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真有百年难遇的海潮吗?我为什么没感应”,小金龙暗中问李玉轩,龙族对天象很敏感,他没觉得今天有何特别。
“你跑水里搅合一趟,百年难遇的龙戏水”,李玉轩堂而皇之的说。
“哦---也对”,小金龙一阵无语,主人就是主人,总能挖掘利用它小金龙的优势。
马车一路行进,入海宁黄湾镇最繁华的沿海交易市场。临近中午正是市场最活跃的时候,刚从海里捕捞的新鲜海鲜,各色各样,活蹦乱跳的带着海水的咸味,甚是惹人垂涎。
小金龙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全部吸进嘴里,“金童,去买一些”。李玉轩也馋,好久没看到如此多种类的海鲜,那在现代被海鲜裹围的味觉记忆被打开,胃里不断叫嚣对海鲜的迫切需求。
“小店中午不营业”,市场中一处小酒馆外,老板和小厮指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喜滋滋劝走欲就餐的食客。
“老板,这是进了大买卖吧,有人包场”,食客打趣着。
“嗯,难得贵客”,老板拱手作揖,“晚上来,小菜免费”。老板如此大方,便知中午这贵客没少给银子。
“景崇,玉轩怎么还没来”,小酒馆内,张凨抻着脑袋向外张望。
“临安,景崇不是你叫的”,王景崇白了眼张凨,严肃纠正。
“哼”,张凨不满的回了眼王景崇,“不叫,就不叫。我这是不跟玉轩争,不是给你面子。”
“无所谓”,王景崇满意的看向市街。“那是玉轩的马车吧。
在路人的围观中,两匹马拉着一辆没有人驾驶的马车,仿佛认路一般,让过路人,错过摊位,一路慢悠悠的停在小酒馆门前。
“应该是,金童呢?”张凨诧异着,“玉轩这又是搞什么好玩的。”
“去看看”,王景崇率先走出酒馆,正好看见金童满足的揉着肚子,从车里蹦出来。
王景崇快步上前,抢在金童前撩起车帘,看着车中难得一身精致素锦华衣的李玉轩,惊艳的视线停滞。
“景崇”,李玉轩笑着招呼。
“玉轩,你这是----”,王景崇一时语塞。
自从认识起,他几乎天天见李玉轩,可还是难从李玉轩的身上移开视线,此时更觉得李玉轩比那皇城内的李氏子孙更天资耀眼贵气逼人。
“哦,见王宗实嘛,装个样子”,李玉轩勾唇一笑,掀起衣袍跳下马车。
“你呀,调皮”,王景崇扶住李玉轩,帮他整理好袍角。
“玉轩,你怎么才来”,张凨在小金龙身上一顿闻,期待的跑过来。
“车后盖打开,那里有我刚买的新鲜海鲜,等下做给你吃”,李玉轩看出张凨又从小金龙那里勾出了馋虫。
“玉轩,怎么好意思让你亲自下厨”,张凨嘴上不好意思,手可没闲着,一手两个,将四个装满海鲜的大桶一次性拎进酒馆厨房。
“王宗实的车在后面,你招呼一下,我先去厨房准备”,李玉轩拍拍王景崇。
“何必你自己做,我去酒楼叫来就是”,王景崇心疼道。
“就给他做这一次,以后只做给咱们自己吃”,李玉轩安抚王景崇。听到后面跟来的马车声,李玉轩坏笑着低声说,“给他点甜头,让他神策军多出点力,好处能捞回来,不会吃亏。”
“玉轩”,王景崇本想说,他不是在意吃亏,但李玉轩早已跑进厨房,而王忠实和杜审权的马车也到了,他也只能暗暗微叹,迎接王宗实。
厨房内,李玉轩支开所有人,设下幻术阵法,让小金龙帮他把做好的饭菜从空间端出来,再把那四桶活海鲜扔进空间一处被他按着海水盐度配比出的人造海洋中。
“上面朋友辛苦了”,李玉轩撤掉阵法,眼角余光瞟了眼屋顶,“帮忙上菜,锅里的留给你们解馋。”
已经飘满咸鲜酱卤甜奶熏烤等各色香气的饭堂呢,王宗实和杜审权翘首以盼的故作淡定,时不时偷瞄着厨房方向。
李玉轩悠云和风般信步从厨房走来,身后除了书童,竟然鱼贯而出一列黑衣人。王宗实一眼认出是他神策军中的暗卫,只是手中拿的不是剑,而是香气四溢的菜碟。
“王大人,人手不够,只好先借您的人用用”,李玉轩说的理所当然,也用的心安理得。
“玉轩尽管用,不必客气”,王宗实眼睛全在菜食上。
“多谢王大人,玉轩也就不客气了”,等着就是王宗实这句话,李玉轩冲黑衣人道,“让弟兄们赶紧吃,等下还得再辛苦一番。”
“李公子客气”,黑衣人,甚至王宗实和杜审权,此时都只当做李玉轩是要他们再端一次菜。
酒足饭饱,王宗实和杜审权那被富贵窝溺的几乎麻木的味觉,再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肚饱口不饱,也终于体会到打包带走的欲望。
“玉轩,我真想把你带在身边”,王宗实略带酒意,如假似真着意犹未尽感慨,“但又怕委屈了你。”
“的确会委屈我”,李玉轩勾起一边嘴角,大言不惭道。“您可说过,我能高中状元”
“哈哈-----”,王宗实举杯大笑,本应是豪爽的笑声从他嗓子里发出,带着习惯性的假音。“状元爷,说说吧,接下来给我安排了什么好节目。”
“自然是观潮”,李玉轩起身,“正好消消食,您这胃口娇贵,这次过瘾了,容易积食胃胀。”
“好,走,去看看玉轩说的百年难遇的海潮奇观!”王宗实心情甚好,让四周精神始终高度紧张保护他的暗卫也跟着稍许放松。
李玉轩带着王宗实等人步行至海边,找了处距离海岸线不足二十丈远还算平整的巨大礁石,站于其上远眺大海。
此时潮头已近乎达到最高,一人多高的潮头如千军万马,排山倒海的压向岸边,惊涛排空卷起千层雪。只是李玉轩他们这边,只能从侧面远观,并非潮头方向。
“李公子,你带来的此处可非观潮最佳位置”,杜审权半带嘲讽道,“而且,这大潮虽气势不弱,但也并不为百年难遇。”
“杜大人,稍后,这位置观此潮自然不佳,但若观百年难遇的奇景,则必为最佳”,李玉轩不紧不慢的回应。
正说着,就听远处观潮者一阵阵惊呼。原本昂首宣威的潮头突然被横穿撕裂,一条巨大水柱腾龙般从中激射飞掠,磅礴的水花犹如龙头,带着龙吟般的啸生,压在潮头之上,向李玉轩方向急进而来。
“龙,水龙,过来了!”杜审权惊吓的差点掉下礁石。
王宗实虽然心中也澎湃潮涌,面上却更加凝重。为何会出现水龙?这水龙又为何向着他们方向而来?真是天降异象?那这又意味着什么?
王宗实测光注视着身旁的李玉轩,这个年轻人此时面上依旧带着他独有的,三分文秀,二分雅痞,二分随意,三分清贵的笑容。即便任何人见着龙形物都兴奋震惊甚至生恐,但只有他却好似看透了一切,又好似一切与他无关。
“玉轩,这水龙有何意义?”王宗实探寻着问。
“就是个景观罢了,给他加个意义便是意义”,李玉轩俯身随手捡起一块鹅卵石,“就如这块石头,现在看起来它就是个普通的石头。但我如果告诉你,他像只福寿龟,你就越看它越像,当您相信它是时,它便真是福寿龟。”
“祝您福寿延年”,李玉轩将鹅卵石送给王宗实,“所以,万物皆普通,但嘴说是就是,心里相信,便为真。”
“还是玉轩通透”,王宗实看着云淡风轻的李玉轩,他终于明白为何他能从李玉轩那双清润凉眸中感受到压迫,因为这年轻人始终以一双天外之心遥远的高高俯瞰着尘世。
“玉轩不通透,玉轩只是身无一物便不在乎罢了”,李玉轩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