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看了看坐在办公椅上的警察们,眸色深沉。
“先开个会。”她说。
十分钟后,会议室里,桌边稀稀拉拉的坐着十几个人,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心里却好奇方北会怎么说。毕竟昨天是她最后一个离开的,而且的士也是她先发现的,除了她和另外两个警察就没人见过那辆的士。
“谁发现尸体都没了的?”
“我。”是昨天跟她一起的一个警察,就在她旁边。
“几点发现的?”
“五点。”
“这里到酒庄的距离开车去最少要四十分钟,所以你差不多四点二十出发,再减去穿衣吃早饭的时间你是四点左右起的床。那个时间天还没亮,你起那么早干嘛?”
“我是凌晨两点睡的,三点半醒的,一直睡不着,所以才想去案发现场看看。”
“五点,天也是黑的,你到了那里难道不害怕?昨天晚上是你第一个跟我说要回去的,今天可就敢一个人去看现场。”
那警察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话回击。
“把昨天那颗子弹拿出来。”
“什么子弹?”厅长问。
方北看了眼那个警察,问:“你没上交?”
“子弹在你那里,不在我身上。”
方北在口袋里翻了翻,拿出一个证物袋,放到桌上,里头是一把枪和一枚子弹。
“确实在我这。”
接着,她把证物袋打开,将子弹拿出,夹在拇指与食指中间,给其他人看。
“当时尸体的手是紧握着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到直径是9.65毫米的子弹的。
“而且当时你应该感受得到现场还有另一个人在,却还要大声说话引起我的注意力,你应该知道如果有什么事,你当时那一句话就能直接要你命。
“回去的路上,我喊了停车,下去后不小心把放有枪的证物袋落在了车上,然后我回去的时候就发现里面多了一颗子弹。
“你是故意让我发现的吧?”
满座皆懵,不知道方北到底想说什么。
“有人让你帮他做事?”她接着说。
那名警察僵直着脖子点头。
厅长一个激动,直接凑到他面前质问:“是谁?为什么之前不说?而非要用这种方式暗示我们?”
方北凝眉,用手把厅长的领子扯住,拽了过来。
“不是凶手?”
“不是。”他手指哆嗦着,说,“是之前报案的男人,他昨天晚上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叫我看到你来了就这么做,说只要做好了我就可以调离这里,到另一个警厅去。”
话一出口,厅长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很多,毕竟谁听到自己的下属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想跳槽都会心情不好,毕竟这直接告诉那人那人的管理能力不行,留不住民心。
“有什么事让你想离开这里?”方北问道。接着,她就看到他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几个人,便明白了。
留两个人在案发现场守着,自己回去等结果,坐当渔翁,想来这种苦差事他应该是做多了,所以受不了想走人吧。
厅长也看到了,默不作声的坐了回去,心里盘算着。
“你是怎么知道是当初报案的那个人?”
好好的会,搞成了审讯室,其他人还不能有一丝怨言。
“我当时也不知道,后来晚上回去的时候厅长开了会,放了那段录音,我就听出来了。他们说那个号码之后变成了空号,我就试着回拨了一下手机上那个号码,结果打通了。”
“他说了什么?”
“他,他说让我,我去死,死。”
他手抖得厉害,表情也变得恐慌。
“我就吓得挂,挂了电话,然后特意查了一下那个号码,结,结果那个号码有权限,我,我根本查不到。”
方北脸刷的白了,权限,果然,是他,没错,他就在这里。
她木讷的划开手机,伸手给他看屏幕,说:“是不是这个号码?”
他仔细看了看,细细对比,道:“对,就是这个号码!”
然后,半响,问:“你,怎么会有这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