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逸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只还在亲昵她的兔子,不自主的问:“你想吃?”
方北继续摸着兔尾巴,那只兔子显然不知道这个抱着它的人实际上想炖了它,两只耳朵微微动着,赖在她怀里。
“不炖了你把它买回来干什么?”
一句话提醒到了孟逸凡,他有些诧异,说:“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方北想不到他在问什么,“你买只活兔子是准备自己动手吗?”
听她的话好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但又好像是真的想炖兔子。
炖是不可能的,不然只剩徽章别人会以为他们是杀手,如果是这样的话后果无法想象。
“兔子是朋友寄养在这里的,不能吃。”没办法,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打消掉她的念头。
“你有朋友?”方北想到了昨天早上咖啡厅里和他面对面坐着的女人,但很快就被否定了。
“我看起来不像是有朋友的样子吗?”
孟逸凡表面上微笑的询问,实际上心里突然沉了下去。她刚刚是不是装作不知道兔子的来源的?她看似在询问,但语气里的质疑很少,更多的是笃定他没有朋友,她只来了两天是怎么可能这么确定。
方北摸够了兔子把它放在一边,环顾四周说了句让他莫名其妙的话:“你前天买了新的餐具,和现在的不是同一套。”
“和餐具有什么关系?”他分析了一下她的话,觉得是她在暗示他,尝试用了跳跃密码分解,但找不出什么来。
“你把上一个留学生用的餐具扔了。
“家里铺的是地毯。
“你有洁癖。”
她继续说道。
孟逸凡看了看地面,忍不住问:“所以?”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想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他没有朋友,但这种像是在打谜语的方式有点抓心挠肝。
“你家太干净了,昨天你买的早餐是用一次性塑料餐盒装的,街上的小吃摊一般不会有,应该是正规店里的,包装的很好。我猜你有洁癖。
“我前天用的碗和勺子都很新,并且和你用不一样,在你的厨房看了一下,餐具很少,筷子只有两双,一双新的一双旧的,盘子虽然多但碗只有一个。一套餐具里碗和筷子不止一个,你说你家之前有住过留学生,应该给他们用过,然后都扔掉了。
“如果你有朋友你难道不会留一双碗筷把人请到家做客?还是说你请一次扔一次碗?”
“说不定。”他说到。
“那拖鞋呢?
“你家铺的是地毯,进门需要换鞋,既然有朋友鞋架上应该有别人的一双拖鞋,但似乎除了你的鞋再没有其他人的了。”方北说着看了眼自己赤着的脚。
“而且你家里的摆设品和穿的衣服都是按照自己的品味来的,志同道合,如果你交朋友应该会找和自己差不多的人,所以我觉得别人和你应该一样不会养兔子。”
“难道不能和不一样的人交往。”
“可以,但昨天到今天一直在下雨,能在这种情况下想到的会是自己信任的人,你连拖鞋都不会为别人准备我觉得别人应该不会想到你。”
这段话总感觉像是她在发闹骚她没有鞋穿,孟逸凡想笑,但没笑出来,因为听到她接着说:“你的笑太公式化了,虽然看着亲切但实际上你不会和人打交道。”
他突然的心悸,不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会而是不想?”
“你是学心理学的吧,我看你喜欢观察人的面部,然后看出别人的喜怒哀乐,但实际上正常人之间相处不用看面部就能感受的出来。”
“你是说我不是正常人吗?”
方北看了他一眼,说:“没,你只是和一些人不同。”
“有什么不一样?”
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但结果还是被看出来了。
“你自己知道。”
“我想知道你知道的是不是对的。”
“亚斯伯格症。”她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
孟逸凡先一顿,然后无奈的笑了笑,眼底带着点赞许:“你的分析能力很强。”
很少有人能看出他是亚斯伯格症患者,而他也一直避讳着这个,她却能在两天之间将他看穿,说实在的,他有些不能接受知道他病症的人。
“你真的是学生吗?”
方北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怕被这个人看穿,他的专业能力有多可怕她是了解的,只好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要看录取通知书吗?”
“不了。”
四目相对,看着她纯粹的眼睛突然就觉得她说的是真的,没有任何道理,但就是相信她。
想到昨天的事,他多问了句:“你有没有看那张卡片?”
“什么卡片?”
“昨天有人送了这只兔子过来,还放了一个徽章和卡片在你床头柜上。”
方北看了看那只兔子,起身回房间。
不知道卡片上写了什么,她出来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怒意勃发,语气不像先前那般随意淡泊。
“他人呢?”她朝他问道,手里死死的捏着那枚徽章。
“不知道。”孟逸凡如实说。
“他把兔子送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抱歉,我没看到人,他动作很快,我发现不了他,只看到阳台上突然多了只兔子。”
“你有没有看过那张卡片?”
孟逸凡摇头,她得到答案后转身回到了房间。
虽然无法感受到她的心情,但那个背影却让他觉得她很孤单,前几天一直没有注意。但现在,因为那张卡片,还有写卡片的人,让这种孤单散发出来。
突然想到她好像从来没跟家里人打过电话,昨天中午的那次不知道是不是的,她只是问怎么用洗衣机,没有说多余的闲话。
他妹妹每次过来这里玩的时候他总能听到她给家里打电话各种撒娇,告他的状,但方北好像从来没有过,身处异国他乡,孑然一身,她的父母却没有打电话关心,她也没有跟父母报平安。
是和家里人关系不好,还是说,失去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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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方北:我的兔子肉呢?就这就这?你确定不是在水?
君徕:消气消气,下章下章,下章绝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