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使臣觐见,多尔衮大清早被皇太极召见宫商讨,毕竟大清在这个时代还是相对封闭的,会说纯正外语的寥寥无几,不忍多尔衮愁眉深锁,景玉自告奋勇的替他出头。
“你会说外语?”多尔衮和多铎诧异的瞪着她,她不是自小在宫里长大的吗?
“是的。”
“嫂子,你别开玩笑,这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事情。”多铎严肃的说明,想要她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事关国体,不能马虎。”
送他两记卫生球,他那是什么态度,还怀疑。“是不是玩你不会让我试试呀,到时候再来评判不迟。”她眺望多尔衮,眼里透露着“你相不相信我?”
多尔衮微蹙眉,“你跟我一块进宫面圣。”
“哥,嫂子爱闹就算了,你也陪她发疯?”
“从你认识她到现在,你见过她开玩笑吗?”多尔衮问道。
没有,景玉是个懂分寸的人,从来不会拿事情开玩笑。多铎笑了,是他冲动了。
“你好,你们是朝鲜人?”
“是的,小姐的朝鲜话说得很标准。”朝鲜使臣弯腰行礼,夸奖的道,“没想到大清国能人辈出,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姐也会说我们的话。”
“谢谢你的夸奖。”景玉娇笑,也弯腰行礼。
大殿上的皇太极还有群臣都不可思议的望着和外国使臣侃侃而谈的景玉,敬佩之情易于难表。多铎接受到景玉挑衅的目光,认输的竖起大拇指。
“景玉,刚刚外国使臣说了什么?”那个外国使臣看她的眼神让他不舒服,多尔衮拉开他们的距离小声问道。
“没什么,他说我说的朝鲜话很正宗。”另一句她不想说。
“景玉,你帮朕问问他们为何而来。”有个现成的翻译,皇太极面子十足。
景玉嘀嘀咕咕的和朝鲜使臣翻译,使臣时而摇头时而点头,景玉也是,几人你来我往间,她道,“回皇上,朝鲜使臣说,他们一开始是给已灭的大明朝献贡,现在您打败了它收复统一,他们是来表达诚意的,想与我国结成友谊之邦。”
“好,你告诉他们,朕同意。”
“皇上他说愿意和你们结为友谊之邦,请问你们还有要我转达的吗?”
“我们这里有一份奏折,里面详细记载了我国每年进贡的东西,请小姐带为翻译。”朝鲜使臣自兜里掏出奏折,45°弯腰的递给她。
接过他的东西,她转诉给大殿上的皇太极和大臣们听,“皇上,大致就是这些,还有地方要修改吗?”
“好好好,景玉,你就告诉他们朕很满意,没有地方要修改的。”
“皇上说可以,他满意你们的条件。”
朝鲜使臣小声在景玉耳边嘀咕,她先是一愣,接着微笑点头,同样小声的在他们耳边耳语。
“谢皇上恩典。”带着异国腔调的汉语自朝鲜使臣口里说出,皇太极欣喜,大臣哗然,多尔衮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嘀咕。
“嫂子,你还真厉害!”多铎诚心的赞叹,大殿之上她和朝鲜使臣侃侃而谈,从容不迫的态度叫他折服,连皇太极事后都赞赏有佳。
扒了几口饭,景玉拿筷子指着对面的多铎道,“豫通亲王王爷,拍马屁不代表你可以在别人的家里蹭吃蹭喝,你家福晋都不给你饭吃的?”每到饭点必报道,他真勤快。
“噗!”多铎刚吃进去的饭被吓得喷出来,咻地接住景玉善意的手帕擦嘴,“我说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福晋是只母老虎,就别糗我行不行?”他求饶,只要一想到家里头的福晋他就脑袋疼,做死的猛塞几口饭。
“行,我不提,大爷你慢慢吃。”她就是开个玩笑,不用拿命搏吧。“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每每吃完饭,景玉习惯性的都会都花园里散步,看看自己栽种的作物。多铎见她走远,小声的对多尔衮道,“哥,皇嫂今儿个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首先我要申明,我不想你伤害景玉,她是个好姑娘,就算不能生育又怎样。”真要不行,他把他儿子过继给景玉就是的,看谁还敢说闲话。
多尔衮摇头,要他别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你不要莽撞。”
“你怎么了?”自她进门起,他就用深邃的眼神直盯着自己,搞的她坐立不安。
“你想不想要孩子,一个你和我的孩子?”她和他相濡以沫五年,她总是为自己考虑,不吵不闹的陪伴左右,在硬的心也是肉做的,哪能不感动。
孩子?她不自觉的想起福临,想起大玉儿生产后那天的情景,她坚定的摇头,“不用,我不想要孩子。”未来太遥不可及,她不要孩子受苦。
多尔衮动作迅速的越过书桌,猛地扣住她的手腕,眼里布满阴鸷,“你不要我和你的孩子?”
“是的。”景玉坚定的道,迎视他的眼。
半晌过后,景玉以为自己的手要废掉的时候,多尔衮松开了手,讥讽的裂开嘴角。“我给过你机会,就这一次,你真的不要?”
“是的。”几百次几千次也一样,她都要拒绝。
“我真不懂你,一点也不懂。”五年的时间,他看不懂她的心,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懊恼的望她一眼,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背着她的身影,没有看到泪流满面的娇颜,眼里满是歉意。
她推开他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推开他想向自己靠近的心。“不起不要,而是要不起。”
“景玉姐。”蓉贞在外头看到王爷满脸怒意的离开,不放心的她立刻冲了进来,没有想到看到的会是景玉缩在软榻上无助的哭泣。她红了眼,温柔的抚慰她,“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相识八载,她看着她一路走来,第一次看她哭,哭的像个孩子。
“蓉贞,我只有九年的命可活了,本来可以活十二年的,但是现在我的身子撑不下去了,它出故障了。”
九年,十二年?那是什么意思,蓉贞只明白一点,景玉有事隐瞒。“景玉姐,你说的九年,十二年是什么意思?”
“八年前,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是我不敢告诉皇后娘娘,因为我知道她很疼爱我,嫁给王爷是因为知道他心里头有人,待个六年我就会离开,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可是我不想你在我走后恨我,我真的将你当初自己的妹妹,所以一定要幸福,好不好?把我的份一起补上。”她的身体在抗议了,她也是学医的人,不会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更何况自己体内还有……
八年前,九年,那不就是说,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她,她,“景玉姐,不要离开我,不要,求求你,我会去找太医求他们救你。”菩萨,保佑景玉姐姐吧,蓉贞在这里求你。
“傻瓜,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不要难过,陪我一起面对好不好,笑着活下去。”
“呜呜呜呜……”回答她的,是蓉贞整夜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