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走出来,反手关上门,“晚饭还要等一段时间,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她的头发乱了些,嘴唇上下开合说了两个字:“谢谢。”
她指的是被子的事。
“不客气。”他说完抿唇微笑了下。
厨房里的“嗞嗞”声像炸了锅,方北下意识屏息,然后道:“你继续。”没等他说话,转身就离开去了卧室。
孟逸凡的“嗯”卡在喉咙间不上不下,没想到她走的这么干脆,他连话都没说出口,最后还是带着一丝的无奈继续做饭。
方北回到房间,思索了几秒,反手锁上门,打开电脑点出今天警厅发来的邮件——一份案发现场的情景描写。
大概说的是案发现场有二十近三十具尸体,地点位于一处废弃的酒庄的酒窖里。尸体无一例外的被割了一只眼的眼皮,从图片上看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身体其他部位一切完好,没有打斗的痕迹。现场还有数十支针筒,整齐的摆在酒架上。
暂时没有尸检报告,现场被封锁了,等她过去看后再做尸检。
邮件上还说这次是有人报的案,报完后号码便再也打不通了。
酒庄的位置很偏,在乡下,通常很少有人会去哪里,除了村民。
所以那些死者会是周围的人吗?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方北否定了,通过警厅发过来的照片,死者们身上的衣服多为西装,价格昂贵,不是村民们买得起的。看到西装她又发现,尸体全是男性!而且都是正装!
这点发现让她惊讶了不少,既然是正装出席说明他们到那个地方去是有目的的,应该是有人将他们约出来的。能约到二十多个人要么他们是被同一个人或多个人管理着,要么就是别人的交际范围太广,且与很多人关系都要好,如果不好的话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答应去一个废弃的酒庄。
但总有些隐约不对的地方,既然是正装出席那一定是有什么事值得穿,可会是什么事让人一点都不怀疑可以在一座废弃了的建筑物里谈,而且是二十多个人聚在一起?这么招摇撞市的出现定然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那怎么会只有一个人报案而且报完案后就消失匿迹了了?
没有亲临现场光看照片线索还是不够的。方北关了电脑,捋了下思绪,觉得还是有很多地方值得人深究。
那些排放整齐的针筒是干什么的?酒窖里断然不会放这些东西,除了打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吸毒。
如果是吸毒,那涉及到的范围就更广了,可能会超出她的职业范围。
正想的入神,孟逸凡敲了敲她的房门,好巧不巧,她的电话铃也响了——是警厅打来的。
“什么事?”她把手机铃声调低了些,声音也轻了不少。
“看案发现场。”电话那头的语调很淡漠,公事公办,只是通知她,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方北看了下时间,晚上六点多了,天已经黑了,她没有车如果这时候去会很麻烦。
“可以,配个警察给我。”
“不行,最近警力很紧张,你自己过去,那边有警察看守,你回来可以叫他们把你带回来。”
“给我辆警车。”
那边安静了几秒,然后直接把电话挂了。
方北看着手机,面色难看的极点。
这种针对她还是第一次见,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招惹上谁了,但能预见她未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在国内的时候求着她来,现在又这副态度,如果不是看在她爷爷的面上她现在就可以直接收拾行李回去了。
敲门声还在响,她压了压胸口的怒气,起身去开门。
“可以吃饭了。”他站在门口说道。过了一秒,他问:“怎么了,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方北没理他,拉了拉衣领拉链,道:“我不吃,有事,房子的钥匙有备用的吗?今天会晚点回来。”
“有,我去找找。”
方北坐着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茶具,眼神暗晦。
“给。”
他找的时间有点长,抬头一看,竟然发现他手里除了钥匙还多了个保温桶。
“如果饿了的话就吃点,里面是蟹肉粥和虾饺,勺子在里面。”
方北看了看他,关注点不在他的行为上,而是——“不是有的辣椒吗?”
“本来是打算做麻辣虾的,但那个辣椒太辣了怕你受不了就没再做了。”
她转眼看向那个保温桶,想到在满是尸体地方吃饭表情瞬间有些复杂。
“你自己吃吧,我就不用了。”
“不行,女孩子的胃本来就娇弱,不吃饭对胃的伤害更大。”
他语气很温和,但也没有让她拒绝的余地。
方北感觉他简直跟徐文佩一个样,不由得有些头疼。
伸手抓过他另一只掌心中的钥匙,迅速跑到门口,再关门,动作行云流水。
手心里还有她的余温,刚刚的插曲让孟逸凡心里的无奈更大了。
果然还是小孩子,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