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要吃人似的盯着陆凉悦。
陆凉悦一把扯下红柳脖子上的金链子，拿在手里把玩道：“你一个尚书府小小的婢女怎么来的这么贵重的链子。”
“奴婢......奴婢这链子是别人赏赐的。”红柳见陆凉悦拿走她的链子，脸色惨白，吞吞吐吐的说不明白。
“哦？赏的，我想应该不是尚书府里的夫人小姐赏赐的吧。”说完把金链子对着邱尚书晃了晃。
邱尚书面色也很不郁，“这链子倒不像是尚书府的东西。”
“是不是的，拿去问一问尚书府的女眷有没有赏赐过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不就好了，你说是吗，红柳？”这东西价格不菲，尚书府的主子没道理随意就赏赐了下人。
陆凉悦冰冷的眼神射向红柳，“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红柳吓得软倒在地上，却始终不肯开口。
“邱大人可否派人彻底搜查红柳的房间。”这链子上分明沾染着韩夫人的体味，还有红柳身上也沾着韩夫人和韩晓絮的气息。她们今日在午宴前就见过面，而且时间不短，且是在密闭的空间独处。相信韩夫人是要她投毒，作为报酬给她这条金链子，当然这一条金链子还不足以买镇国夫人和她两条人命，一定还有其他的金银珠宝。
韩夫人此时虽竭力克制，但也忍不住心里发怵，该不会真是她让红柳毒死陆凉悦，阴差阳错反而毒死了镇国夫人吧。
韩夫人之前还算镇定，是因为的确不曾对镇国夫人下毒，所以底气十足的想要陷害陆凉悦。可如果镇国夫人真是因为她惨遭误杀，那她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脑中快速思考着应对的办法。
不一会尚书府的总管就带着人从红柳的房间搜出了一小箱子的银钱。
“你个贱婢，这些东西是打哪里来的？说你是不是真与人合谋要陷害我尚书府，所以毒杀了镇国夫人。”邱尚书愤怒的给了红柳一巴掌，红柳被打翻在地。
“不，不，奴婢没有毒害镇国夫人，奴婢冤枉呀。”红柳捂着脸，知道一旦她承认有毒的汤勺是韩夫人给她的，那毒杀镇国夫人的事就容不得她再狡辩了。这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绝不能害死全家，她打死了也不能认。
“这些银钱是家里人凑来给奴婢赎身的，奴婢原本是要立刻赎身的，可是想着府上宴请的大事，想帮着忙完今日再赎身。是真的，老爷，奴婢没说谎。”红柳急中生智编了个谎，反正她家人不在京都，天高皇帝远一时半刻也证实不了。等过了今日，韩夫人自会有办法摆平。
“好的为主子忠心耿耿的奴婢。你以为，韩夫人这会儿自身都难保了还会保你了吗？”陆凉悦冷笑。
红柳惊慌害怕的看向韩夫人，韩夫人大惊，指着陆凉悦，“这关我什么事，你不要胡乱攀咬。”
“夫人敢说这条链子不是你赏给红柳的吗？这链子这做工，这雕花，这可不是大街上随便就能买到的。只要问遍了京都的几个大的珠宝铺子，掌柜的保管会记得是哪位贵人买走的，韩夫人你说是吗？”陆凉悦眯着眼睛笑。
冯大人看着陆凉悦手里的链子半晌，抬手招来了亲信，“拿着这链子去查清楚是谁买的。”他手底下管着的校尉府可不是吃素的。
“不必了，这金链子是我赏赐给红柳的。我不过是看这女婢聪明伶俐，一时高兴就随手赏了她，这有什么稀奇的。不过，这银子可不关我的事，红柳不都说了是她赎身用的。”韩夫人见瞒不过索性自己大方的承认了，若是被查出来再认就真不好解释了。她原本是怕红柳不尽心办事，所以才又把随身的链子塞给了红柳。
本来她是打算杀了陆凉悦再杀了红柳，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样子，她再拿回给红柳的东西，如此就可天衣无缝。不想不但陆凉悦没死成，还这么快就找到了红柳身上。
“所以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是韩夫人买通了尚书府的下人毒杀了老夫人。”陆凉悦看向北辰桀陈述事实。
“大家都知道，宋国公主跟我们韩府有仇，为了洗刷自己杀害镇国夫人一事，竟然用个奴婢就想冤枉我。就凭我赐了个金链子给尚书府的奴婢，就说我是买通奴婢杀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韩夫人两眼抹泪，向着北辰桀哭诉。
“王爷，我母亲怎么会要毒害老夫人，我们没有理由这样做呀。我们为什么要杀害老夫人，您要相信絮儿呀。絮儿和母亲是不会做出伤害王爷的事呀，王爷，您相信絮儿，不要听信了陆凉悦这个小贱人的胡言乱语，她就是害了絮儿又想害絮儿的母亲。”韩晓絮更是泣不成声。
北辰桀看看陆凉悦又看看韩晓絮，一时拿不定主意。
但看韩晓絮哭成那个样子，想起平日里韩晓絮对他的一片痴心，看她那样子也不太可能和她母亲一起对外曾祖母下毒手，这陆凉悦倒是既有杀人动机，又有杀人的条件。他心里的天平还是倾向韩晓絮这一边的。
“你先不要急着哭，谁也没有要定你母亲的罪。”北辰桀出声安抚。
不定她母亲的罪，那是要定她的罪吗？陆凉悦眼中寒气上涌。
“陈尚书，你看这件案子的真相是如何的？”北辰桀认为最后还是要以刑部的审查为准。
“是，经过这一日的审理。下官认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韩夫人买通尚书府的婢女红柳对镇国夫人下毒。更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红柳给镇国夫人的餐具含毒，一切都只是宋国公主的臆测。相反，宋国公主陆凉悦既有杀人动机，又有杀人的条件，是唯一直接接触过汤的人，且公主没法证明自己没有下毒，下官认为公主有毒杀镇国夫人的重大嫌疑，所以下官想要将公主带回刑部仔细审查。”陈大人是人精，京都里谁不知道韩小姐对岳王有情，看岳王的样子分明也有怜惜之意，摆明不相信韩晓絮母女下毒，这个结果对尚书府，对韩府，对岳王以及他本人都是最好的。
“如此就按刑部的意思办。”北辰桀表示同意。
韩夫人松了一口气，陈大人总算识时务。得意的看向陆凉悦，现在看谁自身难保。
韩晓絮低头，状似欣喜的抹眼泪，实际暗暗的露出得逞的笑容。
“别怕。”陆沉秉一个箭步走到了陆凉悦身前，那意思很明白，他是不会让陈大人带凉悦回刑部的。
陆凉悦明白确实不能就这样被带走，不然她被困在刑部，韩夫人就有的是时间毁灭证据了。
正在思索对策，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刑部有不同的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