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老男人和杨墨对话的时间,磨刀匠一行人已经远遁千里,几个人迫不及待的回到了落魄山,磨刀匠把绑来了孩子郑重放在了落魄观前,恭敬的鞠了三躬。
“老祖宗,仙童我们给您带回来了,不过也出了些岔子,周荣嗜杀成性,杀了一个孩子,官方那边极怒没有回撤,周荣折在里面了。”
落魄观深处老道士一步步踏来,对着朗月开怀大笑,不过怎么听怎么让人觉着毛骨悚然。
“死就死了,无脑匹夫,难堪大用,到是让我好好看看这童儿、宝贝儿。”
老道士极喜,苍老的面皮恨不得贴在孩子的脸蛋上,大手在孩子脑后环绕,鼻尖对着孩子一擤,不过片刻,老道士浑身打哆嗦,不住的长啸一声。
“好宝贝,不愧是仙童。”往日不露神情的脸上写满了喜气。
墙后人跟着磨刀匠跪伏在原地,头就距离这孩子不过一尺,这老道士从孩子身上擤出来的仙气就好像飘进他的心眼里去了。
他脑海里不断的响着杨墨那时说的话。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
越想想越觉得抓心挠肝,可从上次磨刀匠的态度看,墙后人心明知不该问,心里却痒的厉害,看着老祖宗喜极,墙后人总觉得这是个机会,犹豫再三,他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孙儿无知,问老祖宗您个问题,您说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就为了这个孩子,这孩子于您究竟是有什么用呢?”
磨刀匠脸色骤变,还没等言语。
青森森的大手凌空拍下,墙后人一身骨肉似泥涂的一般,不着片片力,被拍的血肉模糊。
杨墨怀抱着小狗,看着不知哪里的天边。
“不禁不为,愈禁愈为,这就是禁果效应,这种蠢羊只要稍加引导,就会成为偷吃禁果的那个人,这时候他赖以生存的求生法则,总会被那一丝侥幸吞没。”
老男人擦着头皮上不多的那两缕毛发,略微发汗:“不至于吧。”
杨墨回以微笑:“谁知道呢。”
老男人从杨墨的言语中平复了一下心情,正了正衣领:“被你引着说了这么多,你没事就好,普通人还是不要接触异人的世界为好,真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明天白天我们会派人和你父母说一下,你到我们那里去接受保护一段时间,对面见过你的脸,很有可能还会回来找你。”
杨墨也不抗拒,点了点头说了声可以。
第二天一早,老男人带队联系了当地警方和一些心理医生,异人方面的问题都已经清除完毕,剩下的就是对两个受害家庭的交代,老男人虽然没说什么,但临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老太太家里看了一眼,老人家的孙子两天之内丢了两回,这一消息让老人家昏过去好几回,眼见是出气多进气少,只能调节,至于另一家丧子的,则是采用了委婉话术,只说是丢了,慢慢的告知真相才好。
杨墨这边,只是告诉家需要配合,杨墨这边也是配合着统一了说法,只说是昨天晚上起夜的时候看到人影了,辅助调查就回来。
老男人一行带着一个杨墨、一个周荣,驱车来到了省城,杨墨跟着一路颠簸,原以为这群身怀异术的人是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基地,没想到特制的小面包车一脚停进了老旧的电台里。
这是省城广播电视台的老台址,占地虽广但是都是老旧设施,电视人们转到市区的新电台后,这里就被下放给了所谓“基层工作者权益保障协会”了,内外进出的都是干力气活的,有送快递外卖的,有干力工水工的,甚至就是干月嫂的大嫂子也有排队的。
所谓的“基层工作者权益保障协会”更像是一个由底层工作者集合起来的商业联盟,杨墨下了车抖了抖腿脚,看着掐着烟卷的老男人。
听其他人都管老男人叫林头、老林的叫,杨墨看他年纪比自己父亲大些,顺口叫他大爷
“林大爷,你们这么大的本事,就这个工作环境啊。”说罢一指门口蹲活的那几个灰头土脸的工人。
老男人冲着杨墨的后脊背就是一巴掌“不要以貌取人这道理不懂吗?你小子花花肠子一套套,这点道理都不懂,先进屋。”
老男人领着杨墨进了这老屋,这屋内的景象处处体现着年代感,水泥的地面,漆绿漆的木门,稀有气体的昏暗灯光,不知道的以为误入八十年代剧拍摄现场了呢。
给杨墨带到了休息室让他自己待着,老男人带着其余的人则是火急火燎的开始了调查,杨墨也不觉着无聊,按开那台八十年代的“大背头”电视机,带着满屏的雪花看着最新的“冲风破浪的老姐”,真不知道这年头的电视信号是从哪接的?
另一边老男人把现场资料提交之后,带着专业人员开始对周荣进行集中审讯。
银发的岣嵝老头被拷在一张为体修特制的椅子上,椅子畸形的设计整抵在周荣的几处大穴之上,让他无法发力。
老男人拿着小本正对着周荣。
“周荣,西都下原岐周村人士,周氏横练传承人,案底记录你杀同村人逃逸,本就是大罪,在加上这次你残杀幼童,我明告诉你,你难逃一死,问你几个问题,你如数回答,我让你死的痛快一点,不配合,我们就抽魂得果,你自己考虑。”
周荣呲了呲牙,想笑却笑不出来:“同仙会,我是接了同仙会的令来的。”
老男人记录了一行,面无表情:“你继续说。”
“用令邀我的人是炼器师午阳,同行的还有摸金门的许二长,还有一个叫高仙的,我是听令行事,其余我一概不知了。”
老男人正要继续问,外面一外卖员打扮的男子急促的敲门。
“老大,五河口上游飘下了一副碎骨,一并打捞上来的还些杂物,因为有气脉残余就转交给我们了,您快瞧瞧。”
老男人接过照片和现场气脉调查的资料简单一看,瞳孔骤变,盖是因为上边并不是“人”。
“而是一只偷食了禁果的蠢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