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上前一步,站在杨柳身前,挑衅似的捏起杨柳的手晃了晃:“哟,你们两个来地挺早啊!”
“玄机,你想做什么?”
声音冰寒,是方洛尘。杨柳心中一惊,却见玄机微微挑起一侧长眉,对她勾了勾唇角:“我保证没向那小丫头动手,我可以发誓,若是此言为假,叫我日后栽在你手上,永不翻身!”
“怎么回事?”方路遥目光紧盯着杨柳,他太了解她,以致第一个察觉这其中有异。
方洛尘此刻出现在这里,那么绿衣的话自然没有带到。
杨柳瞪着玄机,他却只顾呵呵笑:“嗳,叫你们的手下全部撤了吧,都是些虾兵蟹将,留下来送死啊!”
方路遥皱了皱眉,回转身看到大船仍停留在岸边,不少人潜伏在暗处,等着伺机而动。他与方洛尘对视一眼,后者点头。
那些人很快退去,玄机却考虑地极为周到,待船离开之后,几人又在岸边待上一晚,怒河水奔流不息,水势极险,想在怒河中停留,一晚上已足够他们死几回了。确定没有追兵之后,几人才在第二天日出之时另换一处江岸。
玄机招呼云霁,不知与他说了什么,之后才拉着杨柳向两兄弟招招手:“抱歉,安全起见,先封了你们两人的功力,省得一会下水的时候出乱子!”
方路遥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是没想过强行救出杨柳,只是成功的机率不大,更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把柄在玄机手中。尤其,这一路杨柳表现地太过沉默,不合常理!只是解救人质的戏码,怎么会变成下水?
此时,云霁已经将另一个随行女子拉了过来,事情至此已不容回转,同行六人,除了方氏两兄弟,便是玄机与杨柳,云霁以及另一个陌生的女子。
封了功力,玄机便放心地将杨柳推到两兄弟中间:“跟紧了!”说着,他率先跳入怒河之中,河水奔腾,让人不免犹豫。
方路遥紧紧拉住杨柳的手,却听她轻轻叹了口气:“下面应该很危险,可是我想下去看看。”对于困住杨明的血阵,杨柳放心不下。纵然危机重重,她还是想勉力一试。
杨柳回转头,看到同样皱着眉的方洛尘,他此刻已经去除伪装,月白色的长衫穿在他身上,却有如光芒万丈,倾城的面容让人忍不住摒住呼吸。
“你不要去,下去有可能九死一生。”
手上一紧,是方路遥握紧自己的手。杨柳笑笑,轻轻地回握住他。两人并肩走到河边,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无需言语,这一刻,即便死亡,他们也会一起。
方洛尘低下头,声音轻地恰似呢喃:“好像,容不下我的位置了呢……”
他的唇角带起嘲讽的笑意,身子却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河去。紧跟着“扑通”两声,云霁拉着另一个女人也跳了下来!
初升的日光照射水面,怒河水依然奔腾如昔。水面上不时漩起几个涡流,看地人心惊不已。
杨柳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这水底竟如此清楚!日光在水下化成一缕缕金色丝线,玄机在前方游动,水流早已将他的长发冲乱,银色与黑色交织,让他的身影变地无比醒目。
身后的方洛尘跟了上来,两人一左一右将杨柳护在中间,手上一紧,方路遥向两人使个眼色,如果此时突然发难,纵是玄机也要吃亏!
“再等等,这里很危险!”
这些人里除了玄机,大概只有杨柳略微清楚水下可能隐藏的危机,她心中不能释怀长老说到一半的话,那显然是有目的的,为了阻止某一件大事的发生!
三人正在犹豫,玄机忽地转过头来,朝几人挥挥手,又做了个手势,示意几人停止。此时,云霁两个也游过来,齐聚看玄机想做什么。
方路遥与方洛尘对视,明白最好的动手时机已经过去。两人一左一右停在杨柳身边,颇有耐性地看着玄机。
此时离几人下水的时间并不长,离开岸边也不算远,水面的阳光依旧能照到水下来。借着这丝光线,杨柳看到玄机从腰间抽出他的冷墨剑,黑色的剑身,在水中只是一晃而过,忽地从水底急剧升起一串气泡。
水汽迷糊了视线,水底已经不复清澈,玄机仍在挥舞手中剑,不停地朝不同的方向,有序地劈砍。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多的水泡升起,水底已经大乱,方路遥迅速拉着杨柳窜上水面,紧跟着方洛尘也冒出头来,云霁与另一个女人也不甘落后,杨柳喘着气,一回头忽看到那女人惨白的面色,阳光下,她的脸色极不自然。
“方洛尘,你看那女人的脸!”
方洛尘一怔,下意识地抓住杨柳伸来的手,白皙的手,有丝病态的苍白。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头正看到云霁在替那女人拍背,她似是呛了水,有些不太适应。
“好像是人皮面具!”
方洛尘有个手下是做面具的高手,杨柳曾听方路遥说过,如今乍然看到,心中难免惊疑。
然而,不容她细细思量,脚上忽地一紧,她整个人也跟着向下一沉,这感觉很熟悉,就像是有东西将她往水下拽!
“哗啦!”
身边忽地冒出玄机的身影,张口吐了杨柳一脸水,他哈哈大笑,看着杨柳瞪圆眼睛的样子,可爱透了。
“玄机!”方路遥将杨柳拉向身后,方洛尘挡在玄机面前,两人的警戒看在玄机眼中恍若不见,他伸出手指朝杨柳勾了勾:“柳柳,下水了!”
随着他这一声喊,众人猛然发觉身周奔腾的怒河水,不知何时竟平缓如死水,一个个可怕的漩涡在远处转悠,他们身处的这一处约百米的范围,却像被人硬生生隔离一般,平静地让人觉得可怕!
汹涌与死寂,只是一线之隔!
“呵呵,九曲连环阵,我要连这么点芝麻小阵都破不了,怎么带你们进地宫去!”
“地宫!”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而此时玄机已经招呼杨柳重新潜入水下。尘封已久的谜团,终于要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