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并不恼怒,也并没有任何情绪,还是那股淡然的口气回应道:“这是你的神识世界,我?呵呵,我是谁,你其实知道。”
我有些愕然,我的神识世界?也就是我的脑海里?我的脑海里怎么可能一片灰蒙蒙什么也没有,我的内心世界还是很丰富的好不好。我正想斥驳他,他却又开口了。
“也罢,现在的你也正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我送你的几份机遇,不知你可还喜欢?”
我想也没想,直接反问道:“什么机遇?”
“你修行一途上,可有捷径?”那人淡淡道。
这一说,我才意识到,我身上存在的这些个问题,似乎和这人有些联系。我虽然心里已经猜出了个大致所以然,但还是追问道:“什么捷径?”
那人很快又回应道:“你的灵眼,你的修行,我可赠予了你不少的机遇,让你走了不少捷径。怎的?连声谢谢都没有?”
我虽然心里头开始对着人有了些许感激,也有了些改观,但嘴上还是没有饶过其中的破绽,我又反问道:“哦?也就是说也是你一直在我体内汲取着我辛辛苦苦吸纳来的灵气?咱俩不算是互利互惠么?而且怎么说我都亏吧?你给我的灵眼不过一会儿就没了,我给你的灵力反而是时刻在供给,不给我点补偿就算了,还想要我的谢谢??”
终于,那人沉默了。但不过一会,他又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说道:“臭小子!”
“也罢,就再送你个机遇吧,但愿你早日长成。哈哈哈哈。”说罢,那头似乎飘过来了一缕像是灵气样的絮状物,直往我身上飘来,但在接触我的身体的时候却直接融入了我的身体。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活动了下四肢,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改变,当我还想开口吐槽这一事的时候,那头又刮过来了一阵风,让我再次以同样方式醒了过来。
不过好在还有些经验,我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大喊大叫着起来,而是直接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景象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箐箐和方媛二人正站在我的床前看着我。箐箐脸上贴了不少创可贴,眼神有些担忧的看着我,看到我醒来后眼泪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掉,直抓着我的手道:“术哥,你醒来了,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我活动活动了手脚,发现身上并没有任何痛感,我试探性的深处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我没事,反而是你,没事才好。”
她擦了擦眼泪,泪雨梨花的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被冲击到了晕了过去。但二哥他...”说到这里,她终于是压抑不住情感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我只得搂着她,轻抚着她的头,希望她能尽快安抚好心情。
我抬头看向方媛,问道:“老二怎么样了?还有,你当时怎么会在那里?”
方媛也并没有隐瞒,很干脆的说道:“老二重伤,而且力竭,损耗了太多气力,短时间很难醒过来。即使醒过来,他的双腿怕也再站不起来了,修为也会有一定的折损。这算是最好的情况。”
听罢,内心的愤怒让我不自觉的拧紧了双拳,我竭力控制着情绪,说道:“嗯!他是我和箐箐的救命恩人,陈家一定要不留余力的救治他!”
方媛见状,说道:“家主也是这个意思,你们放心吧,他一定会没事的。”
她顿了顿,也想起了我的问题,解答了起来:“我昨天正巧在陈家庄,家主收到了老大的电话,先后派出了两队增援,我本想跟着去的,但半道上却传来第一批全灭的消息,于是我半道就被赶下了车,正往回走了一段路,却听到后面有声音,回过头便看到了你们。”
“好在一切都不算太晚,老二伤势过重,如果救治得再晚些可能就无力回天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脸上的眉头紧锁,又舒展开来,好似当时那一惊险一幕还在眼前闪过。
我一边听着,内心的怒火也止不住的翻涌,忽然想起了留在别墅里断后为我们争取逃生机会的兄弟三人,我赶忙问起了他们的情况:“老大他们呢?情况怎么样?”
方媛听罢,并没有回应我,而是轻轻颔首,用沉默回应了我的问题。显而易见,老大三人怕是就义了,这消息再一次提振了我的怒意。一边的箐箐再次听到了老大他们都消息,也抑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我只得抱紧了她,一边安慰道:“没事的,老大他们不会白白牺牲的。我们活了下来,我们要连着他们的份一起活下去,将来为他们报仇雪恨!”
箐箐哭得泪雨梨花,眼眶早已红透,此时将头埋在我的怀里也打湿了我的衣服。我把她扶了起来,轻声安慰道:“你受了伤,先好好休息。我去跟陈叔商量点事,晚点再来陪你。”
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脸上还是有些担忧的神色,艰难的睁着泪眼望着我,道:“术哥,你的伤才重,你更应该好好休息的。”
我摇了摇头,一边下了床,一边挥舞着双手示意道:“你看,这不是没事么?好了,不用担心我,我会注意身体的。”其实我没有在勉强,这次醒来后,我身体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双腿,感觉都很正常,完全没有疲惫感。这或许跟神识空间的那人脱不了干系,他说给了我一份机遇,或许就是帮我恢复了身体吧。
我安顿好箐箐后,就在方媛的带领下,到了偏厅的书房里,陈志远正坐在书桌上戴着双老花眼镜,翻阅着一本厚厚的书。见到我来了,他把书和眼睛收了起来,正了正身,伸手示意我坐下。然后又朝方媛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回避。
门关上后,陈志远开口关心道:“术儿,身体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我摇了摇头,并不想客套下去,而是直接问道:“陈叔,这次袭击我们的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也不觉得意外,而是淡然的启口道:“据探知组传来的消息,那伙人极有可能是黯部的成员。为首的应该是蜚以及其他两名干部。”
“黯部?蜚?”我反问道。
他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说道:“整个术士圈里,这近百年来但凡有足以轰动整个术士圈的大事件,其背后无一没有黯部的参与。黯部,是整个术士圈里最顶尖,也是最神秘的杀手势力。”
我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等待着他的补充。很快,他又接着说道:“黯部从百年前就开始存在,甚至可以追溯到更久远之前。但频繁的活动,是在这近百年内才有的,他们轻易不会出现在人前,但如若出现,就必然会引起一场轰动。就如,刺杀天师,偷盗国库,又如秦陵之争,东夷之战,再如...”说到这里,他直勾勾的盯着我,说道:“灵子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