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为道:“现削咋地?现削咋地了?现削不是剑吗?你不能管它叫刀吧。”
屈万金道:“你们的事儿我也搞不大懂。”
宁无为道:“还是的,不懂您就按我们说的做吗?到时候我们把妖怪给您捉住不就完了吗?”
屈万金道:“可问题是你刚才说的法器是开了灵光的斩妖除魔宝剑啊。我问你,现削的剑咋开光?那能是法器吗?”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这儿就是典型的闲吃萝卜淡操心。您说您管哪儿事儿干啥?再说这儿也不是您该管的事儿呀。”
屈万金道:“那你说我啥该管,啥不该管?”
宁无为道:“您最该管的就是马上让人替我们把剑削好。至于开不开光,那是我们的事儿。降妖这儿活儿不还得我们师兄弟来干嘛?开不开光,咋开光我们还不清楚吗?这儿还用的着您跟着操心吗?”
屈万金道:“算我多嘴行了吧。我不该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不对。除了替你们削把木剑,还有啥用我替二位准备的没有了?”
宁无为道:“除了这儿个,好像再用不着您啥了。不过您让我想想,对了,您还得给我们准备笔墨纸砚。”
屈万金道:“准备笔墨纸砚干啥?你准备用笔墨纸砚降妖啊?武的比不过,想跟妖怪比文的,看谁的文章写的好咋地?”
宁无为道:“您这儿叫什么话?啥叫跟妖怪比文章啊?我让您准备笔墨纸砚,自然有让您准备笔墨纸砚的用处。”
屈万金道:“我这儿不是不明白吗?要不我能问你吗?”
宁无为撇斥辣嘴道:“还准备笔墨纸砚干啥?还准备笔墨纸砚有大用了。我师弟降妖不得用我道家之密语符咒吗?当然是写我道家之密语符咒了。不过纸得要草纸,别的纸可不管用。”
屈万金道:“行,我让人给你们准备。”
宁无为道:“这儿就成了。今晚您就瞧好吧。管保让妖怪是有来无回,您就是让他走,他也走不了。”
屈万金道:“啊,你想让妖怪也在我家常住咋地?你们跟妖怪是不是一伙儿的?”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咋说话呢?我不是一时高兴说秃噜嘴了吗?我们可是修仙得道的有道之士,咋能和妖怪是一伙儿的呢?我的意思是说,今晚我师兄弟二人管保降为您服妖怪,救出大小姐。我要让妖怪跪在您面前,向您悔过自新,从新做妖,并向您发下重誓,今生今世,有生之年,绝不允许再踏入屈家半步。”
屈万金道:“那敢情好。那我就提前谢小法师了。”
说话间,厨房已将晚饭准备停当,由仆人端了上来。宁无为一看到吃的,尤其是看到这儿满桌的美味佳肴,眼睛都直放蓝光,笑得眼睛都快合成一条缝儿了,那真是,不是饿狼,胜似饿狼,狼哇的扑到餐桌前道:“老员外,您说您咋就这么外道呢?跟我还这么客气。这儿家伙又整了一大桌子。您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屈万金道:“你就甭客气了。该吃啥吃啥,想吃啥吃,不够我再吩咐厨房去做。”心中却想: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
宁无为道:“行行行,我一切都听您的。都听您的。不客气,不客气。”说话间,早已是双手并用,一手抓起烧鸡,一手抓起肘子,左面咬了口烧鸡,右面啃了口肘子,胡吃海塞起来。吃了两口,猛然想到小师弟还没上桌呢,嘴里的两大块儿肉也来不及往嘴里咽,回过头去,边咀嚼边含糊不清地道:“师弟你还在哪儿傻坐着干啥?这儿又不是到别处去,老员外又不是外人,你咋还客气上了呢?你赶快上桌吃啊。”
其实皮旦到不是客气,而是看傻了。活了这么大,他哪儿见过这儿种场面啊?就别说是见了,就是听也没听过呀。要不他也不会在宁无为向他吹嘘的时候,把宁无为的话当成是天方夜谭了。看着这儿一大桌子菜,皮旦也第一次感到他的这儿位师兄虽说平时说话有些油腔滑调,着三不着四的,可在某些时候还是真比有些道行的。最起码在这儿件事儿上,师兄就没有吹牛。连忙站起身了,向屈万金稽首道:“无量寿佛。”
屈万金道:“你别客气,还是你寿佛。”
宁无为急道:“师弟,你说你事儿咋就那么多呢?吃个饭还无量寿佛,无量寿佛的。你就赶快过来吃就得了,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皮旦这儿才来到桌前,看了眼屈万金,拿起筷子夹了块儿红烧肉。
宁无为这儿回乐了,他终于实现自己的诺言了。大有一种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怀才不遇之感道:“师弟,在儿你不用那么拘谨,你那么拘谨干啥?我看着都感到难受。你就向我一样,大大方方地吃呗,谁还能笑话你啊?再说到老员外这儿了,又不是到了别处,你还有啥放不开的?到老员外这儿就是到家了。对不对?你就只管吃,往多了吃,挑好的吃,使劲儿吃呗。我跟你说,老员外这儿人为人特仗义,待人特好,也特别地热情好客。老员外请你吃饭,你吃不好老员外都不乐意。老员外都那么大岁数了,你说你还您惹他老人家不关心吗?不能吧。不能咋办?甩开腮帮子使劲儿造啊。”
皮旦倒也听话,看了看屈万金,又瞅了瞅宁无为,放下筷子,学着宁无为的样子,双手齐下,也不管有没有汤水了,抓起两个肉丸子就往嘴里塞。
屈万金看的直摇头,想说,这儿那儿是来降妖来了?这儿分明说吃冤家来了。就俩人看这儿副吃相,咋看咋不像法师。法师要都像这二位这儿般模样,见到荤腥跟狗见到骨头似的,那法师不是也太惨了点儿。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老员外只得站起身来道:“你二位先在这儿吃着,我年老体弱,不能久坐,就不陪二位了。一会儿我再过来。”
宁无为道:“我们又不是外人,还用您亲自陪吗?再说有吃的啥都结了。您还在这儿陪我们干啥?不过老员外,今天我瞅这儿桌上咋好像少点儿啥。”
屈万金道:“你说少啥,我吩咐厨房去做。”
宁无为道:“有您这儿话,那我可就直说了。您这儿桌上少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