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又一场的闹剧着实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了,没一会,病房里就只剩我和平叔两人沉默着大眼瞪小眼了。平叔对这事似乎也没想解释些什么,顿了顿道:“术儿,这次也算有我的原因,没守着你。让你急火攻了心,放心,休息上个三五天,让经络疏整疏整就行了。那些医生估计一辈子也见不上几个你这种病人,可能也没整明白个所以然,所以可能这几天要折腾折腾你,你就配合着,忍忍哈~”
我点了点头,看着平叔有些自责的样子,心里也过意不去,只能安慰道:“谢谢平叔,我没事,就是有点酸痛。那天我琢磨了很久,也没能把灵气给提炼了,就想着能不能在丹田饱和的情况下再吸纳点灵气进来试试,没想到就这样了。让你们担心了。”
平叔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万事急不来,你这进展已经算神速了,不过有个问题,你当时是怎么开的灵眼的?我当时太困了,倒头就睡了。醒来时你已经入了定了,也不能轻易打断你,后来我重新给你开了灵眼,观察了一阵子,也没见有什么问题。但这两天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你小子怎么给自己开的灵眼?”
我被这一问,自己也懵了,只得回应道:“当时不是你给我开的灵眼吗?我正想提醒你来着,回过头却发现灵眼已经是开启的状态,还以为是你提前给我开的呢?”
“嘶~”面对我的回应,平叔一时也有些找不着头绪,挠了挠头道:“那就奇了怪了...”思考了一会后,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怪了...怪了...”
我在一旁被他这两句话说得一身冷汗,但思来想去,也没明白。就这样,两人各自沉默了一阵,平叔也似乎没得到结论,又开口道:“得了,先不想了。也可能是你这体质有些古怪,等你恢复好了我再给你内视看看。你这几天好好休息着吧,经络受损,不宜再运气也别瞎折腾了,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恢复快一点。”
我点了点头,又感慨道:“嗯,不过打坐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我感觉才一会儿,现实就过去五天了。”
“打坐是打坐,只会陷入冥想,不会察觉不到外世,你那状态是入定了。”
“这也有分别?”我疑问道。
“当然,常人打坐再久都只能做到冥想,很少有概率能够入定。所以我说你进步得神速,天生就会了。入定是禅修里的定义,是很多年前老白马寺的一个老和尚悟出来的法子,在此之前还没有这么个定义。后来有人听闻了这种比冥想更高效的修行方式,潜心在白马寺听了许久的经,才慢慢掌握到一些技巧,这才传了出来的。”
说完,平叔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别以为是好事。你一打坐就能入定,却又察觉不了外界的事,也容易出事。算了,等你先恢复了吧。”
我若有所思的回了句好,平叔抬头看了看窗外,留下了句时间不早,好好休息,就转身关灯离去了。
病房里,我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感慨自己似乎也挺幸运的,在失去爷爷后,本该没了归宿,却又幸运的接受了平叔的照顾,有了个家,还有个同年纪大姑娘可以做伴。在修道一途上,又有平叔这么好的一个老师,或许是上天冥冥之中对我生活的不公,做出的一些补偿吧。至少,有了方向,也有了指路人。
正当我想得入迷的时候,忽然门又开了。我扭头看过去,意外的发现来人居然是箐箐。她低着头走进来,脚步很轻,似乎是怕打扰到我休息,看起来又有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起来有些幼稚,又有些可爱,不过,这也正应该是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应该有的样子,至少不是一只手能抬起冰箱打砸的模样。应该是刚刚被平叔说的那一通,心里还有些不过意。
我回过头对她打了声招呼,她知道我发现她了,于是干脆迈开了脚步,走到我床边,略带有些歉意的语气说道:“术儿,不,术哥。你可别被那糟老头子骗了,我那天真没干嘛,就是好奇你一动不动,越看越好奇,看着看着...就...”
我越听越奇怪,这小姑娘,可能是真怕我想多了,特意过来解释呢。想明白了,我也没打算调侃她,就回应道:“没事的,你别在意,我也没放在心上。”
她听完,似乎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又连忙说道:“对不起。我无意打断了你的修行,让你走火入魔了,还把你吓到了,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把头一直往下低,像是想得到我的原谅一样。
听罢她说的话,我算是明白了,应该是在我昏迷期间,平叔在背后添油加醋了一番,把这次的事件归根到箐箐身上。说起来这大叔也挺好玩的,搞这么一出,也许是想整整这姑娘,但没想到她饶是当真的,这会还想过来道歉呢。猜到了事情都大致经过,于是赶忙想给她解释。
但我还没开口,她又接着说道:“糟老头子说你很严重,可能会因此影响一辈子,我说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事残废了,我肯定会负责的。我...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带上了哭腔,在我惊愕之余,居然又控制不住情绪嘤嘤嘤的哭了起来。一双小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裙边,眼泪哗啦啦的就从眼眶里顺着小脸流了下来,又从下巴滴落在被子上。泪珠滴落在被子上,溅成了一团一团的小水珠,在月光的照射下发着莹莹的光。
我发觉事情都发展似乎有些超出控制了,就赶忙抢在她控制不住情绪大哭之前,开口解释道:“不是,我那不是走火入魔,是练功急了一时候急火攻心了。也不是你的责任,是我自己没把控好度来着,不怪你的...你不用自责啊。”
但她似乎还陷入在自己莫须有的罪名里,丝毫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眼泪仍然哗啦啦的直往下掉。我又连忙说道:“箐箐,别哭啦,那都是平叔吓你来着。真的不赖你的,诶,你别哭啊,你听我解释啊...”我说完,她似乎也想明白了些什么,赶紧收了收情绪,一边啜泣着一边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然后极力控制着情绪的样子,努力的睁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委屈巴巴的盯着我,道:“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