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才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眼前的男人,她甚至不知道步方是哪里的人,他的爱好他的一切。
直到他原地站起,走到那个秃顶老男人的身后,很有风度地轻轻拍了他一下,她才真正注意到,步方那棱角分明的东方侧颜。
帅气中带着些许霸道。
还有那极具魔力的东方语言,更让她着迷了……
懵懂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察觉到暗地里的能量涌动,那是命运之力和地狱能量的一次轻微却激烈的碰撞。
结果显而易见,步方赢了,赢得还很彻底。
现在老墨就像吃鱼刺卡到嗓子一样那么难受。
“来这干嘛啊,找事儿啊。”步方很不开心,语气也不好。
这句话让赛琳娜和老墨都有些惊慌。
赛琳娜紧紧抿着小嘴,放下翘着的大长腿,双腿并拢,双手搁在腿面上,乖巧得像个小媳妇。
她不忘了给自己施了个魔法,改变了下样貌,变得好看但并不惊艳的那种类型,免得让瑞文认出来。
而老墨则是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那种位格的压制,让他实在是不好受。
这种感觉有多少年没见识过了?得有个几万年了吧,就算是古一也没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老墨有一种在他弱小的时候直面地狱统治者的感觉。
虽然地狱统治者最后陨落,他和其他几个恶魔分割了地狱的领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能达到地狱统治者的那个位置。
他始终距离那个位置差上那么一点点,但这么一点点却仿佛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的面前。
而现在,他又一次遇见了一个在位格上压制他的人,他漫长的生命带给他近乎无穷尽的知识,但他始终找不到一个能和眼前人匹配的神灵。
除了他还没有见到过的创世神。
除了鼎盛时期的奥丁、完全体的苏尔特尔(注:制造诸神黄昏的火巨人,电影纪元中海拉和奥丁曾经一起打败过点燃了圣火的苏尔特尔,阻止了第一次诸神黄昏)。
老墨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了。
地狱里没有,天堂也没有,人间……
“Who are you?(你是谁?)”老墨忽然低沉地说道,他很好的收敛了自己的恐惧情绪,开始暗地里在身体四周布置力量,以免一会儿打起来,他跑不了。
当然要是眼前的人比想象中要弱,他不介意再收获一条强大灵魂。
“我是你爸爸。”
步方用舌头舔了一下牙缝,他感觉这道“灵魂探戈”有点塞牙。
“噗!(/≧▽≦)/”赛琳娜没忍住。
她想起来刚刚她对老墨说的话。
老墨耳朵开始冒烟儿了,就是那种物理上的冒烟。
瑞文发现了这一点,她距离墨菲斯托有点近,感觉到了不妙。
老墨现在是真地生气了,再好的涵养、再能忍耐的脾气也遭不住眼前这俩人轮番地嘲讽啊!
就算你位格超过我又怎样,在地球上你和我不都得被限制吗?都是一样的被削了,来呀,谁怕谁啊!
老墨手上泛着绿光,他准备献祭几个灵魂,开始酝酿大招了。
赛琳娜也猛地站起,一手按住腰间的手枪,一手摆好施法手势。
而四周在吃饭的贵妇、送菜的侍者、无所事事的商人,还有两个厨子,也全都在向这边靠拢。
他们都是神盾局的特工!
瑞文也在同一时间站起身,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依旧发觉了现场气氛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只有步方大摇大摆地拿起之前赛琳娜碰过的汤碗,正好现在汤的温度变低,大口喝了下去,顺手拿起放在一边的餐布擦了擦嘴,回头向瑞文问道:“瑞文,吃饱了么?”
“饱了。”瑞文下意识地点点头。
“那就好。”步方转过头看向脸色发黑,即将异变的墨菲托斯。
“你打扰到我约会了,当然,我也可能打扰到你吃饭了,不过世界有的时候就是如此奇妙,走吧,让哥带你飞。”
说罢,步方打了个响指,一瞬间金光闪烁,他和老墨同一时间消失在餐厅里。
留下不知所措的瑞文,一脸无奈的赛琳娜,还有一大批想要吃瓜的神盾特工。
赛琳娜摆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警报解除,让特工们各回各位,然后瞅了瞅步方刚刚用过的那条自己用过的餐布,趁着瑞文不注意,叠好了揣进口袋。
她准备回去之后好好洗一洗,保留下来,和那些玫瑰一样,都算是值得纪念的物品呢。
嗯,这是赛琳娜从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小小收集癖,她小的时候部落的战士们就喜欢把狩猎来的大型动物的某些部位当作战利品或装饰,还有敌对部落精英战士的头骨、武器,也会收集起来。
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毕竟野兽什么的少了很多,还有敌人……辣么多,收集不完啊!
但和自家哈尼的点点滴滴都可以收藏起来呢!
瑞文看到步方和老男人消失的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看见鬼了,直到对面那个女人对四周莫名其妙围上来的人们打了个手势,她才知道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个,你和命运……啊,就是刚刚那个男人,认识么?”犹豫了半天,瑞文问出了这个问题。
可怜的瑞文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步方的名字。
赛琳娜瞅了瞅美丽明艳的瑞文,仔细想想,两人都是深陷在哈尼的魅力里无法自拔的女人,她觉得还是不骗她好了。
于是赛琳娜学着步方刚刚的样子打了个响指,消去了脸上布置的改变样貌的魔法。
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瑞文的面前,瑞文诶了一声,然后惊喜地问道:“您,您也会变形吗?”
哦,可怜的小变形女。
赛琳娜笑着回应道:“不,这是魔法的力量,和你们是不同的。”
“魔法?”
“嗯,是……哈,额,老板教我的。”赛琳娜违心地说道。
“老板,就是那个帅帅的男人么,他叫什么?”
“步方,他是华夏人。”
“补,黄?”
“是,步方啦!”
“不,慌?”
念起汉语,原来瑞文还是一个大舌头姑娘。
赛琳娜感觉她比瑞文好多了,但这不妨碍她变成导师教导起瑞文关于汉语的发音。
虽然她自己就是一个半吊子,但教导瑞文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就在瑞文成功地把“步方”稳定地说成“不慌”地时候,一道金光闪烁,步方和老墨再一次出现在了餐厅里。
老墨身体不自觉地打摆子,如果有人能给他上个漫画特效的话,他的脑壳上肯定是有好几只小鸟转来转去地飞着。
对比来说步方就很淡定了,回到这里的第一句话就是:“额,赛琳娜啊,你知道厕所在哪么?”
刚刚步方被命运挟持,连续用了上百次金光闪烁。
成功地把老墨弄成现在这个diao样子,晕车症状极度明显。
但他自己也不怎么好受。
在无限连续的金光中,他愕然地看到了那座近乎永恒的安宁之都,安静淡然地屹立在他的脑海中,长久不散。
“死亡,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