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恒挑着初开的牡丹花蕊采着,欧阳云朵凑到陈宇恒身旁,悄悄道:“要不我们帮清欣姐姐一把吧。”
陈宇恒拒绝道:“我试过了,不管用。”
欧阳云朵惊奇,“你——”
陈宇恒悄悄将在龟兹旅店把醉后的付清欣抱到冯诚中房中讲了一遍,可惜当晚他俩就一前一后来西叶了。
欧阳云朵望着一身虔诚,精挑细选着花蕊的付清欣,叹道:“妾有情,郎无意。难为她了。”
陈宇恒拍拍她的肩膀,自以为很逗趣,笑道:“大不了让阿诚娶了她俩呗。”
欧阳云朵一听,瞬间炸毛,不觉高声,“你说什么?!”声音大到把专心摘花蕊的付清欣都吓了一跳,她忍不住问道:“云儿,怎么了?”
欧阳云朵怒火中烧,丝毫没有听到付清欣的关切,她一把抓起陈宇恒的领口,怒道:“你再说一遍?”
陈宇恒低头看踮着脚尖,双手紧紧攥着自己领口,龇着牙却仍可爱俏丽的欧阳云朵,心里又想笑又不知所措,他结结巴巴道:“什——什么?”
欧阳云朵哼道:“你个渣男!”
陈宇恒委屈,“我不是!”
欧阳云朵怒道:“满脑子三妻四妾,还说不是?你就是!”
陈宇恒反驳,“我没有。”
“没有?没有那思想的人能说出娶两个的混账话吗!”
陈宇恒瞠目结舌,“我——我就是随口一说,我发誓,我此生——”
“哼!”欧阳云朵一把将陈宇恒推了一个趔趄,怒气冲冲走了。
陈宇恒在身后忙追了去,“喂,云儿,你等等我。”
欧阳云朵一把拉起付清欣的手,“姐姐,我们回去吧。”
付清欣回头瞅一眼一路追来的陈宇恒,笑着哄道:“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欧阳云朵回头望他一眼,陈宇恒见她回头看自己,追的更来劲儿了,“云儿,我还没说完呢。”
欧阳云朵怕他嘴里瞎说,忙制止道:“明月哥哥快醒了,你去陪他吧,这里不用你了。”
陈宇恒闻言,止住脚步,定定的看着欧阳云朵的身影不见了,才转身去找冯诚中了。一路走一路总结经验,这小女孩怎么说炸毛就炸毛呢。
欧阳云朵问付清欣道:“清欣姐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说着她抬头望着付清欣的眼睛,“或许这一辈子,你根本也无法嫁给明月哥哥。”
付清欣瞬间失色,欧阳云朵见她悲伤,突然觉得自己如此直白,过于残忍了。她忙道:“清欣姐姐,我就随口一说,也许明月哥哥最后想开了呢。”
付清欣强忍着酸楚,扯一个笑容道:“我知道我自己奢望了。”
“不不不,你很好,是明月哥哥生在福中不知福。”
付清欣道:“不,他有他的人生,也有他选择的权力。只是,他一天不成亲,我这心里就断不了对他的奢望。”
欧阳云朵叹道:“姐姐,难为自己,你这又是何苦。”
付清欣苦笑,“情关难过。心底明白,可就是情非得已啊。”
冯诚中看着有些郁闷的陈宇恒,心里明白,左不过又受欧阳云朵的气了。
“跟云儿吵架了?”
陈宇恒蔫蔫的,“没有。只是觉得摸透女孩的心思好难。”
冯诚中淡然一笑,“不需要费心思摸透,凡是顺着毛捋就好。”
陈宇恒眼神一亮,拱手乐道:“冯兄,在下受教了。”
冯诚中道:“义父方才来书,他们还有半月就到龟兹,我们不日也准备启程了。你打算去哪里呢?”
陈宇恒惊道:“你不在此多休息几日?”
冯诚中摇头,“我还有事,不能在此长久待下去。”
陈宇恒道:“要不你顺路随我到火州看望母亲后,我陪你去金城可好。”
冯诚中求之不得,点头微笑,“好。”
冯诚中在陈宇恒的治疗下,伤口愈合神速,欧阳云朵看着日渐平复的伤口,一脸钦佩道:“羲阳哥哥,没想到你这大夫医术还不错啊。”
陈宇恒见心上人诚心夸赞,一开心下手重了些,冯诚中瞥他一眼,面不改色。
付清欣忙拿洁净的棉纱帮冯诚中止血,陈宇恒看着冯诚中,尴尬道:“这——”
冯诚中淡淡道:“无妨。”
欧阳云朵笑眯眯道:“果然是谁家心上人谁家疼啊。”
付清欣一听,手一哆嗦,冯诚中忍者疼,淡淡道:“明日我就启程了,你就留在西叶,不要跟着了。”
欧阳云朵噘嘴道:“腿长在我身上,你管我!”
冯诚中道:“还有半月,伯母祭日就到了,你还有空到处溜达?”
欧阳云朵神色一暗,“那你们记得及时与我通信,特别是你。”
陈宇恒忙点头,“是,一定一定。”
陈宇恒和冯诚中一行启程上路了,路过龟兹时候,陈宇恒顺便将来时沈心有陪自己挑选的货物捎上,如此,就算龙珠丢了,他还能靠这些特产赚些小钱。再加上捡来的玉石,也能小赚一笔了。
冯诚中道:“没想到你还有些商业头脑。”
陈宇恒道:“都是沈伯伯的功劳。我就负责在后面听着。”
邹焕笑道:“小陈公子谦虚了。”
陈宇恒笑着,“跟沈伯伯走商路久了,也学一些皮毛。对了,你们不曾买下什么吗?”
邹焕看了冯诚中一眼,冯诚中面色淡漠,“四哥,此事也不是什么机要,况且义父也想收阿恒为义子,但说无妨。”
邹焕点点头,“小陈公子,我们商队人口庞大,我们谈好的买卖,不需亲自押运,自有下属帮我等安顿好。”
陈宇恒点头,心内盘算,一个商队而已,居然组织严密,体系庞大。继而他又想起在龟兹尾随冯诚中时偷听到的郝静生的安排。有玉符,有人手,有部署,桩桩件件,再加上广收义子,说他没有打算,任谁都说不过去。
冯诚中策马贴近陈宇恒,“等到了金城,拜过义父后,你记得讨一封推荐书,我带你去青城门。”
陈宇恒喜道:“阿诚!”
冯诚中淡淡一笑,“我要去青城门疗伤,顺道带你去罢了。不必激动。”
陈宇恒涎着脸,“是。顺道也是好的么。”
邹焕看着他俩,忍不住莞尔,五弟终于有个贴心的知己了。
陈宇恒回头看远远跟着的陆风和,招手喊道:“风和,快点。”
陆风和仍旧慢吞吞,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宇恒拍马跑到陆风和身边,一巴掌拍醒他,“想什么呢?”喊你都听不见。
陆风和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被陈宇恒吓了一跳,勉强笑道:“没什么。”
陈宇恒关切道:“有什么心事吗?”
陆风和抬头望着前路,都说近乡情更怯。越到临近了,他反而越不敢往前了。他喃喃道:“你说,她现在还认得我吗?”
陈宇恒一头雾水,“谁?”又见他神色似喜非喜,陈宇恒突然开窍,“你不会说你的心上人吧。”
陆风和仿佛被心上人三个字烫到了一样,忙回神道:“不是。”
陈宇恒心道,不是你紧张什么?骗小孩呢。“那是谁?”
“一位故人。”十几年了,她还好吗?
陆风和一直都磨蹭在最后,远远的跟着。陈宇恒劝他,“差这么几步,有什么区别。”
陆风和摇摇头,他也知道早晚都得面对,但是隔了一段距离,他总觉得有些安全感。否则,他都没有策马前行的动力。
陈宇恒见劝说无效,也不勉强他,谁心里没有几个过不去的坎儿呢。
就这么走啊走啊,天气越来越热,火州近在眼前了。
冯诚中有伤在身,更觉得伤口难忍,陈宇恒见他难受,知道除非忍不住,冯诚中不会表现出来,他不住给他扇着,“阿诚,你还好吧。”
冯诚中忍者伤口的疼痛,淡淡一笑,“无妨。”
陈宇恒焦急道:“你可有好的术法,我主修火系,对于冰系术法了解甚少。”
冯诚中唇色苍白,“青城门主修风系,或许有用。”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符纸,指导陈宇恒画好,教他,“左手坎诀,右手巽诀,风水相济,起!”
话音才落,一阵带了水汽的凉风环绕,陈宇恒收式,关切的问,“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