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车在酒店门前停了下来,两个小朋友看到了酒店门前用雪堆成的圣诞老人,嚷嚷着要下去,高凡从副驾驶下来拉开了车门,俩小家伙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朝着雪人跑去,呢绒大衣的女士也跟着下了车:
“慢点儿!”
眼疾手快的岳助理已从酒店迎了出来,上去抱起小男孩就地转了个圈,又亲热地摸摸小女孩的头。
两个知书达理的女人相互打着招呼;
赵光明和滕长青也走出了酒店。
“两个小捣蛋,走了,上车”,滕长青招呼着两个小朋友;
俩小家伙围着雪人指指点点,仿佛没听见;
张彬已恭侯在车旁拉开了车门。
滕长青上了车,和白羽绒服的女子说着话;
赵光明倚着车门等两个小朋友上车,俩小家伙围着雪人写写画画,依依不舍;
“光明,上车;让俩小家伙坐后面的车,这俩小家伙太闹腾。”
滕长青吩咐道;
‘“嗳,”
赵光明应了一声;
“小高,上车”,
赵光明朝高凡使了个眼色,指了一下前车门;
高凡知趣地上了副驾驶,
“滕丽,你坐后面的车,”
滕长青探出头朝着呢绒大衣的女士挥了挥手,
“好的,哥,”呢绒大衣的女士也挥了挥手,
“才不愿和你坐一个车了,熏死人了”
滕丽说着又转过头继续和岳梅君兴高彩烈地聊了起来。
此时高凡才确定穿呢绒大衣的女士就是滕副行长的妹妹,不禁脑海里浮现出一句古人的词:
“若有诗书藏于心,岁月从不败美人。”
两个一见如故的女人边聊边朝小王的车走了过去,小王赶忙迎了上去,招呼着两个玩兴正浓的小朋友上车。
(二)
“外甥女子涵,”
滕长青介绍着,
“你好,子涵,”
赵光明微笑着点点头,
“办公室主任赵光明,”
子涵微笑着:
“赵叔好,”
“办公室秘书小.....小伙子叫什么名来着?”
赵光明和高凡异口同声地回答:
“高凡”,
“噢,办公室秘书小高,”
高凡和子涵互相微笑着点点头。
“一晃都成大姑娘了,小时候跟着我长大的,一转眼都工作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滕长青感叹着,
子涵依偎着滕长青的胳膊,心疼地望着舅舅花白的头发:
“舅舅,回来了到家里去住两天,我给你做拉条子吃,老是一个人住在酒店,孤孤单单的,”
“好,等忙完这一阵,初来乍到,新朋老友一大堆,等理顺了头绪吧,嗳,就你那手艺呀,还是舅舅给你做吧!”,
“嗯,好!”
子涵拉着滕长青的手温婉尔雅的微微一笑。
车子行驶在缓慢的车流中,晃晃悠悠半个小时才出了市区。
一条笔直的大道出现在眼前,直通南山脚下。
路稀人少,张彬的车开得很稳,一路没有一丝颠簸。
日暮苍山远,雪山在夕阳下银光闪闪。
滕长青打了个哈欠:
“光明,拿支烟,”
“噢,我不抽烟,”
赵光明应允着滕长青赶忙吩咐张彬:
“小张,拿支烟,”
张彬初次给滕副行长开车,由于太过专心,没听见赵光明叫他。
高凡赶紧提醒了一句:
“小张,拿烟,”
“哟,哎,......”,张彬一脸的自惭。
由于给王副行长长期开车,张彬已经养成了不带烟和火的习惯。
高凡也没想到,这么会来事的张彬,怎么会随身不带烟了。
即便自己不抽,也得应酬别人,以此看来,张彬给自己送烟送酒还真是把他放在了心上。
张彬也不是对谁都那么好,顿时一阵感动涌上心头。
作为行长办公室的主任、秘书和司机三个人同时在一起,总不能让滕副行长抽不上一口烟吧。
情急之下,高凡迟疑了片刻,随即迅速地掏出了自己身上的白板烟。
之所以犹豫了一会儿,高凡是有所顾虑的,毕竟白板烟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秘书阶层所能抽的烟,滕副行长当然也清楚白板烟的来龙去脉。
由于系着安全带不好转身,高凡侧着身连同烟盒一起递给了滕长青。
滕长青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诧异。在这个饱经风霜和世事沧桑的中年男人脸上是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
在官场驰骋这么多年,滕长青早已把自己修炼得似一块铜墙铁壁,百毒不侵。对人情世故的洞察力纵然已炉火纯青,但从不喜怒形于色。
高凡伸手去拿点烟器,发现点烟器的接口处是一个外接的音乐播放器。
空气瞬间有点凝固,高凡和张彬大眼瞪着小眼,不知该如何是好,准备工作显然没做到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了。
张彬紧张得额头渗出了汗珠,谁知刚走一个烟酒不沾的,这又来一个嗜烟如命的。
当然这也不能怪张彬,毕竟前任王副行长不抽烟,投其所好,爱屋及乌、已习惯成自然。
再说张彬也不知道车队会安排他来出车,可能还是借了高凡的光,队长才安排他出的车。
而恰巧滕副行长又上了张彬的车,也是所谓的无酒不成席,无巧不成书。
最怕是空气突然安静,高凡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只能是自己来救场了。
容不得多想,高凡拉开了自己的外套拉链,解开衬衣领的扣子,小心翼翼地从胸前掏出了一块玉牌顺着脖子取了下来,一条如意纹的黄金链子坠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牌。
只见高凡侧过身子,纤细的手指轻轻向上一拔,一声清脆悠扬的“当啷”声,手里的玉牌从三分之一处弹开,闪过一道金光,瞬间变成了一个玉火机,高凡的手指又是轻轻一滑,“唰”的一下,冒起一束金黄色的火焰。
高凡一手握着玉火机,一手护着火,清爽干净的白衬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子涵被如此好闻的香气所吸引,抬头看了一眼高凡。
眼前这个男子竟是如此的好看,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滕长青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下,嘴里的烟往火苗上凑了凑。
点燃香烟的一瞬,滕长青瞄了一眼高凡。
高凡手往回一收,轻轻一甩,又是一声“当啷”。
只清脆不悠扬,火机合上了,又成了一块玉牌。
“来,给我看看”,
滕长青被刚才那声有如天籁之音的“当啷”声所吸引,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美妙的声音,想当然要一看究竟。
高凡把将要收回的玉火机递给了滕长青。
滕长青接过玉火机的一刹那,感到了一股直达心灵深处的清净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