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她的手放在琴上细细的扶摸着,期间她也一直是闭着眼睛的。
琴技很高,孟逸凡听得出来,如果是在世界级的比赛里她也能一骑绝尘。
过了一会儿,她又弹了起来。
孟逸凡静静的听着,从《死之舞》到《伊斯拉美》再到《少女的祈祷》。
清丽优美的旋律带着一点淡淡的忧伤,清新的温婉,仿佛能透过音乐看到女孩的内心深处。
孟逸凡忍不住朝她走过去。
优雅的双手,挺直的身板和干干净净的气质,很迷人。
他的手忍不住轻碰了一下她的头发,已经干了,触到的地方柔软一片。
琴声也停了,她猛地睁开眼,反身把自己抵在琴上。
她的眼睛没有焦距,漆黑一片,身子一直在抖,手抓着琴的边缘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撑着,像是看他,又好像不是。
她在害怕,仿佛有着歇斯底里的恐惧,让她出不来声,不受控制的颤抖。
孟逸凡不敢多动,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每次走神好像都是这样的,没有焦距,似乎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他缓缓地往后退,脚步轻轻的,一点点的重新退至门口。
方北逐渐放松肩,眼睛又重新闭上,如同浮萍一样慢慢滑落在地。
孟逸凡上前,她没有动,伸手将她扶起,她也没有任何反应。脖颈间有她呼吸的气息,大概是睡着了,他想了想,把她抱了下去。
将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回想到她一系列反常的表现,难道是真的是喝醉了?还是人格分裂?
他把茶几收拾了一下,看着方北用过高脚杯。这么点量就醉了?看她似乎很喜欢香槟的样子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一杯倒。
楼上有声音,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他听的很真切。
外面的雨势不减,这个时候有人在他家,很难想象会是什么人。
孟逸凡把房间里头的手杖拿出来放在手里,小心翼翼的上楼。
阳台上,一只纯黑色的兔子立在那,小脑袋左右转动,像是在找什么人。
很突如其来,而且毛发上没有水渍,是人带来的。
他警惕的在每个房间里行走了一圈,没有人,接着来到那只兔子身边。
兔子还很小,眼睛是红色的,不怕人,看到他过来也就立在那,继续转脑袋。
孟逸凡准备把兔子抱起来,结果看到它俯身,在地上跳了两步,从地上叼了个东西又回来,放到他脚边。
刚刚他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什么东西,现在突然就出现了。真的有另一个人在这里,行动很迅速,而且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东西放到地上不发出任何动静。
但既然别人没打算对他做什么,那对方应该是比较友善的。
把脚边的东西捡起来,看了看,是一枚徽章,中间是的东西像一片叶子,他低头,看见那只兔子动了动耳朵,对比了一下,发现不是叶子,是只兔耳朵,外层是一个圆弧,与耳朵焊在一起。
很简约的设计,但是银制的。
兔子在他脚边打转,他突然想到听家里人说过的一个地下组织。
那个组织没有名字,但里头有来自个个国家的杀手,并且被国际认可,有一部分人秘密为国家效力,杀人手段残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他们的痕迹。得罪他们的下场通常会很惨,一般的杀手要么绕道而行,要么试图加入。
那个组织的统领喜欢养兔子,他们的徽章就是一只兔子耳朵,所以兔子是他们的标志,如果他们送人兔子,就是提前告诉别人他(她)的死期已到,如果他们连同徽章一起送的话,就是告诫其他组织那人由他们罩着,如果动了,后果自负。
很多引了杀身之祸的人都想求他们庇佑,但成功的人寥寥无几。
外界叫他们“银兔”,真正见过他们的人几乎都是死在他们手里的,基本上无人敢招惹。
孟逸凡摩挲着徽章,想家里跟“银兔”一直不对盘他们是不可能给他送徽章的,唯有一个可能就是方北。
本来以为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留学生,但现在看来是不会简单了。
他抱起兔子下楼,走到方北的房间里看了眼,果然,床头柜上放着一模一样的徽章,下面还压着一张卡片,孟逸凡没有去翻,把兔子放下,将她露在外面的手塞会被子里。
不管是谁吧,既然在他家里了,就把人照顾好,就算她和“银兔”有关系他也不相信她会是个杀手,从她出地铁的那一刻,他看她的一眼就感觉的出来,她其实很单纯。
方北睡的迷迷糊糊的,欲醒不醒,一阵雷声响过,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回顾四周。
这是哪?这不是医院,眼睛,眼睛怎么看得见的了?
有一阵雷过后,她才反应过来她在外面,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从行李箱里拿出几件衣服穿上,回想到昨天的事,记得她喝了点香槟,把鱼子酱吃完然后就失了意识,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猜到自己会醉,但没猜到竟然一杯就醉。
她去卫生间漱口,推开门就撞见孟逸凡在刮胡子。
他嘴角边布满了白色的泡沫,没想到有人进来一时忘了继续手里的动作。
方北也一愣,但反应迅速,飞快的说了句:“你继续。”然后合上门。
孟逸凡想到她应该是醒酒了,不由得扬了扬唇角。
方北关上门后退了几步,然后感受的小腿被什么东西扒拉上了,回头,是一只黑色的小兔子,两条后腿立在地毯上,前爪扒拉着她。
她试着移动脚把它的爪子甩下去,结果它跟着她的脚一起蹦哒,大有誓死不放的打算。
方北无奈,弯腰把它抱起来。
兔子的毛很厚,手感光滑,被她抱着时不时往她胸上蹭。
方北没感受到,手捏着它的短尾巴。
孟逸凡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她在“逗”兔子,以为她很喜欢,结果下一秒听到她说:“能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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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君徕: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它?
方北:分你一半。
君徕:好嘞,下章给你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