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少说了!”
楚霸天咬牙切齿,眼中写着刻骨的仇恨。他身上的细小伤口因为激动而一下子绷裂开来,顿时鲜血渗透衣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凄惨。
“整件事,最不能少的一个人!”
“洛云霓!朕的‘爱’妃!是她安排杨明进宫,也是她将李林引入陷阱,她买通燕子楼追杀杨明,誓要将山河图夺回!”
他一口气重重地说出这段话,喊着她的名字,却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这让杨柳不免有些讶异,上一次来的时候,楚霸天仍对她留着一丝情意,却没有想到再次相见,竟到了如此地步!
不知那位洛贵妃做了什么,竟让楚霸天如此记恨?
“李林曾替她治过病,她与他们二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就连这个密室也是杨明替她偷偷建造的,事先连朕也不知情!”
他又看向杨柳,用心明显而歹毒:“可以说,如果没有她的帮忙,你的义父不会白白受这些年的罪,更不用四处逃亡躲避燕子楼的追杀。杨明虽是主谋,她却是帮凶!当然,如果你硬要报仇的话,朕也算一个……”
他的头垂下来,被困日久,让他渐渐磨去那份霸气,只撑了这么一会,又老态尽显:“方才说的这些,除了最后这句有点挑拨之外,其它全是真的。朕先前不知道她的身份,只道她有本事挑上燕子楼,却没想到这根本是她一句话的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显是已经疲累至极。
杨柳与方路遥对视一眼,点头打算离开。刚转了个身,又听身后的楚霸天喃喃说道:“你们若是还能出去,就要小心那个贱人,还有那个孽种,他们处心积虑地埋伏这么多年,肯定不会就此放过你们……”
“孽种?!”
杨柳不觉提高了声音,她忽然转回身去,目光凌厉地看向楚霸天:“你就这样说你的儿子,他做错过什么让你这样骂他!这么多年来,你尽过多少做父亲的责任,你认为自己有资格骂他吗?”
方洛尘何其无辜,打小就被人当妖孽似的圈养着,偌大一座禁宫,分明是一座死寂的牢笼!若不是洛贵妃手段高超,恐怕今日的方洛尘早已疯魔!
“为什么不能骂,他就是个妖孽,要不是杀了他有损国运,朕早已将他毁灭!更何况,如今朕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他根本就不是朕的儿子,二十多年却只养了一头白眼狼,朕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他不是你的儿子?”
这句话比方才那番有损国运的妖言更加让人震撼,连方路遥也忍不住变了脸色:“他不是你的儿子,那他父亲是谁?”
“哼,这样龌龊的事情,你们怎么不去问那贱人自己!”
他转头不屑再谈,两人面面相觑,这一刻他们真实感受到楚霸天对洛贵妃的恨意,原来还有这一层。
杨柳脸色发白,孽种,贱人!这样的话语,何其相似?这一刻,她又忽然想到许久未见的方洛尘,不知他知道后又会做何感想?
“楚王,你不想我们带你一程吗?”
耳边传来方路遥的声音,杨柳也好奇去看楚霸天,却见他忽然诡异一笑,那笑容虚浮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看地人毛骨悚然。
“带朕?你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话音刚落,忽听外边隐约传来“嗡”一记琴声,两人正不知所以,楚霸天却一下子张大了嘴,那张瘦得像骷髅似的脸,迅速闪过一丝惊恐,随即是惊人的癫狂。
“死吧,一起死吧!洛云霓,你恶事做尽,总有一天不得好死,朕在下面等着你!……”
杨柳骇然,忽听“咚”一声,角落的瓦罐应声而倒,“沙沙”一阵响声,顷刻间无数黑色的虫子从瓦罐中爬出来。
“血吸虫!”
杨柳惊呼,下一刻马上拉起方路遥就要往回逃。
“哈哈,晚啦,那贱人早就知道你们要来,岂会让你们轻易逃出去!乖乖在这里陪朕一起死吧!哈哈哈……”
楚霸天已经疯魔,他枯瘦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睁地特别大,其间布满血丝,看着就像地狱来的恶鬼!
“闭嘴!”
方路遥听他笑声恶毒,隔空点了他的穴。疯笑声戛然而止,那“沙沙”的声音却越来越响。
黑色的虫子密麻麻一片,它们似乎对鲜血有着天生的感应,竟刷刷朝着杨柳三人爬来。
方路遥一把揽紧杨柳的腰,脚尖急点,正要往回冲,却耳尖地听到回去的通道中传来一阵恐怖的沙沙声!
在两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层层叠叠的血吸虫从那里爬出来,它们似乎无穷无尽,整条通道都是那黑色的影子!
墙上是未知的机关,脚下是可怕的血虫,方路遥额间冒汗,他抱着杨柳不时闪避虫子的飞扑,左躲右闪,狼狈不堪!
“继续往里面走!快!”
在杨柳的指挥下,方路遥很快发现角落的那一处机关,只是眼前尽是虫子,甚至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这情景实在让人头皮发麻,冷汗岑岑中,忽听“嘶拉”一声,杨柳撕下裙摆,点燃火折,瞬间火焰窜起,明晃晃的火让那如山似麻的虫海停顿了一下,杨柳立刻朝方路遥大喊:“快,从墙上走!”
说时迟,那时快,方路遥借墙跃起,才点两下,就听风嗖嗖一阵箭矢之声,一道朝他背心,一箭竟直射他面门!
好精密的角度,竟让他避无可避,除非他重新落回地上!可地上是层层的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