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八枚开光灵丹。”
李舵主见范柳琴在祭台上输给了范同,眸中掠过一丝不可思议。单从修为而论,范柳琴在仙云门年轻一辈中算得上出类拔萃,而且在音律上的造诣不输于门内任何长辈,今日却败给了一名二流仙门的弟子,实在让他不安。
台下进入争夺的激烈阶段,赴会的三大门派为了争夺最为心仪的宝地,取出一件又一件宝物,法器、仙丹层出不穷。
葛愚自然十分欢喜,十四宗已经有十一宗是完成了竞拍,光是收到的仙丹就摆满了葛愚身前的桌案,仙丰门立派以来,还未有过如此光景。
正在拍卖的是毗邻仙丰门的一座山头,风水最佳,三大门派势在必得。
“如果葛道长不满意,我可以增加到十枚。”李舵主见葛愚不为所动,再次忍痛出口,引来众人一阵唏嘘。
开光灵丹可以提升开光境修道者的修行速度,效果自然因人而异。不过是上品灵药,一般的提升效率不会低于三倍。葛愚眼冒金光,这要是在平时,十枚开光灵药足以买汇丰附近的所有山头。
“哼哼…”葛愚尽量隐藏自己的激动:“如果没人再出标,那就…”
“我出五枚元婴灵丹…”没等葛愚说完,场上又亮起另一道声音。
五枚元婴灵丹,品质最低的也能换得十五枚开光灵丹。葛愚心头一颤,往出价的人看去,竟是穆丹宗的聂长老。
李舵主当即绷紧了脸,心里说不出的气愤,他自然明白,在修道界里抢地盘就和赌博一样,谁也说不准这样的买卖是否值得,可还是忍不住开口指责:“聂长老,六枚元婴灵丹你也下得了手!”
“呵呵,我穆丹宗以炼丹闻名,这五枚元婴灵丹不值一提。”聂长老瞅了瞅葛愚的脸色,见其似乎毫无动容,接着道:“葛道长如果觉得不够,日后我可以再补上两枚。”
“你…”
李舵主气的直甩衣袖,如此一来,仙云宗也不敢再随意出标,炼丹一直是仙云门的短板,以丹药为筹码自然拼不过穆丹宗。
霍基轩往前晃悠两圈,心知论丹药拼不过穆丹宗,便一直在旁端量,得知穆丹宗出手的筹码后并不气馁,指着葛愚身前那堆丹药道:“又是丹药,你们就没点新鲜的?”
接着从胸口抽出一本经书,展示在葛愚眼前,轻慢说道:“没有好的法门,吃再多的狗屁丹药也于事无补。这本【般罗百纳经】是我偶然所得,无论何种灵根的修道者均可修炼。我派不修外来法门,正好献给葛道长作见面礼物。此外再补上开光灵丹三枚,葛道长觉得如何。”
经书一出,不少人投以贪婪的目光。有些小门派根基薄弱,甚至没有完整的修行法门。如今这本般罗百纳经既然囊括五种属性的灵根功法,自然也是不可多得的上等法门。
聂长老见道派抛出了好的筹码,生怕葛愚选择法门而不是仙丹,可就算穆丹宗再有底气,七枚开光也已经是极限了。
在众人眼里,仙丰门也属于根基薄弱的二流仙门,本以为葛愚会就此动容,不料他稳如泰山,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派自有法门,就此多谢霍道长好意。”
霍基轩始料未及,如此宝物,这老东西竟然不为所动!还自语有比这更好的法门,无非是受了几枚破丹药诱惑罢了。
“呵呵…难道葛道长还有比这更好的法门?”霍基轩试探性问道。
葛愚道长犹豫一番,喃喃说道:“其实鄙门也算与贵派有缘,老夫修的…也是道家功法。”
霍基轩一听,笑道:“哦?敢问道长修的是何功法?”
葛愚叹息道:“自然是道家所传阴符经。”
‘阴符经?’霍基轩眼中透着鄙夷,这根本不可能,道派一直追求正统,历经多年搜寻阴符经,也只是得了几页残本。仙丰门如此小派作风,怎么可能传有阴符经!
不过事情涉及到阴符经,霍基轩还是决定进一步探察一番,阴笑道:“在下资历不够,未能习得阴符经,此番想饱饱眼福,既然大家是素有因缘,相信葛道长不会见外!”
场上不少人都知道阴符经为何物,一阵议论过后,几乎所有人都得知了阴符经的出处。他们自然不看好葛愚,觉得仙丰门如此做作,简直作茧自缚。
最为震撼的还是仙丰门弟子,除了孟高翔以外无人接触过阴符经,也不知道师父此举何意,他们还是希望得到霍基轩手上那本般罗百纳经的。
仙情局包罗万物,收藏的法门不可计数,阴符经自然也囊括其中,不过也只是一手残本,听葛愚的语气似乎藏有阴符经全本,端木织水虽然看似不为所动,其实心头早已一颤。
仙情局门规苛刻,刚入门的新弟子便要熟读师祖爷传下的《颂仙规》,其中最基本的一条写道:“真相未出,永远没有定论。”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各位均可一睹为快。”葛愚一旁摆摆手:“高翔…把你的阴符经拿来。”
孟高翔记得范同说过,阴符经是蓬莱仙山道教所传,怎可明目张胆地出手?但师父既然已经开口,也就没有推脱的道理,便把阴符经交给了葛愚。
葛愚接过经书,双手从上面抚过,空中浮现出一行一行的经文。各位道长不约而同地看向那道黄色亮光,他们大部分连阴符经的残本都没看过,也不知这是真是假,只有道派与端木织水的脸上产生了奇妙的变化。
‘这确实是阴符经。’霍基轩惊得哑口无言,绞劲脑汁想要记下经书的内容,不料空中经文忽然散去。
葛愚问道:“霍道长可识得此经!”
霍基轩咽了口唾沫,骤然萌生抢夺阴符经的念头,不过也仅仅是一晃而过。先不说今日门派齐聚,强盗般的行径有辱道派,直接向世人证明我派是伪派,而且穆丹宗和仙云宗就容不得他得到阴符经,葛愚能拥有完整的阴符经,实力定是不容小觑,只是不知仙丰门弟子的修为如何,如果可以,今后还能另寻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阴符经横空出世,霍基轩百感交集,一时还未从惊骇中回过神来,身后两名弟子提醒了一番,这才断断续续说道:“确是阴符经。”
端木织水不愿透露仙情局的机密,婉转地避开锋芒:“在下曾经目睹过阴符经残本,与葛道长的开篇如出一辙。”
其余道友得知这是真正的阴符经,除了没有起坏念头,无一不如霍基轩一样惊骇,原本微不足道的二流仙门,摇身一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大腕,在他们眼里,仙丰门的地位瞬间超越了在场的三大宗门。
聂长老眼看道派陷入了危机,幸灾乐祸地请求葛愚收下五枚元婴灵丹,并承诺日后再奉上另外两枚。
李舵主竞拍无望,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剩余的两座山头。既然葛愚有了阴符经这等仙物,自然不会再考虑那本般罗百纳经,相比道派,仙云宗还是存在优势。
葛愚见道派、仙云宗不再出标,便把山头分给了穆丹宗。
至于剩下两座山头,道派认为品次相差无几,霍基轩无心再争,逼得仙云宗开出十枚开光灵丹,便脱了手。仙云宗得了心仪的地盘,道派诡计得逞,也算是皆大欢喜。
地盘分配结束,范同飘然从祭台走下,纷纷向各派祝贺。范柳琴回到仙云门处,将台上发生的细节告知李舵主。
李舵主顿时生出疑虑,仙丰门果然深不可测,有意向葛愚攀谈:“仙丰门当真不同凡响,弟子都如此出类拔萃。”
“哦?何出此言?”葛愚问道。
李舵主狠狠夸奖了一番范同的琴技,又将断弦之事说出。
葛愚思量一阵,闷声说道“范同,你可知错!”
“徒儿何错之有!”范同十分无奈。
“你为何把柳琴姑娘的琴弦给弄断了。”
“师父,这锅我可不背,是她自己…”
“孽徒还敢狡辩!高翔…取我木杖来…”
语音未落,范同面向仙云门一揖到底:“李舵主,千错万错都是范同的错,是我技艺太高,怪不得柳琴姑娘。”
“哪里话,是我们技不如人,葛道长太过苛刻啦!”李舵主泰然接近,笑意盈盈,将范同一把扶起,正好查查这孩子的修为如何。
行事较为老辣的道长一眼便看出李舵主的意图,纷纷凝视着相敬如宾的两人,希望从李舵主的身上看出些端倪。
查了一遍又一遍,李舵主神色渐渐变得凝重,终于确认无误,心中暗叹道:“五灵根,化神境,这就是仙丰门的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