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獐子还有六七十大步,牧云尘缓缓抽出药箭搭在猎弓上,这五斗猎弓原本可射80大步,奈何自身气力有限并不能将其拉满,再加上自己做的箭支确实粗糙,平日里也多是40大步内猎些野兔,60大步开外一是准头难以把握,二是箭支的力道能否伤到猎物,牧云尘心里有些打鼓。“再向前走个20大步怕是这淤泥已经能没过脚背了,而且芦草太高也难瞄准,虽是下风口,40大步也不知道这畜生会不会有所感知,唉......难啊”“算了,拼一回了!”牧云尘下定决心又往前挪了10大步距离,直接飞奔过去,手中猎弓也将近拉至满月,涂满药液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幽幽的淡紫寒光。
“啊!......”突然一声惊叫打断了牧云尘正懊恼射偏的苦闷,寻声跳望而去,射偏的箭支竟射中了一名正在河边洗澡的孩子。“苦也,箭头上可有毒药啊......”牧云尘也顾不上回头捡起放在身后十余步的野兔赶紧朝河边赶去。
只见一名七八岁的女孩,满脸痛苦的捂着左肩在河畔的一片水洼地里半漂着,那只毒箭命中了女孩的左肩,丝丝暗紫色的血水顺着女孩指缝缓缓的往外渗。牧云尘急忙脱下外衣将女孩抱上岸边。偏远小镇男女大多十三四岁便成亲生子,这女孩只一件外衣包裹,横抱着疾跑也弄的牧云尘满脸通红。跑到河堤上,牧云尘赶紧停下来检查女孩的伤势,好在只伤在肩膀,箭头被肩胛骨卡住也没有贯穿肩膀。“奇怪,这女孩距那獐子约只有十余大步,那洗澡的水声我未听清那獐子必然听得清楚,那獐子却为何不跑呢?”牧云尘心中闪过一丝疑问,却也没时间再细想,箭头上的药液已然生效,女孩脸上冻得泛青,嘴唇也已乌紫,再看箭伤处亦是乌紫一片。“妹子,你得忍着点,我要把箭拔出来,箭头喂了毒呢。”牧云尘怕女孩咬到舌头便把左肩卡在女孩嘴里左手按在伤口周围,“一,二,三......”心中默数着三字刚数完右手一发力便将毒箭生生拔了出来。“呜!”“啊!.....”
两声惨叫相继响起,牧云尘看了看自己流着丝丝血线的左肩。“这女娃好大的嘴力啊......自打4个月前炼皮中期后连镇口的大黄都没咬破我的皮肤,居然被她咬破了......”暗自吐槽一声,牧云尘拿出随身小刀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便在女孩肩膀上割开了一个十字口拿嘴吸起了毒。“这可不是我要占你这女娃娃便宜,之前山上看人被蛇咬后刘爷爷就是这般救人的,嗯,对刘爷爷说过医者父母心,不在乎男女有别,我这是在救你的命......”牧云尘边吸着毒血边模糊不清的说着,也不想若不是自己一箭射偏这女孩何至于受这份罪。
“噗!箭伤伤口处的血已经变红,毒液应该清除的差不多了吧?为何这女孩体温还是越来越低?”牧云尘吐出最后一小口鲜红的血水差异道,扯了几条略为干净的布条牧云尘满脸赤红笨手笨脚的给女孩伤口包扎完毕。看着女孩紧皱的眉头,微微颤抖的身体,牧云尘不知所措的挠着头。他哪知刘老头给的这药内含丹术一道又岂是和寻常蛇毒一般治法。“冷...好冷......”女孩下意识的梦呓道。“伤口刚刚包扎好,看她这样肯定是也不能再带着她游过赤水河回家了,天色已晚,今日怕是回不去家了,也不知道母亲会急成什么样。若是我自己这样回去,这女孩定命丧此地,我虽无意伤她也不能就这样留她一个人在这害了性命。”牧云尘心中一番挣扎,便不再多想,跑去拾了些干木枝芦草升起一堆篝火,又找来几根出木枝做了架子把衣服挂上烘烤。
牧云尘把女孩抱至篝火旁,看着女孩渐渐舒缓的眉头知道女孩毒伤已不再加重,心中大石也稍稍放下去一些。这女孩长相尚佳,皮肤皙白,看上去不像一般农家女孩,却不知为什么会在这里,赤水河两岸方圆百里只有青竹镇这一个小镇,镇上不过二三十户人家每个牧云尘都十分熟悉,这女孩定不是青竹镇人,可其他镇子离此处至少一百六十里开外这女孩是怎么来的这里,且之前猎獐之时那獐子离女孩十余大步为何不跑?牧云尘满脑子疑惑。“坏了!我的野兔......”牧云尘看着天色渐黑,腹中一阵饥饿感袭来突然想起留在河岸旁的野兔,赶紧飞奔去寻。“甚好,甚好,此地人迹罕至这野兔还未丢失。”牧云尘熟练的在河边处理好野兔便回了篝火旁烤了起来。
这女孩怎么还没醒?牧云尘烤着野兔看着女孩紧闭的双眼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忽然想到刘老头说过箭毒乃是寒毒,毒性不强沸水煮过毒性便会散去,莫不是这余毒未清所以女孩迟迟未醒?但这活人总不能拿去煮了解毒吧......牧云尘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好的方法,看着黑夜将近,河畔水汽重怕会加重女孩伤势只得又去拾了些木材将篝火生的更旺些,又去割了许多芦草简单的搭了个地铺和草棚。烤好了野兔,见女孩仍是丝毫不见苏醒,便切了一半用油纸包好。牧云尘想再去找找其他的猎物猎上一些,今日除去早上吃了一碗肉糜,因为知道要渡河连干粮也未曾携带,一番折腾半只野兔可不够吃。“冷...”女孩忽然有了点意识对着牧云尘说道,“妹子,你醒了,要不吃点野兔肉,我再把火弄旺点。”牧云尘刚刚拿出包好的半只野兔递给女孩没想到女孩刚说完又晕过去了,这......牧云尘下意识的想去摸一下女孩的额头不曾想女孩突然抱住了自己,“好凉啊!”牧云尘一挣扎想从女孩胳膊里挣脱出去,“呜.......”女孩反而抱的更紧了,挣扎中扯到了女孩的伤口,又有丝丝血水从布条上渗漏出来。牧云尘不敢再去挣扎,脸色通红的那外套又把女孩盖了个严实,找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也躺了下去。“这女孩身上真凉,刘爷爷这毒怕是想把猎物生生冻杀呢。”这倒是真的猜到了刘老头的用意,剧毒毒杀猎物无法食用,毒性再弱些的猎物怕是能跑上数里地,受伤的猎物最是难追亦不合适,唯独这寒毒冻结猎物血液跑不了多远且越跑毒性沿血液更易蔓延全身,正合适给牧云尘狩猎用,想来刘老头在选择药散上也是费了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