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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77山陵崩

福光三十年至三十二年,折桂在京中赶赴了几家老大人的丧事也参加了不少喜宴。老一辈人老去的很多,新一辈也成家立业。

甘州侯府姑祖的八十大寿没有大办,家中的小辈在战场。折桂也没有去边关,只送了寿礼。

卫家一向低调,折桂伯翁过了六十大寿后就没有再大肆庆祝过生辰。二郎倒是去了临江县拜寿,回来直说要参加卫家的聚会得有好文才不然要丢人。

岁月不饶人,折桂眼看年过十四。如今身高七尺有余亭亭玉立,姿仪出众。神色清冷光洁如玉的脸庞,面无表情时自带威仪。

老人们瞧见都说她愈发有沐恩侯当年风范了,年轻一辈跟她打交道比较拘谨也鲜少玩笑。

与毅郎仍旧是不咸不淡的处着,大郎兄弟还未归京。

边关战事一直在持续,季娘子只与在家的二郎登记了婚书。小宴还没时间办,她还在国子监继续读书。

四月初六是折桂生辰,收到了来自家人的礼物。边关也有书信礼物送来,蒙家大郎的书信里对蒙二郎受伤之事一笔带过。

只写道多谢折桂及时送往边关的药材,救了他们不少将士。他如今已升至正六品昭武校尉了,其他兄弟们的品级也有上升。

折桂看到这里略有放心,药有用就好。家里种植的外伤药材能采收的已经都送去边关了。

今年只能跟药材商购买了,这两年药材的价格比平日高出两倍有余。但是该花的还是得花,军中常备药材药效不比自家备的好。

折桂家每年送往边关的药材就有两趟,全由吴郎君带人置办好由护院管事带队送去。

蒙家也送了不少外伤用药和器物,战场上瞬息万变枪林弹雨的难免受伤。物资充足更有利于蒙大郎众人,花销再大也要支持。

梅雨季节刚过,六月初九是玉田生辰。年近五旬的他还是满头青丝,常年教书育人自带的文人风范让他更添魅力。

第二日旬休一家人继续整理藏书阁,毅郎很喜欢这项活动。大家齐心协力整理好收藏的器具,正准备回正院吃午饭是皇城内丧钟响起。

众人停下脚步,这两年圣人正室薨逝后又送走了一位老贵仪折桂对这钟声并不算陌生。

老圣人的崩逝在众人意料之内,毕竟她已经卧病在床许久了。大家各自回屋更衣。家中各种颜色艳丽的装饰也收起,不多时家中一片素缟。

第二日寅时一身玄色圆领长袍的折桂跟随大人进了皇城。卯时宫门才开,皇室宗亲等在永乐门外众人低声细语。

卯时各处宫门大开,三品以上朝臣及皇室宗亲由宫门进入内城。朝臣身着朝服,右臂上黑纱缠绕。头发束好垂在身后,没有带头饰。

众人穿过宫门过了空旷的平地,沿着依山而建的道路一直往上走。路过中书省与弘文馆,一直往上到了永庆殿。

上了九层台阶来到永庆殿前的平地,跟随宫内使者引领按品级秩序站好。依次进入永庆殿祭拜老圣人,待到折桂一行进入灵堂已经算是后面一拨人了。

待众人祭拜老圣人完毕,由三高官官与军部的大将军门查验遗诏。再由尚书令在殿内宣读,遗诏内容是老圣人去后储君于五日内登基。

与以往历代圣人遗诏不同,这份遗诏没有储君登基后皇储的人选。众人拱手作揖谨遵圣命,众人退出永庆殿。

折桂一家跟随侍人引领去了华宸宫,路过修德殿。穿过宫门走了十余里过了宣平殿到修真殿,其间路过无数繁华屋宇亭台楼阁。

宗室子弟都在这里斋戒五日,隔壁的宣平殿是文武朝臣们斋戒的地方。

折桂一家分了一处院子,待午时将近内侍们提着食盒进了院门。

打头的青衣内侍神色端肃,拱手行礼对阿钟言道丧服洗漱用具稍后会有人送来。阿钟点头回礼道谢,毅郎送内侍们出院门。

众人在正堂用过素食就去歇下,阿钟母女住在正房。家中的郎君们住在两边的厢房,阿城与阿飞忙得脚不沾地。

两人吃过午饭就去上值了,斋戒期间除了与皇帝丧仪有关的人员能随意走动。

其余人都不能在宫内擅自行走,修真殿有温泉阿钟母女去了正房后边的温泉馆洗漱。

五日里每日上午去上香祭拜老圣人,再跟随内侍的引领回到院子。随处可见面无表情脚步匆忙的内侍,这些人在为即将到来的仪式做准备。

斋戒五日过后十六寅时初,一家人穿戴好宫中准备的玄色长袍。出了院门随着人流出了修真殿,与隔壁宣平殿的文武朝臣汇合近千人鸦雀无声。

走在宫道上无人交头接耳,各个神色肃穆。三品以上的官员及有品级亲属,以及三品以下宗室子弟站立在永庆殿外的广场两旁。

殿内礼乐响起,新皇在老圣人灵前接过遗诏。率领文武大臣与皇室近亲出了殿门,站在外面的人员拱手作揖。

刚年过四十的新皇站在第一位,穿着一身玄色深衣左右两肩用金线绣有日月星辰,上半身与宽大的衣袖上有朱鸟与祥云纹袖口下摆是炽焰与海浪。

新皇一家与一干皇室近亲朝中重臣先行,众人按秩序跟随人流一路下山。

从内城正中的永乐门出了宫门,上了车架从清政大道出了光化门。去往郊外神女河边的祭坛,数千人在礼乐声中等待新主登上祭坛敬告天地。

待祭祀结束新皇登上御辇,沿着神女河上游往下一路回京。河对岸的平民百姓也在观礼,远远看见御辇拱手揖礼。

路过将作监军器监这几个部门,沿着永宁湖畔路过都水监。再沿着宽阔的街道转回光化门,去了外城的太庙。

正午时分在太庙祭拜过历代帝王与有功之臣后,长长的车队才返回永乐门前。

折桂随着人流又回到了永庆殿,众人先去更换朝服。回到永庆殿,待新皇升坐。

御座之下左边是皇室宗亲,由兴庆郡王与新皇正室领头。右边是朝中重臣,按品级高低站好位置。

由殿中监高声宣读遗诏,尚书令与各位大将军奉上紫玉朱鸟祥云冠,宝玺,朱笔丹墨,兵符,称具戒尺等物。新帝坐在御座上双手接过,一一摆放好。

待大臣们退至御座之下,礼官在一旁唱礼。众人随着唱礼声舞拜,礼拜完毕乐声响起。众人井井有序退出永庆殿,回原处休息。

回到院内时内侍们送上素食,众人用过饭就洗漱休息了。折桂躺在床上想起之前的登基仪式,不由思绪万千。

永庆殿内皇朝陨落的旧主和新升位的圣人同在一处。

折桂在仪式上不敢往停放在左边的灵柩处张望,但是她的内心却没有面上那么平静无波。两种仪式更迭交替,让她觉得人生世事很无常。

老圣人移柩时已经九日了,在停灵九日后由新帝送出永乐门。新帝正宫玉家郎君与兴庆郡王率领众人送灵至皇陵。

最后的仪式与旧日圣人正宫的丧仪没有不同,众人送了这位君王最后一程,就有序的出了皇陵往回走。

奔波劳碌了一天的钟家人在宵禁鼓声中进了家门。折桂与毅郎在东院吃过饭就洗漱躺下,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旬休一家人在正院吃了晚饭,还好鸡蛋和鱼类不算荤食不然桌上就都是蔬菜了。

众人在正堂喝茶叙话,最近大家休息的不怎么样。各自瞧瞧家人脸上的黑眼圈,不约而同的轻笑。

钟家要守丧三月,除了有正职的人每日散值后匆匆回家其余人都呆在家里。

折桂最近有时间在工房里泡着了,她在做过两年婚礼给正夫的定礼之物。家里有把弯刀是旧物,是老沐恩王从宫中带出来的。

这把弯刀是神女山部落时期锻造的,不知道是什么工艺技术至今仍寒光凛凛。刀柄部分缠绕的皮绳早已不知去向,折桂要重新缠好手柄。再做个合适的刀鞘,届时送给蒙家大郎。

还要做些其他的小物件给亲朋好友,虽然卢家贵娘已经开了店铺但她还是喜欢做些送人。

毅郎闲时也会帮忙,两人每天下午会在工房里忙活。隐卫偶尔传来飞天山消息他也会让折桂知晓。

山上的修炼方法已经更新完毕了,由于贡多拉语有完整传承下来很容易摸索。

但是关于其他方面进展不大,因为实验室只有简单的锻造室制作零部件。别提制作不了星舰,连普通的飞舰都没有足够的矿物用于制造。

现在战事未停,不能出关寻找。大庆境内的相关矿藏很少,只能先暂时作罢。

折桂想想就对毅郎道应该是外星人修复自己的星舰时就近采过矿了。让他传信给山上,在实验室寻找可以探索矿脉的仪器与地图之类的物事。

待山上的仙人们修炼有成,就去其他地方寻找矿物。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些前期准备都少不了时间。

几千年都等过来了着什么急,而且大庆境外除了邻近的地方别地是个什么模样大家都不知道。

还需好好准备一番,国内到现在连工业浪潮都还没掀起呢。这些人就妄想一步登天,简直是痴人说梦。

毅郎听了之后就把折桂的话语带给上司,他现在的职责还是保护折桂为主。

小娘子有些好奇这位的武力值,毕竟跟守卫沾边的人应该比寻常人要厉害些。只是瞧着他弱不胜衣的样子,真是很难相信他身怀武艺。

毅郎被问及时一脸神秘从不正面回答折桂,小娘子也不好说让他当场展示什么的。最后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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