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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印象篇(一)林依 陈栋

一.

夏小小对林依的第一感觉:这是一个十分活泼的女孩,而且应该被家里娇宠惯了,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高中的军训只进行了五天,这五天里,大家穿着同样的衣服,同样在太阳底下晒着,宿舍的女孩为了防止出现下晚自习后公共洗澡间里拥挤的情况,会在吃完饭的时候赶回宿舍洗澡,然后将唯一的一套军训服洗了晾晒在宿舍的阳台上。庆幸的是,军训今天天气晴朗,一晚上的时间足够晾干衣服。不幸的是天气过热,苦了这群女生。一层楼只有五个洗澡的位置,想想都让人辛酸。

夏小小对军训这段时间并没有太大印象,她没有开始学习,没有认识新的同学,事实上,她对结交新朋友没什么兴趣,毕竟她是来学习的。她第一次注意到林依,是学校进行摸底考试后,夏小小的名次依然是六,她后面的那个就是林依。初中的习惯,让她对自己后面的人总是很关注。林依进班的排名在十几左右,这次的确进步很大。

第二次是她在调戏夏小小的新同桌,蒋诗佳。当时夏小小就坐在旁边,林依隔着她直接向蒋诗佳扑了过去,边扑边说:“诗佳胸那么大,让我摸摸!”蒋诗佳则是笑着抵制了她。她当时很吃惊,一个女生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呢?更何况前面还坐着两个男生。夏小小从没见过像林依这样的女孩,很是吃惊与不解。

后来,夏小小与林依坐了同桌,这些东西见得更多了。高二的时候林依因为月经不调去看了中医,当她在教室里撕开中药包的时候,前面的两个男生转过身来问她怎么了,她毫不避讳地对他们说:“我月经不调。”这已经震惊到夏小小了,更奇葩的是,一般男生听到这句话后不是应该羞涩地转过身去,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吗?可这两位既然兴致勃勃地跟林依讨论起这个话题,那一刻夏小小简直都在怀疑那两位男生是性别了。她忘了,这两位不是普通人,是能跟女生讨论卫生巾牌子的男生。

夏小小第一次跟林依接触,是在某个周天的早晨。学校每周只放半天假,周六下午放假,周天上第一节课。夏小小头天回了趟家,第二天拎着一堆东西来到学校,她就是在那个时候碰到林依的。夏小小远远地看见了林依,但她没跟林依说过话,她并不认为两人有交谈的必要。就在她准备进校门的时候,林依主动走过来,“嗨,夏小小,你回家了呀!”夏小小这才认真大量起林依来,她很高,皮肤很白,长的十分漂亮。那天,她披着头发,戴了个十分适合她的帽子,冲着她笑着。夏小小也自然地跟她交谈起来。很多人觉得夏小小孤僻,其实并不是,她只是跟不熟的人没话可说,但是和别人交谈起来也是非常自然的。就比如此时的夏小小和林依。

夏小小有在下晚自习后去操场逛逛的习惯,以往她都是一个人去的,那一天她遇见了林依,两人的关系也发生了改变。

两个女生背着书包在操场上走着,开始聊起学校的事。林依说话风趣,性子也直,夏小小发现,跟林依交谈特别有意思。说起性子直,夏小小和林依有的一拼。于是志同道合的二人聊天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开始涉及到自己的初中,自己的私事。

二人本不是天天都去操场,也是偶尔碰到。但在那年夏天的栀子花香中,在那昏暗灯光下并肩的影子中,在那一圈又一圈的交谈中,友情这种东西也在不知不觉到来。

可能,两个女孩子间要有对别人都说不出的话,才能真正成为朋友。于是那几天在操场旁栀子花树旁边的交谈,彻底让二人的关系发生的改变。

夏小小还记得那段时间,她和同桌蒋诗佳一起去逛街,二人买了同一款的外套,只是颜色不一样。穿到教室里的时候,大家都说这是姐妹装。林依和好朋友高媛也想买同样的衣服,于是林依在手机淘宝上看了几天,发了几个自己觉得不错的链接给高媛,可高媛一一都给否决了,每一件都挑出了毛病。林依当然就觉得委屈了呀,自己看了这么长时间的衣服,她一句话就否决了,高媛只知道提意见,也没见她自己挑一个。不满的种子埋下,对高媛不满的地方就越来越多。比如说高媛当面攻击她的偶像,高媛不顾她的感受。林依说,这些事都很小,平时不值得一提,但小事积多了就成了大问题,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夏小小说安慰她说,她就不喜欢人际关系过于复杂,朋友之间有什么不满就直说嘛,坦诚一点多好。

那天,夏小小差点被锁在了宿舍外面,她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花这么多时间去倾听别人的烦心事,不过,感觉还不错。她们之间关系的基调好像定了,以后,林依遇见烦心事总会想起夏小小,夏小小也特别开心能和林依那么坦诚地相处。

二:

夏小小多么希望,那个下午,她不曾出现在教室,更不曾遇见陈栋。

也是一个周六的下午,夏小小并没有回家,她在宿舍休息一下后决定去教室里完成物理作业。起先,教室里并没有什么人,她也安安心心地在写作业。后来,男生宿舍来了几个人。夏小小无意与他们交谈,依旧低头写着作业。等她写完后,发现教室里只剩下一个男生了。夏小小并不认识他,可他却是先跟她打招呼了。

“好认真呀,放假了还在写作业,以后又不会的题可以请教你吗?”这样的话并不惹夏小小反感,她边收拾东西边说,“你不会的题,说不定我也不会。”陈栋看着夏小小,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是:“反正也没事干,不如我们聊聊天吧!”夏小小接下来也没什么安排,就答应了。

“你想聊什么?”夏小小问陈栋。

陈栋笑着说:“你先说吧,什么都可以,也可以聊聊你初中的事。”

初中啊,夏小小初中的班主任很有趣,她也觉得她的初中过的很充实,便谈了起来。陈栋也很配合夏小小,时不时也说一些自己初中的事。从他的话中,夏小小听出了他的聪明与个性。他初中成绩不错,按理说应该可以去更好的学校,可陈栋却因为在中考考场上失去了做题的兴趣,而放下理科的几个大题不做,随意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夏小小被他的话逗笑了,也抬起头来认真打量着他。他有点黑,长得高高瘦瘦的。夏小小一直羡慕智商高的人,她初中整整努力了三年才有一个不错的成绩,她是一点不敢松懈,可这个人,让人感觉他那么容易。

快到了吃饭的时间,陈栋问夏小小:“你叫什么名字呀?”

“夏小小。”

陈栋又说,“其实我早知道你叫夏小小了。”

夏小小没兴趣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只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句,“你呢?”

多年后夏小小想起那天的事,只觉得是个错误的开端。

不得不说,陈栋给夏小小留下来一个很好的印象,一个男生,满足了他的诉说欲,而且他又是一个成绩较好的学生,又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在第二个周六下午,夏小小去教室的时候,还是挺希望见到陈栋的。

到了教室,她的确看见了陈栋,也发现他在跟另一个女生说话。如同当初他倾听她讲话一样,他也正在听另一个女生讲话。她扫了那边一眼,便接着写作业。当天,她没能跟陈栋交谈,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落的。

夏小小此时对爱情并没有什么感觉,她的家庭让她不相信爱情,让她以为高中生的世界里只有学习。所以,此时的她情商真的为零。如果她真对这事有一点感觉的话,她应该在那个女生跟陈栋表白被陈栋无情拒绝后就看清陈栋的为人,也绝不会被卷入陈栋和蒋诗佳的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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