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失为一个相当合理的要求。”克里斯说着,从衣袋里摸出了一个戒指,当然就是那次展示给路易-拿破仑看的,从利亚姆从前的家里得到的那个有着斯图亚特家徽的戒指,“这就是证据,斯图亚特家的家徽戒指。”
卡芬雅克从克里斯手里接过那个戒指,稍微看了一眼,说道:“这种东西,在外面吉普赛人的跳蚤市场上,大概一毛钱就能买到了。”
“是吗?”克里斯说着,从卡芬雅克手里拿回戒指,放到了面前镀金的木制圆桌上,说道,“您看这个不值钱的戒指会是什么材质的呢?”
“纯银倒是不假,但是我说了,这种程度的赝品,也就值一毛钱而已,证明不了什么。”卡芬雅克说道。
克里斯笑了,从腰间抽出佩剑,看了一眼,然后倒转剑身,把剑柄递给卡芬雅克,说道:“既然是赝品,那么也就没有再保存的意义了,劳烦部长大人出手,把它一刀两断吧,好让它再也不能出来骗人。”
卡芬雅克看了克里斯一眼,见他一脸认真,所以低下头去从他手里接过他的佩剑。剑刚入手,一股凉意从他手上迅速蔓延到全身,让他不寒而栗。卡芬雅克几乎以为克里斯是来暗算他的,抬头看着克里斯,却发现他面上露出的是自信且友善的微笑,所以稍微镇定了一点,等那股寒意过去,低头一看,才知道所有的不自然的感觉都只是因为这把剑本身。
“这把剑……难道是……?”卡芬雅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杜兰德尔,不错,正是这把剑的名字。”克里斯说出了答案,但是似乎并没有想跟卡芬雅克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动手去摧毁那个戒指。
卡芬雅克有些紧张,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涸的嘴唇,握剑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但仍双手举起了剑,对着桌子上的那个戒指,却一时拿不定主意,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克里斯。
克里斯再次微笑着做出了“您请”的手势。
卡芬雅克咬了咬牙,双手举剑,对着那个戒指,从头顶上奋力往下劈去。
那张有着半个世纪历史,奢华无比的镀金圆桌,在他一剑之下,应声从中分开,被劈成两半,断口处无比干净光滑,就如被锯开再仔细打磨过一样。而那个戒指,却在地毯上稍微转了几圈就停了下来,任谁都可以一眼看出,它仍然完好无损,连一丝凹痕都没有。
克里斯从目瞪口呆的卡芬雅克手里拿回佩剑,收剑入鞘,说道:“利亚姆殿下,可否将您的剑给卡芬雅克先生试一试。”
利亚姆对克里斯这种充满戏剧性的夸张手法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能暗自里摇头,表面上不得不配合他,也拔出佩剑,却并没有递给卡芬雅克,而只是在他面前晃动,一边说道:“我这把剑名叫卡提那,又名慈悲之剑,虽然没有剑尖,但剑身全是大马士革钢,比罗兰的杜兰德尔更锋利,您要试试吗?”
卡芬雅克正被唬得一楞一楞的,这时克里斯偏偏又走过去,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枚戒指,递给利亚姆,说道:“不得已,拿您的戒指冒险了,还请恕罪。现在请您收好您的戒指,利亚姆殿下。”
利亚姆啼笑皆非,伸手接过戒指,在卡芬雅克面前晃来晃去,说道:“圣剑卡提那,和我斯图亚特王朝的徽章之戒,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吗?”
卡芬雅克的语气变得客气,但却没有让步:“这些只能证明你们得到了一些很不错的宝物,但是仍然不足以作为利亚姆先生身份的直接证据吧。”
克里斯似乎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微笑着说道:“这种事情,谨慎一点总是不错的。所以我还有人证,您需要现在见一见他吗?”
说完也不等卡芬雅克回答,自顾自的拍了两下手掌。
随着掌声响起,会客室的门应声而开,让卡芬雅克大吃一惊,天知道克里斯在爱丽舍宫里有什么样的布置,可以做到这一点。此时也不是去计较这种事的时候,卡芬雅克往打开的门那边望过去,只见一名警卫带着一个老人走了进来。
卡芬雅克倒没什么,利亚姆看到进来的人,如遭雷击,呆立在当场,一动也不能动,嘴唇蠕动着,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只见那老人走到三人面前,鞠了一个躬,叫道:“克里斯殿下,利亚姆殿下,部长先生。”
“请问您是?”卡芬雅克问道。
老人抬头看着克里斯,克里斯代他回答道:“这位是马里-格扎维埃-约瑟夫-勒菲弗尔将军,拿破仑皇帝封他父亲为但泽公爵,如果共和国允许马里将军世袭这个爵位的话,那么您可以称呼他为马里-勒菲弗尔公爵阁下。”
“马里将军不是在1812年远征沙俄时阵亡了吗?”卡芬雅克问道,看来他对勒菲弗尔元帅确实是相当了解。
“多谢部长大人的关心,不过鄙人当年伪造了自己死亡的消息,目的正是为了寻访斯图亚特家族的血脉。”马里说道,“感谢上天垂怜,我最终不负使命,找到了利亚姆殿下,斯图亚特家族的最后合法继承人。”
卡芬雅克看着面前的老人,说道:“现在利亚姆先生的问题是他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我想您可能也要面对这个问题,您要怎么样证明您的身份呢?”
马里笑了,说道:“你真的确定我的身份需要证明?请你仔细回忆一下小时候的事情,你的父亲让-巴普蒂斯是我的参谋,他可是经常带你来我家做客的,小路易,难道你一点都记不起了吗?”
卡芬雅克还在挣扎:“我父亲是马里将军的参谋,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根本就算不上证据。”
“那么当年你因为顽皮打碎了我的花瓶,你父亲要揍你,我帮你求情你才免遭暴打,这件事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呢?”马里说道,“还是因为你顽皮,把书房里的盔甲推倒,结果被斧子砸中了脚,左脚小脚趾都碎了,这件事又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