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内,白清拿着铁块,仔细端详着,一边问白凤翎:“你这铁怎么搞来的?”
白凤翎认真的看着白清,答到:“昨天给一个富家小姐带路,人家要拿钱感谢我,我用钱换的这铁哟。”
“嘶,你知道这是什么铁?”
“不知道啊,有铁就行了,我还管那么多。”白凤翎也很诚实。
“切!”白清的语气有些嫌弃。闭上眼睛,铁块上开始有白凤翎点点蓝色光点溢出,顺着白清地手臂钻进白清的头中。
这操作属实把白凤翎看愣了,好半天,白清长出了一口气,把铁放下,端起茶杯,道:“这铁呀,是从一个千年合欢树中取得的,这铁有两块,本是紧紧缠绕,被人强行分开了。”说着嘬了口茶。
白凤翎心中大惊:“爷爷,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白凤翎放下茶,得意的笑了笑:“这是你今后修武路上一定会遇到的一种东西——兵家听兵术。”
“听兵术?”白凤翎有些好奇,“您怎么会兵家的术法?”
“哈哈哈!”白清有些无语地大笑,“你这娃子有些蠢笨,我既然会,那就说明我是兵家的人呐。”
白凤翎更是震惊:“您是兵家人?我怎么不知道。”
“我又没说过,你当然不知道,”白清起身,准备回家“好了,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再铸剑,一年都等了,再等这一夜也没多大关系。”白清似乎看出白凤翎的犹豫,开解道。
白凤翎一想也是,耸了耸肩,跟着白清回了家。
翌日,白清起得早,站在屋外等白凤翎起床洗漱。
白凤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走出门伸了个腰。白清看着白凤翎那微微泛红的双眼,没好气道:“瞧你那点儿出息,这么点事,就激动的睡不着了?”
白凤翎垂着眼皮,苦笑着说:“这不是人生大事嘛,想到今天就能修炼了,任谁都激动吧。”
白清不想和白凤翎磨嘴皮子,径直往铁匠铺走。
白凤翎不解地挠挠头,自语:“难道他当年不是这样?”
摇摇头,跟上了白清。
进了铺子,白清就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白凤翎就在一旁静静地把白清盯着。
白清半天没听见响动,睁开眼睛就对上白凤翎的目光。
“嘿,你小子望着我干嘛,还指望我帮你铸剑?”白清一脸不敢相信的靠着白凤翎,白凤翎也尴尬的点点头。
“呵,”白清懒散地瘫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话语中有意思鄙夷,“去年可说的好好的,是你铸一把剑,不是我,”白清说到这又饶有兴趣地调戏道:“也不知去年谁说的打把剑好不容易哟,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白凤翎沉默了,攥紧了手,长出了口气,走到窑炉前,拍拍腰间红色的小葫芦,明亮的火夹杂着风从葫芦中喷射而出,白凤翎在白清的训练下能够较好的控制火了,白凤翎操控着火涌进窑炉,因为风的缘故,窑炉内轰轰作响。
白凤翎又走到铸台前,拿了块陶泥,手抖不停的捏了起来,白清眯着眼,深邃的眼眸紧盯白凤翎的手,心里暗想:这么流利,想来,这剑的模样这一年来没少花心思啊。
很快①剑范就塑好了,剑范只做了剑身,所以和其他剑并没有太多不一样,若实在要说,那就只能说白凤翎想做的剑比平常白清所铸之剑要长上那么两寸。
白清眼中有些光在闪烁,带着微笑欣赏白凤翎的剑范。
白凤翎又拿起刻笔,在剑范中刻起了花纹,此时白凤翎的速度慢了下来,谨慎了起来,忙活了半天,白凤翎擦擦额头的汗,停了笔。
白凤翎自己拿起来欣赏了一会,真准备放进窑灶中去烘烤,白清突然开口:“拿来我看看。”
白凤翎忙将剑范送了过去。白清拿起来一瞧,只见内里刻着朵朵莲花,还有一些细线盘绕着将八朵莲花串联起来,这花纹竟出人意料的有些好看。
白清将剑范递回给白凤翎,白凤翎接过剑范,用钳子夹住送进窑灶,封上窑门。等了差不过半刻钟,白凤翎打开窑门将剑范从中取了出来,此时的剑范已从黑色变的灰黄。
白凤翎将烧好的剑范放在铸台上,拍了拍腰间的纯白色葫芦,银光一闪,铁端正的出现在白凤翎的手中,白凤翎将铁放在铸台上,拿了一个大水桶过来,又拍了拍墨色葫芦,长静水迅速涌出流进水桶中,长静水的出现,使得刚才还有些燥热的屋子瞬间寒了下来。
白凤翎哆嗦了一下,将铁放进这个陶土烧制的长勺中,头部是圆柱型的,很深,但但铁块依然露出了一截。
白凤翎将勺子伸进灶内,等待着铁的熔化。
白清在一旁看着铁块上那一丝不知伸向何方的气线,神秘的笑了笑。
一段时间,铁完全化开了,白凤翎赶忙将火红的铁水倒进剑范中,将两半剑范紧紧的压在一起,压了一会,白凤翎觉得应该成型了,将剑范掰开,剑身泛着银光,但这光却有些暗淡,莲花印很好的刻在了剑身上,但剑的颜色让白凤翎格外不爽,望向白清求助。
白清缓缓站起身,对白凤翎扬了扬头,指向白凤翎左手边的大锤子,不慌不忙的说:“这锤子可不是放这儿当摆设的。”白凤翎吃力的举起锤子,白清又说:“一把剑,不经过成百上千次的锤炼,怎么可能成为一把利刃。开始吧!”
白凤翎暂时放下锤子,用钳子夹住剑身,伸进火中,待剑烧的通红后,夹着放在铸台上,拿起锤子深吸一口气,
“嘭”第一锤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又一声震响。
剑的红色褪去,白凤翎再看,剑好像亮了一点。白凤翎又将剑伸入火中,再次等到剑通红是取出,开始第二次锤打,就这样重复了几次,白凤翎的劲快使完了,擦了擦头上的汗,再次取出剑正准备锤,白清从身后握住了白凤翎拿锤子的手,和气的说:“你这样锤,恐怕一天你这脸也打不好。”说完,乳白的气包裹住白清和白凤翎。
“嗵。”在白清的辅助下,锤下了第一锤,声音明显不一样,可见这一锤的力量之大。虽然如此,但这一锤着实要了白凤翎老命,白凤翎感觉自己快要被抽空,白清似乎察觉到了白凤翎的不适,在他耳后淡淡的道:“知道你不舒服,但也忍着,你要记住今天为了你修炼这条路所付出的心血。”
说完,也不管白凤翎准没准备好,就是疯狂的捶打,锤子如同雨点,绵绵不绝的招呼在剑身上。
白凤翎的力气早就被抽干,拿钳子的左手也被震得麻木了,白凤翎此时完全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不过,饶是有些迷茫,但白凤翎还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自从白清帮忙时开始,这剑就再也没有拿回灶内重烧。
不知过了多久,“三万二千七百八十五。”白清轻轻念到这个数,停了下来,这是今天一共锤击的次数。白清送开白凤翎的手,白凤翎顿时腿一软,幸好及时用双手撑住了自己的。
白清看着白凤翎的狼狈像,粗重的说:“你去旁边坐着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了。”
白凤翎扶着铸台向椅子挪动,“等等,先给你放点血?”
“什么?”白凤翎还没反应过来,白清双指一点白凤翎的胸口,轻轻往上一抬,往回一抽,三滴鲜红的血滴从白凤翎的胸口处飘出。这三滴血一出来,白凤翎的脸顿时煞白。
白清将三滴血挥进水桶中,虽然长静水冷的出奇,但这血却似平常,没有被冻住,在水中扩散,三滴血将整桶水染的血红。
白凤翎扶着椅子坐下,白清说给白凤翎听:“这是你的心头血,一会冷浸时,剑蘸了你的心头血,这就是认主日后各种剑法练起来也就简单的多。”
因为体力消耗过大,白凤翎坐着一会就睡着了,只留下白清一个人在铸台上鼓捣。
睡了不知多久,白清将白凤翎叫醒,原来一切都已弄好了,只剩下最后一个环节——冷浸。
此时的剑身,莲花印比刚开始时明显了一些,连接莲花的细线也不知白清怎么弄成了黑色。
剑柄两端微微向剑尖伸出,又向内成钺的形状,剑把看起来是上好的玉石,乳白色,上面有着螺旋的纹路。整柄剑,银白色为主,只有剑身上的细线是黑色的,整柄剑给人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十分舒服。
白清见白凤翎醒的差不多了,将正柄剑放入火中,待剑身烧的通红时,拿出剑,一把插入血水中。
白凤翎顿时感觉一丝异样在脑海里闪过,白清此时悄悄看了一眼,悄悄地笑了。
这长静水果真神奇,炙热的剑放进血水中,不冒气,不沸腾,普通静止一般。
水静止了一会,血开始与长静水分开,缓缓羞辱剑中,鲜亮的血顺着黑色细线充满了八朵莲花,使得此时的剑有种妖艳的美。
血全部附上剑后,白清将剑抽了出来,递给白凤翎。
白凤翎摩挲着手中这把精致的剑,久久不语。
白清打破沉默,用着少有的清冷的声音对白凤翎告诫道:“剑,寒彻;用剑之人炽热。你既然握住了它,那便用好你手中的剑。”
“是。”白凤翎用了平生最认真的语气答到。
“等会儿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下午便开始叫你修炼,那么此时嘛,首先要给这剑,取个名字。”
“取名吗?”白凤翎有些痴了。
顺着剑上的气丝,此时远隔万里的封都皇宫。
“公主殿下,公主。”下人的声音让沐南枝回过神来。
沐南枝面前的中年人一张严肃的面孔,不冷不淡的问道:“怎么了公主,该给您的剑起名了。”
沐南枝看着眼前这把清秀的银剑,剑身上刻着莲花,被黑色细线连接,想了想,说:“就叫它墨莲吧!”
白凤翎沉思了一会,轻笑,开口说道:“就叫它墨莲吧!”
①剑范:制范即制作供浇铸用的型范。剑范多用泥塑造,然后放入窑中经火烘干,再加修整,质地似陶,故称泥范或陶范。制范以铜剑的器形设计为依据,而铜剑器形是否能够达到设计要求,规整而谐调、匀称而美观,则决定于制范是否精细。制范还要为以后的装饰打下基础,如剑体上铸出的花纹和名文,都必须预先在剑范的内壁上刻镂出阴阳相反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