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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火取夏日祭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763年。此时的淳后安已经十周岁了,俨然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帅哥了。

樱姬庙里,还觉得未来可以一直这样安逸下去的淳后安,正学着猫久教他的降妖术。猫久和燕赤霞学了很久才学会,为了不被其他妖排斥,除了燕赤霞与鉴真大师没人知道他一只猫妖会降妖术了。至于佛法,猫久没那悟性,还真是无缘。

降妖术学累了,淳后安一边喝着水,搬张小凳子一边学着佛经。淳后安已经能熟读两国很多部佛经了。这让鉴真十分地欣慰,庙里的老和尚也是啧啧称奇。

这老和尚法号叫无妄,附近的村民都称他为无妄老赖。无妄老赖东赊赊西欠欠,很快没人愿意再给他赊账了。渐渐的,他壮着胆子开始和附近的妖族勾搭在了一起。贩卖着庙里的一些宝贝,这种缺德事让他活到了现在。

无妄老赖祖上就是这樱姬庙的守庙人,打小就被强制当了和尚。因为学艺不精,再加上妖怪横行,没娶到老婆的他更加凄惨。直到鉴真他们过来借住,才真的把他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此时,在远方一座深山里,青芥子正选着火取夏日祭要穿的衣服。青芥子如少女般挑选着面前的和服,她妈又看不下去了。“随便穿件得了!这夏日祭又不是我们妖族的,穿这么好看给谁看。”

青芥子嘟囔道:“人家也是花季少女,去一展风姿不行么?说不定就会遇到我的真命天子呢?有你这么当亲妈的么!哼!”

青芥子她妈青芽子埋汰道:“就你这样子,还花季少女?残花败柳还差不多!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打的族里没有男人敢上门提亲,附近的妖族看着你就绕着走,你自己说说,就不能像个女孩子一样好好地出嫁么?还真想和我们过一辈子啊!气死我了!”

青芥子他爸青十一郎也加入了“讨伐”青芥子的阵营,摇着头对青芥子说道:“芥子啊,我们也是为了你着想。你看看,隔壁村的青美美都生二胎了,你这丈夫都没有!我们俩现在都不敢出门啊!”

青芥子听这些话耳朵都长茧了,堵住耳朵对父母说道:“你们讨厌死了!不就是找个男人嘛!给我几年,一定找到给你们看!那青美美的老公不就是一方妖王么!大不了我自己做妖王!”

青爸青妈坏笑道:“行!再给你几年!”

青芥子听到他们住嘴了,赶紧抱起一件和服溜了。不一会身着淡蓝色和服的青芥子就混在了火取夏日祭的人群里。人群中,鉴真也和淳后安猫久等人一起游玩着。

附近的村民很是敬仰鉴真大师,鉴真大师走几步就不得不一一回谢众人。青芥子对和尚没啥好感也不讨厌,直接走过了鉴真等人身边。淳后安鼻子尖多了,又闻到了初次进入樱姬庙时的香味。刚想回头找找,被猫久拎了起来。

猫久没好气地问他:“出来前大师怎么和你说的?”

淳后安生无可恋地说道:“不乱跑,不乱吃,不乱说话。我刚刚……”

猫久把他丢到众人中间对他说道:“刚刚什么刚刚,不知道这里人多眼杂,以后不许乱跑!再乱跑回去就是马步顶水缸!”

一听到马步顶水缸,淳后安立刻安静了不少,不再提香味的事。淳后安立刻被火取夏日祭上各种新奇的玩意勾去了魂,忘掉了香味的事。

樱姬庙附近的几个妖王早就知道鉴真偷偷给村名讲解佛经的事,每次借着庙会,鉴真会偷偷地在庙里给感兴趣的村民讲解佛经。知晓此事后,附近几个妖王一合计,很想直接除了这鉴真,反正现在支持他的狗皇帝已经下台了,杀了也不会有什么事。但鉴真深知这点,基本不出樱姬庙。

樱姬庙由来已久,除了人族能相安无事外,其他种族进去就会丧失所有能力,变成和人族一样的普通人一个。附近的妖王都害怕进这樱姬庙,所以一直在等鉴真出来,就一直等到了这火取夏日祭的到来。

鉴真知道自己年岁已高,时日无多,这热闹的异乡庆典,自己可以不好好地过,淳后安可不能跟着自己一起在樱姬庙里待着。所以鉴真叫上了所有人一起陪淳后安出来过节了。

妖王们找来了一帮妖怪,准备杀了鉴真,就在这火取夏日祭的集会上动手。会化妆变身的妖怪已经混进了人群里,不会变身的妖怪全部守在了四周,防止鉴真逃跑。

鉴真等人对此没有任何察觉,猫久这几天刚好感冒,鼻子不太灵。这些妖怪精的很,在下风处慢慢地接近鉴真他们。

青芥子看着朝自己围过来的妖怪,还以为是想找茬的呢。她警惕地盯着他们,但过了会,青芥子发现,这些妖怪并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妖怪们直接无视青芥子,绕过她继续跟着鉴真他们。

在山上的“大”字火焰被燃起时,祭典正式开始了。无数人朝着火焰走去,鉴真等人也随着人流向山顶走去。刚到半山腰,一阵黑风吹来,猫久大叫不好。“快保护大师!这是妖风!”很快,众人把鉴真和淳后安护在了中间。

一只鼹鼠精早就把洞打到附近了,听到鉴真等人的位置后,果断出手。鉴真和淳后安脚底下的地面瞬间塌陷,猫久想拉住二人已经来不及了。他也跳进了洞中追了过去,刚在地洞里拐了个弯,就被洞里的致幻气体给迷晕了,慢慢地倒在地洞里陷入了自己的幻境梦魇中。

鉴真和淳后安被塞住了嘴,发不出声音,被几只鼹鼠精一路拖到了河边上。两只河童对鼹鼠精说道:“怎么多了一个人?你们怎么办事的?”鼹鼠精也是无语:“以为就鉴真老和尚一人呢,没想到还掉下来个小的,又不能留活口,一起绑来了。”

半山腰上,人群早就一哄而散了,一看到这黑色妖风,平时就怕死的人们都跑了。只剩几个热爱和平的妖精闷闷不乐地看着附近凌乱的地面,青芥子看着鉴真的徒弟随从们围着一个地洞,也知道刚刚那群妖怪的真正目标是谁了。

鉴真的徒弟法进想跳下去救他们,思托拦住他说道:“这必定是附近的妖怪作祟,有猫久在,我们还是守住这个洞口吧。你就别下去添乱了,你又不会降妖术,也没法用佛法制服妖怪。”

河边上,河童看着淳后安打量了一番说道:“这小子就是鉴真捡回来的那个?”鼹鼠精不是很确定,刚刚上面人不少。其中一只鼹鼠精拔掉淳后安嘴里的麻布团,淳后安一开口就是地道的日语,不断咒骂着这些妖怪。“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妖精!等齐天大妖猫久爷爷到了!你们全部都得死!”

鼹鼠精笑道:“嘿!这小子话还说的蛮利索。小鬼,你是谁?”

淳后安人小心不小,把自己平日里认为最厉害的人,一股脑子全说成自己的师傅祖师爷。“我是释迦牟尼佛祖的徒孙!平妖大师燕赤霞是我师傅!玄奘法师是我太师傅!齐天大圣斗战胜佛是我二师爷!”

前面的要么就是神话人物,他们压根不信,后面的只有这斗战胜佛四个字让他们露出了些许惧色。

此时的青芥子看着难得的夏日祭被这些倒霉妖怪给搅黄了,也只能回家睡觉了。青芥子沿着一条小溪往家里赶着,不要多久她就能看见淳后安他们了。

淳后安看见这些妖怪似乎怕了,赶紧提高音量喊道:“知道怕了吧!知道我师傅师爷爷是谁就放了我们!”

河童嘀咕道:“他刚刚说那只疯猴子是他的二师爷?”其他几只妖怪点着头,一只鼹鼠精也是直说晦气:“晦气!那只疯猴子曾经告诉周边众妖,如有犯西边大陆的人,待他归来,乱棍打死啊!”

青芥子哼着欢快的小曲正想着回家吃啥呢,就看见了他们几个绑架鉴真和淳后安的样子。淳后安看不见青芥子,但那熟悉的香味却闻得到。

河童一看是青芥子,哪敢随便乱来,笑着对她说道:“芥子小姐您也来看看这火取夏日祭么?”

青芥子一看是那老和尚和小和尚,知道附近妖王想搞死鉴真的青芥子自然不敢多事。她转过脸对河童说道:“怎么?我不能过来玩会?”

河童点头哈腰说道:“能能能!当然能!这大晚上的,您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要不,我们派人送到府上?”

河童的意思是,让青芥子早点走人,别碍事。此时的青芥子只能打打其中的一只妖怪,这五六只妖怪一起上,自己压根还不了手。青芥子假装啥也没看见经过淳后安身后,淳后安听到她的脚步声呼救道:“姐姐救命啊!你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河童冲青芥子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青芥子虽然也见过这些妖怪杀人,但是第一次看到他们杀老人和小孩。青芥子心里也是有点儿不忍,但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如果自己救了他们俩,肯定会被附近的妖王把村子都彻底抹去了。

想到村子的未来,平日里嚣张找小妖怪打架的青芥子也是乖乖地对河童说道:“不用你们送了,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我就是好奇啊,也别怪我多嘴。这一老一少肉又没多少,你们抓来干嘛啊?”

鼹鼠精冷笑道:“青芥子,该问的你不问,不该问的就别问。你们村在另一边,自己回去吧!”青芥子最后的尝试也失败了,在心里一边祈祷这一老一少死的时候没有痛苦,一边加快步伐离开这是非之地。

听到青芥子走远了,淳后安赶紧叫道:“姐姐!救命啊!!!”鉴真大师听着远去的青芥子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把淳后安也拖累了。鉴真一想到淳后安才十岁,就和他一起糟了这些妖怪的毒手,眼角还是流下了不甘的泪水。

鉴真在心里向佛祖祈祷着:我佛慈悲!我一心向佛,今淳后安有难,我不求自身平安,请满天诸佛显灵庇佑他一次吧!

鉴真抬头听着满天星斗,希望天上的佛祖真能下界来拯救他们。但等了会,只等到了河童冰冷的声音响起。

河童看到青芥子离远了,问淳后安:“小鬼,你当真认识那疯猴子???”淳后安知道他们怕齐天大圣,赶紧叫嚣道:“知道我是孙悟空的徒孙,还不放了我们!”几只妖怪也是跑到一边商量了会。

鼹鼠精天生胆小,对河童说道:“听说有宝物拿,我们才入伙的。怎知现在和那疯猴子扯上了联系!我觉得这两人不能随便杀了。”河童皱眉道:“这孙悟空打砸抢烧无恶不作,上次走之前还差点打到岛上来!实在是人神共愤啊!和这衰神扯上关系可没啥好果子吃。但现在不照几位妖王说的把人杀了,咱也不好交差啊!”

另一只鼹鼠精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几位大王只说这鉴真必须死,没说这小鬼必须死。你们知道这小鬼和鉴真是什么关系么?”

淳后安很想大叫出来,把附近的人引过来,但转念一想,肯定是这几只妖怪速度更快,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淳后安看不见身后的鉴真大师,只依稀听得到大师忽快忽慢的呼吸声。淳后安关心鉴真大师问道:“师傅,您没事吧?”

鉴真大师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敲敲地面表示自己暂时没事。淳后安知道鉴真没事后盯着那几个妖怪,想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很快,他们商量完了。河童问淳后安:“你身后这人与你是什么关系?老实交代!”

鉴真大师暗道不好:这是要斩草除根啊!哎!是我害了你啊!后安!鉴真大师努力想说着什么,但嘴巴里塞满了麻布,还被绑了个严严实实,实在没有办法说话传递讯息给淳后安。

淳后安一心想保护鉴真大师,对他们说道:“这是我师傅!你们快放了我们!不要等我的师傅师爷爷们赶到,你们都不得好死!”

青芥子其实没有真的走远,她化身一颗不起眼的小草跑到了远处躲了起来,她还是想最后试试能不能帮到这两个可怜人。

几个妖怪听到淳后安的话,头立刻疼了起来。鼹鼠精直接说道:“这算白忙活了,得,都和那疯猴子有关系。”河童也觉得棘手,赶紧给附近的妖王通风报信去了。

青芥子一看这架势,也赶紧溜之大吉了。知道妖王要来,还不跑那就是真傻了。

很快,几阵妖风吹到这后,几位妖王大笑着说道:“这佛法也不过如此嘛!这老和尚刚登岛时不是猖狂的很么!现在怎么躺地上了啊!你们几个怎么没有直接宰了他们?!干啥吃的!”

几只小妖把淳后安说的一五一十告诉了几位妖王。几位妖王嘴角也是抽搐了几下,在他们印象中,孙悟空可是敢闯海底龙宫的狠人!这种狠角色可是不好惹的。其中一位妖王眼睛放光说道:“既然我们不方便动手,那就让这小鬼代为动手如何?给他一把刀,和他说,不杀了这老和尚,我们就把他们一起杀了!”

另外几位妖王也是大赞:“此法甚妙啊!这小鬼肯定会杀了这老和尚保自己平安的!”几个阴险的妖王来到淳后安面前对他说道:“小和尚,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杀了老和尚。第二,和他一起死。”

淳后安听到这就知道他们打算借刀杀人,他立刻咒骂道:“你们几个狠毒的妖精!我呸!我哪怕自己死也不会去杀自己师傅!”

一位妖王看着鉴真大师想说什么,大发慈悲地拔掉了麻布团,让他说出了遗言。鉴真大师没有对妖王说什么,反而骂起了淳后安。“孽障!自杀是重罪!你敢!我们俩不能都死在他们手里!你还年轻,你还有未来!为师时日不多了,早点送为师上路吧。后安,你要是真替为师着想,就杀了为师吧!”

几位妖王笑了,觉得非常有趣。“哟!这老和尚还真是想得开啊!早知如此,我们就应该早点这样做啊!哈哈!”

淳后安看着他们那丑恶的嘴脸,把他们的样子一个个记在了心里。淳后安焦急地对鉴真大师说道:“师傅!您别听他们的鬼话!我绝对不会伤害自己家人的!你们这些魔鬼!禽兽!畜生!”淳后安不断的咒骂,在这几位妖王耳朵里那简直就是动听的音乐。

一位妖王解开了淳后安的绳子,踩住了想跑的淳后安咧着嘴笑道:“嘻嘻!小和尚!别想着跑!你敢跑,我们先把这老和尚的腿打断,再把你抓回来逼着你杀他!”说完,淳后安不敢乱动了,他真怕这些杀人狂干出那事来。那位妖王把匕首插在了淳后安脑袋边上,慢慢地松开了脚。

另一位妖王坐在一块石头上说道:“别想用那把匕首做点什么出格的事,你这小身板没办法杀得了我们,也没办法在我们面前自杀。来,做出选择吧。”

淳后安看着地上的匕首,第一次慌了,第一次怕了,第一次觉得自己快死了。他才十岁,他本想着祭典上好好玩一次呢,谁能想到,自己等会就要死了呢。

他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几位妖王大笑道:“你们看啊,这就是人族!哈哈!如此无能!”“嘻嘻!这小子吓的尿裤子了!”

淳后安吓得六神无主,之前恐吓小妖怪的伎俩根本不起作用。他本能地尿了出来,颤抖着缩成了一团。

这夏日祭的夜晚,是淳后安那长达近1500年噩梦的开始,也是日后,影响了青芥子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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