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说不上寒冷，也正好不热，很是舒服。所以楚狂人现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程二如同尿急一般，东扭西扭的。
而且在楚狂人与唐泰一起不满的盯着他很久，他也没反应过来，还低着头扭扭捏捏。
直到两人盯了程二一柱香时间有余，程二还是那般作态，楚狂人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对手是个憨批。
“你有什么要求？”楚狂人很是不耐烦的问了出来。
程二又扭了两下才反应过来，楚狂人是在与自己说话，愣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唐泰手中的金牌。
“什么，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心这么脏。”楚狂人的声音在清净的街道上隐隐有些回声。
“先生，小点声，小点声。”唐泰急忙拉住楚狂人的衣角，压低声音提醒着。
楚狂人赶紧左右瞅了瞅，见没有路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若是有人听见，怕不是要让他强行入伙了，等完事了是分他一份好呢，还是杀人灭口好呢？楚狂人有一瞬间纠结。
“不是，我不是要分钱，我是说能不能让我来扔，我保证扔到我爷爷脸上。”程二尽量压低着声音，可还是如同常人说话一般。
“这……。”楚狂人很是犹豫。
但是一见程二又准备说话，便急忙捂住他的嘴，“你来扔，我说的，耶稣也保不住你爷爷。”
虽然程二觉得楚狂人的话有些怪怪的，但是一听到是让自己扔，程二便无视了那一点怪异的话语。
“你记住啊，四儿叫出那一句‘我的御赐金牌’时，你就对着你爷爷的脸来一发。”楚狂人重新吩咐着细节。
程二与唐泰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极速点头，三人又安静下来，鬼鬼祟祟的蹲在街角盯着程府门口。
……
四更天，程府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楚狂人一面在心里感叹程咬金抠门，连桐油都舍不得，一面捅了捅唐泰。
“到你表演了。”楚狂人疯狂的打着眼色。
唐泰也不知看没看懂，脚下一使劲便直奔程咬金。
楚狂人用胳膊肘捅了捅程二，程二精神一正，便将拿着金牌的手举了起来。
但见唐泰离程咬金不过五米时，脚下一滑，“哎呀，我的御赐金牌。”
程二听到约定好的暗号，手上使劲把金牌扔向了程咬金，金牌从楚狂人头上飞过时，楚狂人甚至听到了金牌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楚狂人心头暗叫一声，“糟糕”，万一程老爷子被砸死了，咱不得交代在这？
当然，这些都是楚狂人多想了，只见金牌飞至程咬金面前时，程咬金身旁的管家模样的人，轻描淡写便抓住了金牌。
此时，佯装摔倒的唐泰，正在慢悠悠的倒下，妄图在不摔疼的情况下，摔得更真实。
见此情景，双手撑着地面的唐泰，有些茫然的张着嘴，瞪着眼，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摔下去。
另一边，管家将金牌双手捧着，呈给程咬金祥查。
程咬金看了两眼，伸手接过，两步便跨越十米的距离来到还在犹豫的唐泰面前。
“孩砸，这是你的金牌吗？”程咬金那张中年人面孔上很是和蔼。
“对，对的，是我的。”唐泰尽力低着头，怕被程咬金看见他的样子。
“来，拿好，下次可别跑那么快了啊。”程咬金单手抓住唐泰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将金牌放到唐泰手上。
本来这次碰瓷到此就算失败了，能如此收场也算是好事了。
“呔，那个人贩子，既然敢光天化日拐卖儿童。”但见楚狂人立起身来，一脸正气的呵斥道。
程咬金一愣，人贩子？我？
还低头看了看抓着唐泰肩膀的手，嗯？应该不是我？
程咬金有些自我怀疑。
唐泰也有些懵逼，这样还不跑路的吗，大哥。
楚狂人唐泰疯狂的互相打眼色。
唐泰：大哥，见好就收吧，今儿咱栽了。
楚狂人：配合我，我能反杀。
唐泰：大哥，你放过我吧，合着被他抓住的不是你啊。
楚狂人：说好了，就这么干。
在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神秘交流下，两人都觉得达成了共识。
“你这汉子，有手有脚，居然做人贩子这种烂屁眼的事。”楚狂人走近程咬金，伸手想要掰开程咬金抓着唐泰的手。
“太傅？”程咬金没有放手，有些犹豫的叫了一声。
“太什么傅，太傅，你看我是太傅那般风流倜傥博学多才的奇男子吗？”楚狂人仍旧尝试掰开程咬金的手。
“大爷，你捏疼我了。”唐泰忍不住发声。
大哥，你干啥，不是说好了收尾跑路吗？
唐泰又打了个眼色。
你看，他怂了，咱们继续上。
楚狂人回了个眼色。
“四皇子？”程咬金仔细看了看又出声了。
“什么？你居然预谋绑架皇子，你该当何罪？”楚狂人抢先出声。
说罢还一把抢过金牌拿在手里，“你还敢抢御赐金牌？”
楚狂人的表演跟浮夸。
程咬金有些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唐泰心头一横，反正都这样了，先讨好先生。
“叔叔救命啊，这个怪大叔要绑架我。”唐泰跑过来躲在楚狂人身后。
“叫哥哥，不然我不管了。”楚狂人在细节问题上很是倔强。
大哥，你有病吧，咱是一条线上的吗？唐泰有些崩溃。
“哥哥，帮帮我。”唐泰眼中透露出委屈和害怕。
嗯……，一半装的，一半真的。
“汉子，我看你也是第一次，这次你给点钱就算了，以后做个好人，别再做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了。”楚狂人一脸正气。
程咬金心中有一万句mmp，但是他不敢骂出来。
他面前一个是当今四皇子，一个是太子太傅，拿着皇上的御赐金牌。
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皇上终于想要兔死狗烹了？不可能，都这么些年了，要杀也不会这么扯淡啊。
程咬金自动忽略了楚狂人的拿钱平事的建议。
“吭吭，汉子，你看一万两黄金怎么样，今儿这事就算了了。”楚狂人见程咬金沉默不语，忍不住说话打破沉默。
难不成真的是来讹钱的？程咬金有些犹豫。
“要不八千两？”楚狂人主动降价。
“太……”程咬金妄图说话。
“三千两，底线了啊，我们收这个钱，也不是我们想要，主要是给你个教训，让你记得要做个好人。”楚狂人见程咬金妄图讲价。
“不是，……”程咬金再次试图说话。
“三千两白银，你别不识好歹啊。”楚狂人有些虚了。
“管家，去取三千两。”程咬金无奈。
“我们要现银，别以为我不知道，转头你们就派人去钱庄门口，等我们去兑银子。”楚狂人对于自己的谨慎很是得意。
“给现银。”程咬金无奈挥手。
“太傅啊，你若是手头紧，你可以说的，万两黄金也是能筹一下的，就当我孙儿在太傅身旁听讲的学费罢。”程咬金说话很是清晰。
有条有理，楚狂人也很心痛，你早说啊，你早说我降什么价啊。
“都说了我不是太傅，我就是一个正义的路人。”楚狂人垂死挣扎。
听到此言，程咬金也只能假装面前是正义的路人和普通的小孩了，就当陪他们过家家吧。
虽然，过个家家就没了三千两。
不多时管家便领着两名家丁，抬着一口箱子出来了，“老爷，钱点好了。”
“嗯，你们先下去吧。”程咬金挥了挥手。
“太……，额，这位义士，用不用点一下。”
“不用了，我相信你当好人的诚心。”楚狂人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楚狂人对着唐泰打了个眼色，去，拿上银子，咱去吃顿好的。
唐泰这次看懂了，大哥，你用童工也得考虑下这个童工有没有那力气啊。
“要不，我让下人送到府上？”程咬金看出了两人的困难。
“不用，我们能拿走。”楚狂人急忙拒绝。
然后三人对视了很久。
大哥，你不是要去上朝吗？
楚狂人此时有些不知所措。
……
“这位先生，可需要帮忙？”雷鸣般的声音响起。
三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名大汉，脸上绑着一块遮面巾，走向三人。
很有特色的是，这块遮面巾，可能有点小，或者说大汉脸有些大，只遮住了鼻子和一部分嘴。
遮面巾的下半部分，还随着大汉的呼吸起起落落，大汉吐气时，他的面容完整的展现在三人面前。
但是，你耐不住大汉对面巾很自信啊，他觉得没人能认出他来。
反正已经这么尴尬了，楚狂人觉得再尴尬一点也可以接受。
“那便多谢这位壮士了。”楚狂人脸色不变。
唐泰或许也尴尬到麻木了，也没有什么神色。
大汉走过来，双臂环着箱子，都不用吐气开声，轻轻松松的抱了起来。
大汉从程咬金身边走过时，程咬金突然出声，“孙儿啊，跟着太傅好好学，爷爷等你学有所成的那天。”
“好的爷爷，我一定会努力的，先生对我很好。”程二很是自然的回道。
我的妈，这下尴尬到爆炸了。另一边的楚狂人和唐泰已经自闭了。
“壮士，咱们还是先走吧，这位……那个谁好像还有事呢。”
终究还是楚狂人脸皮够厚。
楚狂人说罢，和唐泰急忙跑路，只要我跑的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身后是不明所以，但是也迈开步子追上来的程二。
还有站在原地看着三人远去，，貌似憨厚，此时却笑得很神秘的程咬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