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那女郎想下车,走近现场看看时,七八个中学小混混,手执着棒球棍,气冲冲地从她的车前跑向那片花地。
她连忙关紧车门,掏出手机来,一边担心地往花地那边看去,一边开始报警。
穆仁生刚把花枝卸下,就瞥见了那天那一群小混混。忙叫罗妮苹带着小G赶紧到小木屋里躲起来。
那群小混混赶来,发现只有穆仁生一人,就更嚣张起来。
“外地人!打了我弟弟还不算,还敢在这里种花开花场?你还真是有种耶。”为首那个金头发狠狠地发恶。
“我没有打他们,更没有打你弟弟。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穆仁生一边坦诚地回答,一边开始警惕起来。
“呵,他吓唬我们?”金头发找到穆仁生的关键字,在对着他的兄弟们借题发挥,“看吧,这就是牛人!人家光靠吓唬就能把我弟弟吓受伤了,吓哭了。你们学着点吧?”
众兄弟听后,发出一阵狰狞地讥笑。
“总之,我弟弟说你欺负了他们,我这就是来替他们讨回公道的。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我没欺负他们!你说怎么办,我一样也不办。”穆仁生身后有花地,也有罗妮苹他们,今次,他不想再逃了。
“什么?你小子就这么J!一口拒绝我们?”穆仁生忽然的高调对抗,气恼了他们。
“跟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要的,我统统都没有。”穆仁生也一反弱态,强硬地要与他们抗衡。
“我看你是欠揍了!兄弟们,上!给这个外地人点颜色看看!”他还没有说完,他后面的兄弟已经捺按不住挥捧直上。
穆仁生一个猫身,便闪过了头顶重重挥过来的一棒,然后一个快速滑行转身,就把那人撞到一边去,阻碍着他的另一个同伴。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小腿上中了一棒,头上又挥来一棒,被穆仁生一个搂手接住。然后,硬扯过来,把那个人也拖了过来,替他当了面前挥下的一棒;然后一个跟上,趁那人俯子的时候,按着他的背脊翻过去,后脚踵刚好踢中后面冲上来的一个人的脸庞,那个顿时痛苦地蹲下来。
就在他刚转身的时候,迎面就劈来一棒,穆仁生本能地举起右手去招架,突然“咔嚓”一声骨裂的声音,穆仁生顿时有如电击,整个人都发麻了,那阵锥心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得寒颤抖索。却激起了他尘封多年的拳脚。
在穆仁生读小学的时候,同村的一位老爷爷就教过他们一群小朋友一些拳脚的基本功,他是他们当中练得最好的一个;要不是后来喜欢上了文学艺术,相信穆仁生一定是他们当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穆仁生强忍着疼痛,发起怒来。拳脚的速度比刚才的快上几倍,后来的几棒,都没有机会再打着他;力度也是比刚才的重上几倍,一旦抓到对手,必痛下重手,非要掌刮得他们火冒金星,口吐白沫为止。
这时,警笛长鸣,还没有等他们明白什么回事,两辆警车很快地冲入工地来,警察一下车,马上发生警告,要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停止打斗,束手就擒,不得逃走,否则开枪阻止。那些小混混一旦知道警察来了,真的如树倒猢狲散,分路择荒而逃。
“砰”一声枪响,一个小混混的小腿中枪,应声倒下,其余的人被震慑得纷纷呆立原地,连伸出的动作也忘了收,不敢乱动。
“都给我走回来!”队长一声令下,他们才敢收回停在半空的动作,耷拉着脑袋走了回来。
“全部打架的人,都给我上车!上派出所再说!”队长再喝斥他们,他们个个都乖乖地钻进了警车,包括受了伤的穆仁生也被警察了车里,还有两个头冒金星,口吐白沫受了伤的混混,蜷缩在地上起不来。
“呼叫救护车来吧!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我们收队!”队长说完,自己先上了车,用警笛开路,一路呼啸着赶回派出所去。
警车一走,罗妮苹携着小G忧心忡忡地从一堆瓦砾的后面转了出来,刚才,她是有看到穆仁生受伤痛苦的模样,她连忙对小G说,她要去派出所看大哥哥,叫他不要跟来,先回家去。
“大哥哥,会不会不回来了?”小G也担心地问。
“怎么会不回来呢?大哥哥会魔法的嘛,我们要对大哥哥有信心,至少他不会不要我们的。”罗妮苹一边开解着小G,一边在心里七上八落地盘算着。
“那好吧,我是小孩,帮不了什么,我先回家去,明天再来。”小G也懂事地离去了。
罗妮苹才决定了绕过前面那两个警察,从另一个方向先回家。
路边的小货车上,那女郎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也不禁失望地叹息一声而去。
穆仁生他们在派出所一下车,队长马上审问他们:“你们是谁打谁?”
“是他们打我的。”穆仁生以左手捧着受了伤的右手,气愤地说。
“呵,这么能打哟,一个打八个?,行,分两间审讯室去录口供!”说完,穆仁生马上被一个警察带入了一间审讯室内。
审讯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方桌在中间,对着分摆放着两张截然不同的椅子,其中一张是木椅,一张是大班椅,穆仁生就选了那张木椅坐下。
随后,走进了一个带眼镜的女警,在大班椅上坐下,打开了一个文件夹,抽出一枝钢笔来,打开录音笔,然后就开始审问了:
“叫什么名字?”
“穆仁生。”
“几岁了?”
“十八。”
“哪里人?”
“俞武县人。”
“职业?”
“失业中。”
“住处?”
“暂时住在一个朋友家。”
女警这时,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冷漠地说:“我要的是路线门牌。”
“才住了两天,还没有了解清楚。”
“那好,这条先搁着,谁先动手?”
“他们。”
“为什么要打架?”
“听人说,因为是我欺负了他的弟弟,所以来替他弟弟出气的。”
“听人说?你自己是当事人也不清楚吗?”
“因为,我觉得我之前所做的事没错。所以,当他们以这样的罪名向我讨公道的时候,我也很莫名其妙。”
“事实上,你有没有欺负了他的弟弟?”
“当时的事情是这样的:他的弟弟正和一群同龄的小学生正在欺负另外一个小学生,我看不过眼,以大人的身份,吓唬跑他们就算了,我是完全没有打过他们的。”
女警在这时关掉了录音笔,合上了文件夹,然后再问:“所以,你认为你自己没错?”
“是的。我认为是。”穆仁生很肯定地说。
女警又打量了穆仁生一番后说:“首先,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和身手,但是,我还是因为,你当时处理的方法有所失当,要知道,小孩子的心灵是很脆弱的,万一有的人真的不惊吓的话,那可能会造成小孩子的精神障碍;还有这一次,你应该先报警,相信我们警察,尽量先跟他们周旋着等警察到来。”
女警站了起来,走到门前,忽而扭过头来说穆仁生说:“我认为你是正当自卫的,不过这都是我个人的看法,不代表审判长的看法!”
说完,富有同情心的女警先出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有警察进来,叫穆仁生出去。
穆仁生来到大厅,看见队长和那女警都在,也看见了那六个金毛小混混。
队长说:“这一次斗殴,是一个误会,双方都在处理问题失当后引发了冲突,要是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下去,双方都有可能要坐牢;在此我做个见证,我希望你们双方拿出一点风度来,当场和解,协商撤销双方应有的法律责任,以后不再追究双方这个误会的所有责任。你们认为怎么样?”说完,看了看那金毛混混,又看了看穆仁生。
他们都沉默不语。
忽然,金毛混混先说:“行。不过,他要赔我的兄弟的医药费。”
穆仁生正想说,却被队长阻止了,队长说:“本来这个问题是无可厚非的,但是,现在是双方都有损伤,我认为,处是扯平了。在这个医药费的问题上,也不再作互相追究了。”
“那不行,我的兄弟岂不是白受伤了?”金毛还想强辨。
队长脸色一沉地对他说:“现在先打人的是你们,他是自卫,严重地来讲,他就算打死你,他也不用偿命!你如果还想讨点彩头的话,我劝你下次找个更孱弱的外地人。”
金毛无语,只得自食其果。
穆仁生这边,队长也向他解释:“本来,你是可以保留追究的权利和索取赔偿,但是,为了你以后的生命财产,我希望你能大方一点,放弃这个权利,当场和解。”
穆仁生心想,他根本就没有希望拿到什么赔偿,他只希望那群人以后不要再来惹他就行了。
所以,他说:“好吧,但我要你保证,他们以后都不能向我报复。”
“这个太没问题了,这下是这个和解的目的!”队长说着,又看向金毛混混那边,“如果你也没有问题的话,我建议你们上前来握一握手。”
穆仁生走了过去,那金毛也懒懒地走了过来。穆仁生先伸出左手,说:“我的右手受伤了,用左手吧。”
那金毛瞪了他一眼,然后,伸出左手,狠捏了穆仁生一把。
却被穆仁生反捏得咧嘴呲牙。
这时,罗妮苹刚好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