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王宗实的确很会享受,里面一应用品比他记忆中的皇宫要好上几个档次。当然,这些对李玉轩来说都不在意,倒不是李玉轩有多清高,只是因为他空间内经过他改良改造后的生活,比这舒服多了。
“玉轩果如你在赋中所言,并不在意身外之物”,王宗实诧异于李玉轩的表现。
这些连他自己都觉得过于奢侈的物件,刺激过所有来此船的人,偏偏没有让他从李玉轩眼里看出任何的羡慕,哪怕一丁点的惊讶都不存在。
“王大人抬举了,玉轩也是俗人,自然不能免俗,玉轩只是不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李玉轩喝了口杯中的冰果茶。这是聚香阁最新推出的,且是最贵的一款限量饮品,只因其中添加了空间中的果浆,当然还附赠一套四件琉璃杯,也就是现代最普通的透明玻璃杯。
“也对,否则玉轩也不会创造出如此珍馐美味以及这些精美物件。”王宗实抚摸着盛放冰果茶的琉璃瓶,七彩流光的颜色,精巧圆润的瓶体,犹如美人般让人喜爱。这是连同冰果茶一起售卖的,如今却成了一瓶难求的珍惜摆件,彰显着地位和财富。
“王大人喜欢就好”。李玉轩看着一旁柜子中二十多个自己做的玻璃瓶,算是明白为何会在黑市里被不断炒高,敢情都被这王大人买了。他总共就做了不到五十个,一半在王宗实这。
这也算李玉轩歪打正着,这些颜色不一的玻璃瓶本是残次品,李玉轩也想统一出固定的颜色,但被小金龙整差了,倒成就了它的收藏价值。自然,又让李玉轩寻到了一个生财之道。
“只是我就要回长安,再想喝便难了。”王宗实可惜的叹着气。
“难是难了,但不会难到王大人”,李玉轩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玉瓶,“这里是果奖精华凝露,滴入水中一两滴,便可解一时之馋。”
“还是玉轩了解我,也想着我”,王宗实并不为李玉轩知道他弱点而警惕,反而很享受李玉轩的关心。
“玉轩这不是得了王大人的好处嘛,自然要礼尚往来”,李玉轩随意的靠于椅子上,如自家般,丝毫没有做客的意识。
“你呀!人人都想与我套感情,你却非要说的如此功利”,王宗实也同样懒懒的靠在椅背中,注视着李玉轩,眼神宠溺的让李玉轩想忽视都无法忽视。
“都说先小人后君子,如此,以后玉轩再做出什么出格的,王大人也不至于失望”,李玉轩一手揽过额前垂落的一缕发丝,那如工笔勾勒出的精致嘴角,比他的坐姿更加随意的斜起一个弧度。
“玉轩做什么,我都能接受”,王宗实看着李玉轩难得在他面前露出的邪肆笑容和慵懒不羁,却尤为喜欢和亲切。
“玉轩,以后叫我舅舅吧,王大人太生分了”,王宗实本想认李玉轩为干儿子,但很少考虑他人的王宗实头一次犹豫了,思怵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舅舅”,李玉轩欣然回应,能让毫无亲情之感的王宗实主动提出做他舅,这个大便宜不占白不占。
“所以,以后不要说什么礼尚往来这类话,舅舅疼外甥,理所应当”,王宗实也斜起嘴角,与李玉轩的一笑竟有些神似,“所以,外甥孝敬舅舅,也理所应当。”
“舅舅说的甚是在理”,李玉轩用手中玻璃杯碰了下王宗实的杯子,“舅舅,有红包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宗实大笑个不停,“这人也给了,岛也送了,酒楼也赠了,玉轩还想要什么?”
“舅舅准备给玉轩什么?”李玉轩冲着王宗实的袖子挑挑眉。
“什么都瞒不过你啊!”王宗实从袖筒中拿出一枚黑金扳指。“这个给你,神策军的副调令。”
“真的?”李玉轩接过扳指。
“玉轩不该这么问”,王宗实板起脸故装不悦,拿回扳指,亲自套在李玉轩拇指上。
“好看,谢谢舅舅”,李玉轩笑看着拇指上的黑金扳指,摩挲两下,“还挺合适。”
“为你定做的,原先的融了”,王宗实示意李玉轩仔细看。
“轩?”李玉轩这才发现,扳指的一面刻有“策”,另一面则刻有“轩”。
“原先那个虽也没被别人带过,但送你的总应该是独一无二崭新的”,王宗实看向李玉轩,刚准备流出长辈情谊的眼睛,却在与李玉轩对视的同时,瞬间收缩出警觉。
“舅舅,我饿了”,李玉轩也收住眼中一瞬而过的寒光,可怜兮兮的说。
“就知道鹿鸣宴上你吃不饱,那些人一个个跟饿狼似的”,王宗实招呼侍从上菜,“这聚香阁的菜,简直就是照妖镜。”
“还是舅舅心疼侄儿”,李玉轩听着外面缠斗的声音,“还挺热闹,两批人。”
“习惯就好,都是老朋友”,王宗实淡定的帮李玉轩夹菜。
“那就让他们先玩玩”,李玉轩不紧不慢吃着。
待到外面渐渐安静,李玉轩也吃的差不多,“你这些老朋友这次够下血本,派了不少人,这么长时间才消停”。
“朋友抬举”,王宗实自傲的笑了笑。
“出去瞧瞧”,李玉轩起身,“正好消消食。”
“有什么好瞧得,捞人罢了”,王宗实帮李玉轩披上披风,“年轻人穿的单薄,秋夜凉了。”
“嗯”,李玉轩笑了笑,心中自然一暖。
王宗实说的不差,还真是捞人,只不过是捞死人,且场面挺大。方圆一里的湖面,密密麻麻漂浮了足有二百多尸体。
“唔!真刺激,不留活口?”李玉轩也着实被震着了。
“没必要,老朋友的人,正好帮他们淘汰一批”,王宗实不以为然。
“不需要确定?老朋友应该不止两位”,李玉轩好奇。
“不需要,那几个谁也逃不掉”,王宗实笃定道,“想要那个位置,也得有那个命。”王宗实看向湖中,冷笑道,“那边刀柄上刻有日月山的是琅琊王家,当年杀了俩王家人,自然要找我报仇。沙陀族人崇尚红色,红色腰带的是李国昌的人,嫌我管着皇上了。”
“李国昌?”李玉轩想到他俩徒弟。
“你那俩徒弟倒是另类,还是不错的”,王宗实似乎猜到李玉轩所想,“李国昌做梦都想不到,他那宝贝姑娘和得意儿子能认我外甥为师父。”
“那就让他好好做做梦”,李玉轩会心一笑,却突然鼻子一紧,似有似无的青梅酒味儿又幽幽飘入鼻腔,她来了。
“玉轩闻到什么了吗?”王宗实也半眯起眼睛。
“血腥味?”李玉轩打趣道。
“熟悉的味道”,王宗实环看四周,凝视半晌,若有所思,“我不相信她就那样走了,也该相信她就不会那样走了。”
“朋友?”李玉轩故作不明的问。
“也是老朋友了,希望还能有机会做朋友”,王宗实期望道。
“想,就还有希望”,李玉轩其实真想说,你想做朋友,她想杀你。朋友也许有希望,就是不知道谁有命做。
“玉轩说的对,还有希望”,王宗实是真不怕她来,杀他也是她记得他,杀他也是给他机会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