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大旱,瀚北千里,赤地无收,流民遍地。
1
“你还记得……你那时兵败,是谁破了昆仑十二仙的‘铜钱阵’,把你从地牢里解救出来吗?”
“那二位恩公,一个自称魔君小尤,一个自称无首战神。”金戈戈努力回忆着那时的场景,“只是二位恩公将我救下之后,便再也没了音讯……”
“你应该下令广建庙宇,时时祭拜二位恩公才是啊!”
“无需祭拜!我观那二位恩公性情豁达,人家救我断然不是为了这虚名薄利!”
“你糊涂啊!感恩,那是你的权利!”
“你是说……?!”
火奴儿一语惊醒梦中人。
2
数月之间,各地“恩公庙”相继建成。金戈戈携火奴儿,领百官一同前往祭拜。返回途中,却被万千流民当街拦下了帝辇。
“我等有一言,请大王不吝赐教!”那领头的流民喊道。
“你且说来!”
“大王您所祭拜的神,他在哪里?现在遍地流民,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他又能为我们做什么?”那流民问道。
“恩公并不欠我们什么!我这条命却是恩公救下的!”金戈戈从车辇之上站起身来,“你们是我的子民,现在流落街头,我也心疼!自明日起,恩公庙前将建起赈灾的粥棚,你们每人每日里可去庙前领一碗粥,吃一顿饱饭!”
“谢大王!”
万千流民退去。
3
“赈灾的粮食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三天……”面对金戈戈的疑问,百里空相眉宇间隐约闪现一丝担忧的神色。
“粮食分完之后,可还有对策吗?”金戈戈继续问道。
百里空相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已命各营将士去赈灾现场挑选精壮男子,充实军伍……”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吗?”金戈戈仰天长叹。
4
第四日,金戈戈兵发巨北城,浩浩百万之众。魔君小尤、无首战神闻讯引“魑魅魍魉”四魔将,虎豹骑千余人,前来助阵。
飞卢首战失利,青州六郡告急。
与此同时,受魔君小尤之托,由风伯、雨师二神将带领的一支船队,正悄悄渡过潍州瀚海,直奔东陆云天都城而来……
5
“他们来了多少人马?”
“金戈戈本部精锐十万,各部联军八十万,战将千员,倾巢而出。此外还有……”白雪语气之中略显担忧,“还有魔君小尤、无首战神领了“魑魅魍魉”四魔将,虎豹骑千余人,前来助阵……”
“众将有何良策?”牧云长风继续问道。
东陆众将正在商讨对策之时,却又听闻南疆一纸战报传来——“报!镇边侯谋反!一日前,牧云长琴带兵拿下了楚雄关!以‘天罡魔狼三十六煞’为先锋,引本部兵马十余万往云天都城方向而来!”
众将面面相觑,如临大敌。
“众将听令!跟随白雪,火速前往巨北城迎敌!两军阵前,一切听从白雪调遣!”牧云长风当机立断,托付将印、兵符。
“所有精锐都走了,那你这里怎么办?”白雪说出了众将的担忧。
“我自有办法拖住他……待北境战事得胜之后,你可火速带兵回援!”
“保重!”白雪泪洒当场,引军离去。
6
云天都城。城头上,牧云长风一人一剑,迎风而立,独自面对城下十余万大军。
“牧云长风!你是打算一人一剑对抗我十万大军吗?”凌风马上的牧云长琴压在阵前,威风凛凛的说道。
“牧云长琴!你可知我守城精锐现在何处?”
“总不会是埋伏起来了吧?”
“哈哈哈哈……”牧云长风仰天大笑,不再答话。
牧云长琴心中起疑,遣了斥候前往都城四周查看,却听斥候来报——“侧后方正有一只大军向我军袭来!”
“列阵迎敌!”
7
对于风伯、雨师二神将来说,这样一场遭遇战同样是打得离奇——原本打算趁着云天都城守备空虚,出其不意,速战速决,拿下这座城,如今却莫名其妙的在城下遇到了十万“守军”。
看来,不得不打一场硬仗了!
一道道闪电将乌云密布的天空撕裂,霎时间,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凌风马上十万皇家禁卫军顿时乱作一团。风伯、雨师相继从黑云之中探出巨大的身躯来。风伯手上一把巨大的飞镰,一刀砍下,便可收割数百皇家禁卫军。雨师也丝毫不甘示弱,手上一柄巨大的石锤,一锤砸下,又有数百皇家禁卫军连人带马被震飞出去。
三十六道天罡煞气相继冲入黑云之中,与风伯、雨师二神将斗在一处。
“天罡魔狼三十六煞!战力果然不俗啊!”风伯、雨师二神将挥舞飞镰、石锤并肩一处,准备一场恶战。
“不愧是风伯、雨师二神将啊!一来就携风带雨,好大的阵仗啊!”三十六道天罡煞气将风伯、雨师二神将团团围住,斗作一团。
再看地面之上,二十万大军早已咬成一片,马嘶之声,杀伐之声,不绝于耳。
8
“恭喜长琴兄弟!大败劲敌!”牧云长风自城头之上大声喊话,“你速速引兵离去,尚可将功赎罪,不予追究!”
“我心有不甘呐!”一场大战之后,兵马仅余数万,但牧云长琴心中仍有不甘。
“天罡魔狼三十六煞”引前军数千甲士,兵临城下,步步紧逼!
牧云长风手中长剑问天。又见云岚仙宗宗主云之岚,云梦泽八仙白鹤、松边、冀归舟、宋玉、寒塘、木萧萧、梨落、花青白相继落于城头之上。一场攻守大战,一触即发!
忽见天地间泛开万道霞光,云层雾霭被悉数破开——长留山上的三千剑仙下山了!
霞光将将散去,贾逍遥已携三千剑仙立于两军阵前,当面拦下了数千攻城甲士。
“二哥!此时万万不可攻城啊!”贾逍遥与牧云长琴早有结拜之谊,此时便按着结拜时的年龄排序,称他一声“二哥”。
“三弟!你这是为何?”牧云长琴不解。
“你可知,这云天都城中的数十万精锐之师现在何处吗?”
“在何处?”
“他们此刻正在巨北城中奋勇杀敌,保卫着我们的北境安宁,家国平安!”贾逍遥一语道破。
“三弟你糊涂啊!战争不讲仁义,只讲时机!如今箭在弦上,你叫我如何不发?”牧云长琴恼怒。
“这尽失人心的天下,你要它有何用?即使今日能攻下这座城池,你可能守得住吗?”
“我……”牧云长琴愣在那里,哑口无言。
“天罡魔狼三十六煞”和前军数千攻城甲士进军的步伐,却并未因此停止!
贾逍遥双袖一震,三千浩然剑气同时射出,与那数千攻城甲士擦肩而过,未伤及一人性命,却将三千甲胄纷纷卸去!
“好功力!只一剑,便轻松卸去三千甲胄,小小年纪,着实不凡!”城头上,大袖飘飘的云之岚轻抚如瀑黑须赞叹道。云梦泽八仙见状也纷纷点头称赞。
三千攻城甲士,却呆呆愣在了原地。
“撤军!”牧云长琴见大势已去,下令撤军,引军返回南境。
9
巨北城中的战事,依旧打的火热,却有一人避开战局,穿营而过,直奔瀚北腹地。
一路上,见瀚北千里,大旱无收,到处伤兵、流民,饿殍遍野。
“老天爷这是要收人了!”智圣文忠公摇摇头,一声叹息,从袖中取出一棵地瓜秧,埋入沙土之中。
土路上,万千伤兵、流民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这令人惊奇的一幕——那看似普通的一棵秧苗竟在瞬间绵延千里荒漠,如同地毯一般迅速铺开。更令人称奇的是,那茂盛的秧苗之下,竟然真的结出了一串又一串的沙土地瓜!
“把地瓜都扒出来吧!这沙土之下,便是救命的粮!”
众人将信将疑,扒开沙土,抱起大串地瓜,猛啃一口,喜极而泣!再看过去时,却已不见了先前那老人。
万千伤兵、流民跪地叩首,只道是“神仙降世”“救苦救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