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轩,在长安还有家人吗?”李漼示意李玉轩坐下。
“有我干舅舅在”,李玉轩看了看王宗实。
“他不算,其它人?”李漼继续问。
“那应该没有了吧,我也不清楚,太小被人抱养走”,李玉轩听出李漼的盘问之意,“陛下是想帮我找到家人吗?”
“朕有此意,怕玉轩在长安孤单。”李漼顺着话说。
“多谢陛下,倒是不必了,玉轩没觉得孤单,陛下对玉轩就很好”,李玉轩不清楚李漼突然要追问他家庭是何意。按理说,他的背景李漼早应该清楚,此时又来调查,是出于怀疑?还是有其它目的?
“好的,听玉轩的”,李漼望着李玉轩对他的笑眼,仿若这笑本就应该时常陪伴着他,“玉轩,做朕的义子吧”,似乎玉轩的身世对他也没太过重要。
“啊?陛下您是开玩笑吧”,李玉轩吓了一跳,难道这就是所谓打不断的血缘。
“陛下,您这玩笑有点吓着玉轩了”,王宗实也着实被惊吓到,这已经是李漼第二次提收玉轩义子,不行,绝对不行。
“是朕的玩笑,玉轩不必介意”,李漼也觉得自己这句有些突兀,无论从哪方面看,此时此事并不合适。
这顿饭吃的足够长,李玉轩真要怀疑李漼是不是在皇宫憋久了,不想回宫。还是说想占他聚香楼的便宜,吃的没完没了。
“陛下,宫门快落下了。”王宗实提醒李漼。
“吃的有些饱,玉轩陪我走走”,李漼意犹未尽的起身。
“走回皇宫?”李玉轩内心是抗拒的,虽说他体力足够好,但毕竟肉体凡胎,脚底板该累该疼的时候,还是有反应。而且由于五感的加强,身体的敏感度反而更高,对普通人可能是轻微的触疼,在他身上都会至少十倍的放大。除非可以用轻功,他一般不愿过多步行。
“玉轩怕累?”李漼还算疼惜李玉轩,“无妨,走一点,累了就坐车,朕也怕累。”
“哦”,李玉轩只能应了,暗暗运气至脚下,虽不能太明显,但多少有些作用。
“玉轩,虽是文人,但适当的动一动还是必要的”,李漼伸展一下四肢,“对,玉轩,应该学点拳脚功夫,不需太多,必要的自保还是应该有的。当年太宗皇帝给李氏子孙的要求就是,文武双修,不可废其一。你既然也姓李,同样是李氏子孙,武便不可不学。”
“陛下说得对,臣回去就给玉轩找个好师傅”,王宗实虽知道李玉轩有点武功,但也觉得不够,一旦保护不及时,他也担心李玉轩有个三长两短。
“不必,我看小五的师傅就不错,就让玉轩进宫跟小五一起”,李漼似乎早就想好了。
“陛下,我还得为陛下造车,造玻璃,为我和陛下的财源广进计划努力呢,真没时间进宫学武,我总不能枉费了陛下封我广源县男的美意!”
李玉轩算是看出,李漼这是卯着劲要让自己进宫。先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这宫,李玉轩是坚决不要进。没别的原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宫中的气氛,那种能让活生生的人,被困成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的压抑。
“是啊,我和玉轩的财源广进计划,哈哈------”,李漼今天第三地被李玉轩逗得大笑,“那好,就让小五的师傅到你那教你。”
“陛下,也别麻烦五皇子的师傅,王大人教我就行”,李玉轩懒着多应付一人。
“你这干舅舅的武功不适合你,你练不得”,李漼又是一阵笑。
“陛下考虑的周到,臣的武功的确不适合玉轩”,王宗实赞同道,并没有因为李漼言语中说他是宦官而不悦。
“玉轩,练武时间你说的算,你忙的时候,就让他等着”,李漼边走边说。
“那要影响五皇子的学武,我可承担不起”,李玉轩再做最后努力。
“这你无需担心,可以让小五到你那去”,李漼此时俨然一位,只要孩子肯学什么都可以的家长。
“那五皇子的安全,我可更承担不起”,碰到这么一位以家长自居的皇帝,李玉轩也有力无处使。
“不用你承担,自有他师傅担着,最不济,也有你舅舅和神策军担着”,李漼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
“哦,全凭陛下做主”,李玉轩蔫了,人家皇帝都说到这地步了,他能怎么办。瞥见李漼有些得意的眼神,李玉轩好像看见儿时父亲逼他去课外班的胜利。
“哈哈-----”李漼揽了下李玉轩肩膀,“玉轩,逃避是没用的,李氏子弟,必须文武双全,好好学,不可偷懒,我可是会检查的。”
“玉轩不敢”,李玉轩配合的叹了口气,看来要想个办法应对这即将到来的武功师傅和五皇子。回头看了眼偷笑的王宗实,收到他一个鼓励、同情、又理解又等着看好戏的眼神。
终于把李漼送上马车,李玉轩脚跟软的几乎是被王宗实扶进车里。“玉轩这体力的确需要锻炼”,王宗实竟然不介意的为李玉轩揉着脚踝。
“那五皇子的师傅是皇上的心腹吧”,感受到王宗实的内力由脚踝传入,凉凉的并不寒冷,李玉轩很是舒服。
“玉轩猜到了”,王宗实摸着李玉轩细瘦都脚踝,有些心疼,孩子太瘦了,看来还得好好补补。
“皇上就是想插个人在我身边,何必如此麻烦,连五皇子也带上”,李玉轩无奈的好笑。
“你要同意进皇宫,就没这些麻烦”,王宗实笑着道。
“那不更麻烦,舅舅,你觉得我应该进皇宫吗?”李玉轩懒懒躺在一侧。
“玉轩聪慧,自己知道怎么做最好”,王宗实帮李玉轩揉完脚踝,也与李玉轩同样,懒懒的躺着。
“只要不进皇宫,什么都好办”,李玉轩坏笑着。
“玉轩自有办法,舅舅倒是有些担心五皇子和他师傅”,王宗实也是同样的坏笑。
“舅舅放心,我会对他们很好”,李玉轩打了个哈欠,有些恹恹欲睡。
这几日也不知怎地,他总是经常犯困,尤其是在空间外,而在空间内睡的时间也比之前久。李玉轩并不认为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想反,不困的时候,精神力却尤其的好,甚至好到他的太极真武之气不受控的外泄,虽然并不明显,但架不住一直漏气。估计自己的困乏,也跟真气外泄有关。看来还是要找到泄气的根本原因,想办法堵住,否则真不知还会有什么其他影响。
“玉轩困了,就先睡会儿”,王宗实很细心。
“那我就先睡了,到了您叫我”,李玉轩已经眼睛都睁不开了,说完就直接睡了过去。
“怎么累成这样”,王宗实把自己披风盖在李玉轩身上,侧头看着李玉轩。那双像极了一人的眼睛闭上后,收敛了如冷竹般的气质,藏于嘴角的柔和,依旧让他熟悉亲切。但不可否认,此时的李玉轩,也更像另一个人,尤其是峻峰般的侧颜。
“李氏皇族”,王宗实心中默念,“难道真是李氏皇族?!”
身旁睡着的李玉轩侧了侧身,换了个舒服的睡姿,却把衣服领口敞开了一些,露出精致的锁骨。王宗实眼前猛然晃过一个画面,怀中婴儿肩头令人难忘的蛇形胎记。莫名的冲动涌起,王宗实手伸向李玉轩衣领,轻轻扒开一些,很想看看李玉轩的肩头。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王宗实自嘲的笑了笑,帮李玉轩把衣领整理好,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