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刚从打坐中出来,也大致明白了现在的处境,我伸手取出口袋中的灵石,灵石还是如常,并没有任何变化。也让我一时有些分不清平叔布下的禁制到底有没有被破坏,但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这时老大又开口了:“你们三个都别争了,老二实力最强,神行之术也最了得,等会收阵后老三和我留下,保护老四,拼死一博。老二护着小姐和公子往北全力逃走,不要回头,直往陈家里去。都明白吗?”他这最后一句也宣告了自己的决心,他并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在下命令。
老二咬了咬牙,内心纠结万分,但最终还是站直了身,从护阵的姿态中脱离,然后掐了个山字诀,大腿以肉眼可见的形式似乎增大了一圈。这是全力施为神行术后会出现的身体反应,老二用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他收到了指令,并且准备执行。
见状,我也不再说什么,我拧紧了双拳,只恨自己能力太弱,在这种形式中完全没有自卫的能力。反倒还要让与我毫不相干的陈家兄弟赌上了姓名去守护,但时间不等人,我来不及犹豫了,只得效仿老二,掐了个山字诀后,身体里的所有灵力疯狂的向双腿的几个脉门中汇聚,肌肉在灵力的作用下一块一块的绷紧起来,给我的双腿上带来了强大的力量。
老二见状,俯身想去扛起箐箐,但我拦住了他,道:“我来吧,你多保存些体力。”然后我俯身把箐箐扛在了肩膀上,双腿绷紧做出了冲刺的姿势。老二也摆出了冲刺的姿势,并没有回头,而是强装冷静的说了句:“老大老三老四,我在陈家等你们,一个都不许死。”
老大和老三异口同声的喊了句:“好!”一旁的老四并没有回应,他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只是用着本能的意志在继续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力去维护着这个防护阵。
老大大声的倒数了起来:“三!”老三听罢,也跟着和老大一起数了起来:“二!”
“一!”
话音未落,防护阵就瓦解开来,阵外的蝙蝠早已饿疯了,此时终于找到了食物,纷纷挤破头疯狂的向几人涌来。我和老二在防护阵瓦解的瞬间,发挥了全部的体力全力往北奔赴,身边的景物像融化了一般,融成了一团线性的色彩从身边不断往后倒。我从未这样全力施为神行术,带来的效益也让我有了几分惊喜,这种速度,足以媲美轿车了。而且我们身上并没有任何的扰流,风击打在脸上,空气疯狂的在脸上摩擦,也给我裸露在外的肌肤带来了几分灼热的痛感。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老大老三老四用命给我们争取来的逃生机会,如果我们没有逃掉,他们的牺牲也就白费了。
我和老二此时心里只有两个字,跑!很快,我们就从城郊跑了出来,但老二因为刚才战斗的消耗,灵力早已不支,他率先停了下来,并且因为体力的消耗过大,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人酿呛几步后直直的载在了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我忙停下脚步,花了不少的力气稳住身形后才跑上前查看老二的情况,老二此时因为刚才的栽倒,此时脸上已经被磨出了大片的伤痕,全身上下也遍布伤痕,衣服上更是没有一处完好。他艰难的抬头望向我,用奄奄一息的口气用力的向我说道:“走啊,不用管我!”
我摇了摇头,急喊道:“不行,要走一起走!”我用另一只手抬起了他,然后再次施展神行继续往陈家对方向奔赴。因为之前去过一次,所以多少有些印象,这也从周边熟悉的景物中多少有了些心安感。大概跑了十来分钟,因为又拉上了一个人的缘故,我的体力消耗又增大了一倍,使得我也开始有了些体力不支。
速度慢慢的慢了下来,此时距离陈家还得有二十里地,但我已经接近极限了。很快,透支体力后我的呼吸开始紊乱,头晕眼花的感觉慢慢放大,直到我终于在一颗石头上被绊倒了。速度不快,两人摔倒前我绕是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把他们抛向了一旁的杂草堆里,希望能减轻对他们的伤害。躺倒在地上,我全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意识也接近了模糊的边缘。我知道,我不能睡过去,否则一旦刚才那伙人追上来,兴许不止我,他们两个也将凶多吉少。
在我眼睛可视的范围内,从陈家的方向那边似乎跑过来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大概猜到应该是个女人,她看到了我们,跑得越快了些。一边跑着,似乎一边在喊着些什么,但我的意识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了,完全听不清她的声音。直到她跑到了我的身边,把我扶起后,我才隐约看到了她的脸,方媛。
她有些焦急的喊着些什么,但我完全听不见了。眼睛里所见的事物也失去了神采,慢慢的,我的眼皮不受控制的合上了。意识也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朦朦胧中,我似乎又来到了上次梦境的地方,一片灰蒙蒙的。我活动活动了手脚,并没有什么疲惫的感觉,看来八九不离十是了,上次来到这里,是医院的时候。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感觉,我向深处走去,我知道深处会有什么东西,所以我走得也更大胆。
不知走了多久,我又来到了上次的地方,几根巨大的锁链横七竖八的缠绕着锁住了前路。我想喊两声,但还是发不出声音。我伸手再次尝试着触摸锁链,手还是直接从锁链上穿过去,并没有任何不同,连那种刺骨的冰寒感都是一致的。我尝试着动了动脚,脚上并没有束缚感,于是我往旁边走去,想找找看是否有路可以绕过去,但一直走,一直走,却始终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眼前的景象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好似这些锁链像是海市蜃楼一般横在了我的面前。但当我想往前走的时候,脚上又会传来莫名的重感,让我无法往前分毫。
无奈之下,我索性盘腿坐下,然后开始打坐了起来。但我怎样也进入不了内视,我的体内是一片浑浊和黑暗,就像我所在的场景一般,经络、丹田,都不见了。这又给了我当头一棒,少顷,锁链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还是那个有些稚嫩,但装得老气横秋的声音,他淡淡道:“好玩吗?”
我本能的开口道:“好玩个屁,快放我出去!”但张口后却惊讶的发现,我又发得出声音了,这让我惊喜得,赶忙又开口问道:“这是哪里?你又是谁?上次趁我说不出话不礼不貌把我说了一顿,这回我能说话了,看你还能?”说着,我内心还油然升起了一丝丝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