,她自己也在路上服毒自尽了!”
阿瞒闻言不觉一怔,原来这个老贼还有这般恶行,也难怪萨贝尔在宫外会有那般刚强的举动。不过这样也好,即便只有萨贝尔一人血书,那也算师出有名。毕竟维特泽马多斯家族在塞琉西亚还算略有声名,以此家族发声必不会被众人议论。为了将来能够更好地让臣民执行自己意志,阿瞒微笑道:“萨贝尔,你可婚配?”萨贝尔闻言一惊,心想“莫不是自己逃出狼窝又入虎穴?但毕竟亲眼见证国曹公治下的领地繁荣,心想应并非格力格尔老贼这般之人,但曹公提出这样的问题难道是想通过手下大臣和自己联姻巩固统治?罢了罢了,为了扳倒这个老贼,自己的个人幸福又算得了什么?何况毕竟身为贵族女子,本就没有婚配的自由权,还不是为了家族利益进行婚配。”
但是萨贝尔回答时还是心有不甘,轻咬下唇,轻声答道:“曹公,妾尚未婚配…”阿瞒闻言,差点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狂喜,稍稍稳了稳心神,故作正经的问道:“萨贝尔,可愿为我正妻?”萨贝尔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曹公想要娶自己?一时少女心泛滥,耳根羞红,不自主地慢慢抬头,当四目相对之时,仿佛自己全身如被电击差点瘫软下来,好在自幼的贵族教养让自己依然能够稳住。答道:“若曹公有意,妾愿从之…”
阿瞒年龄正值20,但也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尚未婚配。但年纪轻轻在突厥人眼皮底下平定公国,世人也是惊叹他的实力。而曹家历代18之前便已婚配,阿瞒20却无婚配,也不免让众人对其议论纷纷。而今日突然传出曹公要迎娶揭榜之女,其虽为男爵之后,但这身份差距依然让众人感叹,曹公当真是不吝重赏。然而震惊的事情还未终止,曹公再次下令境内总动员,准备征讨塞琉西亚伯爵格力格尔,班师之时便是晚婚之日。这条消息让上至公相下至骑士无不摩拳擦掌,想着在自己的范围内建功,毕竟曹公的赏真的不只是画饼,一个前男爵女儿举报一个全公国的事实便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么如果自己在这场讨逆战中有所表现,想必奖励更是实打实的!
正当此时在近乎全公国人民欢庆之时,却有一人安然神伤。那便是当时在宫外已经提笔却最终放弃的那个男子。这时的他已经后悔到快自闭的程度。心想如果当时如果自己能够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么自己这个曾经伟大的“安息”家族便又可以重新登上历史舞台,即便无法重建帝国,但相信如果能够追随曹公之下,相信也能够重振家族,毕竟现在家族似乎也仅剩自己一人。现在自己也和难民一般无二,加之自己异于亚美尼亚人的长相和口音,想要在这个已经是亚美尼亚人主导的地方娶妻生子的确难度太大。这个年轻人还在嘀咕着,突然他似乎想通了什么,赞叹道:“曹公非凡人,必将亲掌公国以为根据!而此次曹公未能毕其功于一役,必是未能搜集到可以征讨达尔松伯爵之口实,若我可奉上如此情报,必将有望入朝为官。”想到此处,这个年轻人便立刻收拾行装往达尔松启程,希望能够为自己将来的谋取一张入场券…
经过十天的动员征召,境内的3000骑士也陆续到位。阿瞒慷慨激昂地宣布誓师,并严令本次征讨令各级官兵不许劫掠,但城破之日塞琉西亚伯爵的所有私产将直接按功劳分给出征的骑士们,自己分文不取,这便极大地激发了骑士们的战争热情,毕竟塞琉西亚伯爵贪腐之名全公国都知道,即便3000人均分相信也能捞到不少好处。
阿瞒心知这是公国立国后的第一仗,必须要建立自己的战争权威。因此深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他毫不吝惜本次战争的奖赏,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为他曹操打仗最值得的!
而此时,萨贝尔独自站在城楼之上,望着他曾经的领主,未来的夫君,她相信他一定能够完胜归来,到那时她也将正式成为他的妻子,公爵夫人。而十天前,自己只是身怀家仇,一心想要扳倒格力格尔的难民而已。或许正如自己的夫君阿瞒所言:“人的一生当然要靠自我奋斗,当然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
阿瞒虽然此次征伐的是塞琉西亚伯爵,但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场秀罢了,如今的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找到剥夺达尔松伯爵的借口。毕竟现在的达尔松伯爵表现实在太过优秀,如果强行夺爵必将寒了众人之心。经过20天的行军,军队已行至达尔松。这时一个心腹禀报:“禀主公,有一位自称安息帝国后人的男子想要觐见主公,说是可以替主公分忧。”阿瞒听闻安息,不觉有些耳熟,忽的想起那不正是武皇帝时期西边的帕提亚帝国么。真当是沧海桑田,曾经的帕提亚帝国却先后沦落在阿拉伯人、突厥人手中,又想到先祖正因祖国被司马家族篡权方才逃难至此,不免对这个安息后人多了份同情,便让心腹叫他上来。
“拜见曹公!觐见您的是安息家族唯一的后人巴赫拉姆。”
“听闻你想助我夺回达尔松,可你单枪匹马如何助我?”阿瞒完巴赫拉姆,虽然很认可他的才智,但也不免心中讥讽:“毕竟自己的起事家底也是靠着祖辈在这片土地上近千年的积累,你一个破落贵族如何能单枪匹马完成此事。何况如果事情不成,牵连与我,那么我的统治根基都将深受打击!”
巴赫拉姆似乎看穿了阿瞒的心思,或者说他早已准备好了这套说辞:“曹公,可否屏退左右?”阿瞒让亲卫卸去巴赫拉姆的武器和盾牌后,便让他们退下了,毕竟这样的阴谋越少人知道越好。巴赫拉姆见阿瞒此举,更加认同了阿瞒的心性。他便如实告知:“曹公,整个安纳托利亚因为突厥人的西侵其实至今未能恢复。臣经过多日观察,达尔松伯爵虽有雄图,然则其心过急,在国力尚未完全恢复便开始征募常备军。臣听说曹公您至今尚未征募常备,应该就是对于国力的考虑吧?”
阿瞒点点头,道:“是的。常备极耗国力,当今不适。奥辛姆是急了点。你继续说。”
巴赫拉姆说道:“现如今达尔松的粮食已在警戒的边缘,因此只要曹公以征粮为由,必将使其露出反意。”
阿瞒初听感觉有所不妥,巴赫拉姆在阿瞒还在思索的时候继续讲道:“臣还有一策!”“一次讲完!”阿瞒不耐烦的说道。
“毕竟还是年轻啊,喜怒还是难以控制。不过现如今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巴赫拉姆心中暗道,毕竟让他自己投靠突厥人是绝不可能的;阿拉伯人和波斯有灭国之仇更是不愿;往西投靠罗马?别开玩笑了,安息帝国与罗马的百年战争让两国之仇难以化解,想要在罗马出人头地就必须变更家族姓名,这是巴赫拉姆决计不能接受的,毕竟如果顶着他人家族之名有所建树,那便是对自己的安息家族最大的污辱!所以对他而言,整个巴尔干,甚至中东区域都没有更好的选择。
但是巴赫拉姆还是不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只愿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继续说道:“曹公此次出征若能大举成功,班师途中可暂驻于此。修书一封与奥辛姆,许诺若他自辞伯爵之衔,保全他的私产,若是不从,格力格尔就是他的下场。而且臣近些时日也在奥辛姆的常备之中,多方联络,许多常备兵士对于待遇的确不满,若曹公可给予赏赐,臣必能掌控常备!”
“常备有多少人?”
“五百。愿求得曹公100金币,臣便有信心笼络住这支常备力量。”
“这次出征并未携带过多钱财,来人,告知公相,准备200金币送于巴赫拉姆。”巴赫拉姆闻言一惊,之前还在想曹公年轻城府不足,但决策之果决也是令人赞叹,而阿瞒后面的话让他更加坚决他的投靠之心,“大事若成,孤未来必与卿裂土封疆…”
巴赫拉姆这时也不由得激动起来,略带颤音的答道:“臣必不辱使命。”“去吧,孤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军队继续西行,而巴赫拉姆也再次回到达尔松,开始了他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