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修行了那个司马承运传授的剑法之后,白泽发现他的内力在增长且一日快过一日。
如今三个月的时光让他的修行速度达到了一个顶峰,虽然在修行者中只能算是寻常,但这对于之前十几年无寸进的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欢喜了。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吃完早饭去找司马承运。
“咚咚咚!”
白泽来到门前,轻叩房门。
“进来吧!”屋内传来司马承运懒散的声音。
白泽推门入内,发现这位前辈高人并没有打坐修行,而是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刻刀一手拿着木块在雕刻着什么。
来到司马承运面前行跪拜之礼,白泽恭敬说道:“徒儿谢师尊提升资质,走上修行之路。”
司马承运摇了摇头,右手虚空一托,白泽便觉得下方传来一股无形的力将他扶起。
“这是你本来的资质与我无关。”
“可之前我不曾……”白泽话说到一半瞬间明白了什么,闭口不言,脸上没了之前的喜悦变得异常阴沉。
司马承运继续刻着他的木雕,雕刻的好像是个女子,具体相貌还没有完成。
“还有事吗?”
白泽从思绪中惊醒,摇了摇头。
“没事就出去练剑。”
白泽转身离去,再次拿起木剑,这次他的剑法还是之前那套,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走上修行之路的原因还是因为得知真相,这次他的剑招中带着杀气,让一旁观看的下人们暗暗心惊。
这还是之前的那位六皇子吗?
很快白泽走上修行之路的消息就传到了每一个皇子的耳中,又传遍皇宫使得所有人都知道。
正在修行的白沐在尔沐宫中得到消息,收敛了架势面无表情,立刻命令下人带一些礼物送到道泽宫,说是为了恭喜白泽终于得偿所愿。
其他皇子与白泽关系都不怎么样,所以都没什么表示,只有四皇子白溪送上一份礼物示好。
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两位位高权重的人物送来了贺礼,一份贺礼来自恒侯府,一份贺礼来自武侯府!
每个皇子都会有自己的势力,即使他不想组建也会有人找到他。
因朝中局势,一些人扶持太子,以为太子继位后便是功臣,到时加官进爵前途无量。
一些人扶持德才兼备的皇子,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得,赌一把未来锦绣前程,若是失败了也可作亲王嫡系。
而投到白泽麾下的人则是不愿加入任何争夺皇室权位的势力,他们想要安稳,不想因帝王更替而让自己身处险境,有事还可以拿白泽当作挡箭牌。
例如恒侯和武侯。
礼尚往来也是人情,白泽记下了……
又修行了几日,这套剑法失去了之前的作用,没有给白泽带来一点进步,久而久之他有些烦了,看了眼司马承运,这老头却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没有半点要传授白泽新剑法的打算。
白泽再修行,心中的烦闷挥之不去,于是打算出去走走。
司马承运初来道泽宫之时还是盛夏,如今已到凉秋,在皇宫内可能感觉不到什么,可走出皇宫不禁有些寒冷,还好贴心的侍女为他带了件厚披风。
皇子出宫,会引得各方势力窥探,白泽不在乎这些,径直走向城西的一家茶馆。
走入其中,里面坐在高台上的老先生正在说书,只见他一身布衣,手中拿一白纸扇,面前桌子上一杯温茶、一块惊堂木。
老先生满脸皱纹白发苍苍,如果说司马承运的白发是仙风道骨,老先生的白发却是历经世事的沧桑。
虽如此年纪,但说起书来却是中气十足,在场众人皆可字字听真。
“话说我们的太子李源在镇守边关之时,那边大荒之上的八族居然觉得我国太子是个纸老虎,乃是攻打国门的最佳时机。”
“于是调动军队,命大荒各族人筹备兵马,共三万余众,齐扣边关大门。为首的乃是大荒名将,烈蛮贞。”
“烈蛮贞站在边关门前大喝道:听说懿国派来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前来守国门,此等狂妄,如今见我大荒狮虎之军,是不是已经吓得尿裤子了?若是怕了就打开城门迎接我等进去,我可饶你一命。”
“话音刚落,城门大开,只见一人身穿黄金游龙甲,脚踩藕丝步云履,手拿一杆银枪自自城门中一步一步的走出来,胯下无宝马,身后无兵卒。只此一人就是当朝太子李源。”
“烈蛮贞见此情景笑道:一人出关,白家小儿居然真的要投降。
小儿,你代你父亲跪在一旁,待我杀进城去直取懿城,到时让大司赏你个爵位。弟兄们,我们走!”
“烈蛮贞说罢带领着三万军队奔向城门。”
老先生说到这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让下面的人听的焦急,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讨论说太子不看重用、胆小如鼠。
白泽摇了摇头,他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老先生之前只说江湖,不敢说一点关于朝廷的事,生怕说错了一句就会引来杀人之祸,如今他能讲到太子李源,这不是他大胆了,而是有人让他如此为李源造势!
老先生将茶杯放下继续说道:“只见我们的太子李源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银枪,在身前一扫便是一道枪芒划过大地,在他的身前、在大荒军队身前,割开了一道鸿沟,五米宽、深不见底,惊得大荒军队齐齐停下了脚步不敢寸进。”
“后烈蛮贞向大荒各族族长如此禀报:”
“啪!”老先生说完一拍惊堂木,说明这段故事快要完结。
“白家一子,金甲银枪,银枪化作天罚,金甲化作城墙,一人守边关,大袖一挥,便是大荒懿国十年无恙。”
白源守边关的故事到此完结,很多人意犹未尽觉得如此英雄事迹说的太短了些,没有说出我懿国风骨。
白泽没有听到开头,只听到了结尾。
老先生收拾东西离场,在场的众人也纷纷缓过神来,迫不及待的出门去,想找人倾诉他们刚刚听到的故事,同时增添些自己的情感色彩。
白泽没有离开,上前去帮老先生,老先生转头看他,眉目慈祥。
白泽常来而且很懂礼数,每当曲终人散之时,他只要在就会帮老先生收拾东西然后搀扶老先生下台,老先生不知他的身份,但很欣赏这个后生。
这次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自己来吧,说了这段书我就要离开了。”
“离开?先生要去哪家茶馆,我定去捧捧场。”白泽笑道,还是帮老先生收拾好了东西然后搀扶着他坐下。
老先生摇了摇头说道:“哪里也不去了,年纪大了,说不动了。”言语间满是落寞,说话时双眼浑浊的他眼里也浮现出晶莹之物。
白泽眉头一皱问道:“先生怎么会说不动书呢?”
老先生只是摇头,没有再回答,给白泽留下一个孤单的背影,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后来白泽命人去查,原来白源守边关的真实故事和老先生所说有很大出入。
说书这行最忌讳在台上胡说八道,若是有人在台下指出并拿出证据,说书先生是要被割舌头的。
老先生守了一生的诚信,说书中之物,说所见之感,如今被迫说了谎,他也说不下了!
白泽感叹,这天下还是有权势者的天下,众生皆是棋子而已,即使是这位高风亮节的老先生。
于是,白泽派人去给老先生送些银两让他安享晚年,可是去的人回报,老先生服毒自尽了,这样的话就算太子守边关的真相公布于众,骂名也是老先生担着……
这白源,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