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剑门道中,一行人遇上了一个倒骑驴的老头儿。老头儿解下腰间系着的酒葫芦,正咕咕嘟嘟大口灌着酒。见着逍遥众人走来,老人大喜,大笑数声跌下驴背,朗声说道:“公子此去,天下可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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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骑驴入剑门……前辈莫非是……?!”楚楚自小在楚门长大,江湖传说自是听了不少,如今见老者这般打扮,心中已然猜出了个大概。
那老者却并不答话,只站起身来,抖抖身上泥土,朗声说道,“我有一剑,赐予逍遥公子,你可接住了!”
老者指尖飞出一道剑气,却是一招纵横江湖数百年的“铁马冰河”!天地间冰封千里,一派肃杀之气。剑气之中数千铁甲铁骑踏碎冰面,组成杀阵,疯狂而来。
“好气势!”贾逍遥自是不敢大意,纵是拼尽全力摆下无极剑阵,却也只敢采用防守阵型,只待那万千铁骑自己撞上来。
接下来却是令人心生悲悯一幕——万千铁甲铁骑面对如同绞肉机器一般的无极剑阵,竟丝毫没有退缩,一轮又一轮的将士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直至身死,方才作罢!
“你看到了什么?”老者收了剑气,平静问道。
“我看到了一曲战地悲歌……”贾逍遥答道。
“我这‘铁马冰河’的剑意,继承的是北疆戍边将士的风骨。面对强敌,他们从不动摇、绝不畏死。你可知为何?”
“请前辈赐教!”
“因为他们知道,不能退!身后便是家国妻儿!”老者朗声说道。
“晚生受教了!”
2
大佛山下,有一青衣老者背剑而来。
“老夫‘大悲剑’圣魂三,静候逍遥公子多时。”圣魂三步履轻盈,中气十足。
“请前辈赐教!”
贾逍遥指间聚气,采来万千清风化剑,一时间足有万千剑气直奔“大悲剑”圣魂三杀去。“大悲剑”圣魂三却是不慌不忙自背后取下一柄重剑立在身前,重剑化作一枚金盾将万千剑气悉数挡下。
贾逍遥见状一惊。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又听天地间埙音大作,无尽悲悯之中,又有无数股剑气自四方袭来。贾逍遥躲闪不及,只得飞身云中,凭着高超的御剑本领不断躲避着那一道道无处不在的剑意。
一道剑意直取胸口,眼看就要躲闪不及,却听“大悲剑”圣魂三大喊一声,“放下!”
“放下!放下杀念,它便无害!”
贾逍遥闭目凝神,自心中化去万千杀念,那道剑意果然未能伤他。他似乎在一瞬间悟到了什么,竟然穿越层层剑意,安然无事的落回了地面上。
“谢前辈赐教!”
3
剑道一派,最负盛名的乃是“剑门十长老”。江湖中人,人人说到“剑门十长老”都会无一例外地竖起大拇指称赞一番,然后提及那一座江湖上几乎不可逾越的高峰——“天门八剑”。
“剑门十长老”中“天门八剑”独占其八,足可见其不可撼动的江湖地位。于是天门宗也就成了贾逍遥一行人“江湖问剑”的必经之地。原本来时也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在天门山上的一番奇遇却也着实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
贾逍遥一干人等自上山以来,已半月有余,“天门八剑”虽是每日热情款待,但却从不提及比武切磋之事。贾逍遥一连几日提出比武切磋,却无一例外地都被敷衍了过去。
这日“天门八剑”主事人大长老乌木由深夜到访,从袍袖之中取出一卷《八门十三式》,语重心长的对着贾逍遥说了一番话:“我与你父亲贾不假乃是至交,今日将本门秘法《八门十三式》和这一方掌门金印交于你,你日后定要精心悟道,好生参悟,切记莫要与人逞勇斗狠……”
“这如何使得……晚辈此次‘江湖问剑’,本意之为博采众家之长,并未作他想啊……”贾逍遥极力推脱。
“年轻人……不可以没有担当!”大长老乌木由依旧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今日,我便将宗门和剑法一并托付于你,你莫要推脱才是……”
于是,贾逍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天门宗的掌门。更让他感到困惑不解的却是那一卷《八门十三式》。一连参悟数日,却也只是些寻常剑招,并无不同。
“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这些寻常招式,究竟有何不同?”贾逍遥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用剑之道,在简,不在繁。当你放弃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只用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出剑时,你也就真正悟透了用剑之道。”大长老乌木由依旧是那样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
“好吧!”贾逍遥悻悻离去。
又一日,闻听山下楚江洪水泛滥,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贾逍遥带了一干人等登上黄石峰查看,却见“天门八剑”早已先他们一步到齐。
“我带人查看了山下地势,从天门山开一个口子泄洪,将这一段洪水引向西边,可保山下百姓无虞!”五长老端木翠指着山下情形说道。
乌木由手执木剑跃起空中,奋力劈下一剑,一声巨响之后,天门山应声裂成两段。自此形成“天门中断”“碧水西流”两大奇观。
懂了。懂了。从大长老乌木由用简单的一个“下劈式”,断开天门山之后,贾逍遥这才真正理解了他当日的那一番话。
4
贾逍遥一干人等一路兜兜转转,遍访“剑门十老”,终是来到了这一座长留山下。准确的说,长留仙山不只是一座山,它坐拥大小山头三千余个,因此又有着“群玉山头”的美誉。
在“群玉山头”,贾逍遥第一次遇到了貌美绝尘、宛若仙人一般的飞剑门掌门吴姗姗。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贾逍遥痴痴吟着,却见吴姗姗正微笑着向自己走来。
“姗姗来迟了吗?”她问。
“不迟……刚刚好!”贾逍遥仓促回答,语气之中竟带了几分紧张。
“闪开!别挡着我们家刀刀!”吴姗姗嗔怒。
贾逍遥一干人等这才下意识的闪开,见不远处白虹剑仙白刀刀正大步向着这边走来。
“不迟……刚刚好!”白虹剑仙白刀刀深情款款的说道。
吴姗姗莞尔一笑,“刀刀,帮我打这个登徒子好不好?”
“好呀!”白虹剑仙白刀刀转过身来,爽快说道,“逍遥庄主,可愿与我在这‘群玉山头’痛快一战?”
“好!正合我意!”
群玉山头,一场漂亮的打斗,酣畅淋漓!
白刀刀似乎找回了与弟弟白斩对招时的感觉,贾逍遥也终是寻觅到了一个难得的对手。
二人从日出战至日落,这一天方才作罢。
群玉山头,微风拂面,二人各自拎了酒壶,坐了下来,一同欣赏着夕阳余晖里的漫天霞光。
“你刚才赢我那一招,倒不像是剑招……”
“剑是我们赋予它的名字。它既可以是剑,也可以不是剑。就好比我们手中这个酒壶……谁说,它一定要用来装酒?”白虹剑仙白刀刀的笑容里自信满满。
“在逍遥庄上时,我就曾听说,你与人对剑拆招从未有过败绩……可有什么秘诀吗?”
“倒也说不上什么秘诀……只是每次出剑之前,我都坚信自己能赢。然后就真的赢喽!”白虹剑仙白刀刀努力总结着自己的经验。
“这长留仙山,还真是个好地方啊……”贾逍遥突发感慨。
“我闲来无事时和姗姗一起数过了,这里有大小山头三千一百五十八个,灵力十分充沛,少说也能成就三千剑仙……”白刀刀放下酒壶站起身来。
“不如我们在这里成立一个剑派,如何?”贾逍遥站起身来,与他并肩而立。
“甚合我意啊!你来之前,我与飞剑门掌门吴姗姗就曾收过几个门徒……就在昨日,我还和姗姗一起为我们的‘小刀会’一同谱了序曲……”白虹剑仙白刀刀这一说便来了兴致。
“名字可否改一改?”
“逍遥庄主既然来了,那便全听你的……”白虹剑仙白刀刀语气诚恳。
“我们既然志在培养三千剑仙,不如就叫‘长留仙剑派’吧!”贾逍遥拿定主意。
“好!如此甚好!”
5
说干就干。二郎山下灌江口成了长留仙剑派的临时招生处。木二郎杨减易、留墨、留香一干人等责无旁贷的担起了招生的任务。
这日,两个风姿潇洒的年轻人在学员栏上先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牧云苗苗、牧云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