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气还算清朗,馨香阁里还有些安静,许是好多人都没有忙碌起来。
董丽华和洪志达两人却在在花品调制室里翻箱倒柜,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
许是在找什么东西,看着董丽华很着急,洪志达也很着急。
“你确定吗?”洪志达有些不放心地再找妻子董丽华确认了一遍。
“我确定,就在那个柜子里,我昨天晚上明明放在那个柜子里了。”董丽华着急地翻遍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柜子,每一个箱子。
洪志达还是很耐心地说:“可是,还是没有啊!”
“是啊,没有啊!”董丽华也百思不得其解。
昨晚她走之前明明工工整整地把绣有花儿的礼服放在柜子里,放好又确认了一下,再去休息的。
“奇怪了!”董丽华又再不放心地再从头去柜子里翻。
当她弯下腰,拉开那个白色柜子的柜门的时候,徐卉仙穿着一身长长的,修身的,墨绿色礼服进来了。
“大嫂,你在找什么啊?”卉仙对正在慌乱地找赛品的丽华说。
“我参加比赛的衣服,不见了,我昨天刚刚绣到了一半。”丽华看了一眼徐卉仙。
卉仙也好像很奇怪的样子:“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弄丢了呢?会不会是忘记放哪儿了?”
“我也奇怪,昨天晚上,我明明放在那个柜子里面的!”董丽华内心很着急。
“怎么会这样,该不会是遭小偷了吧?也不至于呀,又不是成品。”徐卉仙猫哭耗子假慈悲,又跑到志达大哥旁边。
“卉仙,正好你来了,你帮忙你大嫂找一下,我回去房间再看看。”洪志达对假惺惺地卉仙说。
“好!”卉仙点了点头。
志达回去房间了,留下董丽华和徐卉仙两个人在调制房里。
“大嫂,保管材料和成品,是我们馨香阁很重要的规矩,要是让妈知道……”徐卉仙开始对大嫂下手了,也在向她宣布的样子。
“卉仙——”徐卉仙的话被董丽华急忙打断了。
“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妈知道,否则,我恐怕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了。丢失衣服是我的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补救的。”董丽华向徐卉仙投去祈求的目光。
“这离比赛的时间就剩下两天,大嫂一向动作就慢,恐怕来不及吧!”徐卉仙表面看着,又有些自信,又有些得意,却装作很关心的样子。
“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董丽华低下头,眼眶红润润的。
“那大嫂需要我帮忙吗?”徐卉仙装作关切地问董丽华。
“谢谢你,卉仙,只要替我保密就好,其他的,我会尽力地自己想办法。”董丽华把手扶在徐卉仙的手上。
徐卉仙“啊!”一声,点点头。
董丽华转身走的时候,徐卉仙抬着她高高的头,尖尖的下巴,望了望董丽华。
徐卉仙从调制房出来的时候,听到钢丝球刷铜铁器的声音,再一看,是王厂长在刷洗一个不锈钢的桶。
这个桶正是昨晚上自己烧了大嫂刺绣礼服的那个不锈钢桶。
“王厂长,你在干什么,洗什么东西?”卉仙有点儿担心。
“我看到这个不锈钢桶脏了,把它洗干净。”王厂长边洗边说。
“你有看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徐卉仙问王厂长。
王厂长先是眨了眨眼,然后摇摇头看着卉仙说:“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徐卉仙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就走了。
“卉仙——”王厂长站起来,叫住卉仙。
“这次的继承人比赛,你一定会成功的。”王厂长看着卉仙。
“我当然会成功,我等这一场比赛,我足足等了十五年,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挡着我的路。”徐卉仙咄咄逼人地说,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王厂长一个人,望着卉仙远去的背影,有太多不舍,却又不能怎么样。
王厂长一个人,久久站在院子中间,似乎忘了洗洗那个脏了的不锈钢桶。
徐卉仙抱着她精心准备参赛的淡黄色的上面绣有各种花儿的衣服匆匆忙忙地走进他们的房间。
她看到洪志华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她,问:“怎么了,你?”
“卉仙,走,我带你,我跟你一起去跟大哥大嫂道歉,把事情解释清楚。”洪志华一把拉住徐卉仙。
徐卉仙一把把洪志华甩开,眼睛直勾勾地:“你放手,我为什么要去跟他们道歉哪?”
“为什么?”洪志华眼里布满了血丝,目光停留在徐卉仙身上,昨晚,明明自己在窗子前,清清楚楚看到卉仙烧了大嫂的衣服,可是现在卉仙却装作没事儿一样。
“你害得大嫂不能参加比赛,难道不应该道歉吗?”洪志华有点儿安耐不住。
徐卉仙恼羞成怒中带有一丝害怕:“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大嫂她自己弄丢了比赛的衣服,你干嘛赖在我头上?”
徐卉仙心虚了,故作转过去床边整理礼服。
洪志华咬了咬嘴唇,狠狠地瞪着妻子卉仙。
“你这么瞪着我干嘛?”徐卉仙起来注意到洪志华瞪着自己。
“我刚才,有说,衣服,两个字吗?”洪志华目光一直盯着徐卉仙。
徐卉仙收回目光,知道已经露馅了,有点儿不自然,很想哭,但是她还是装作没事的样子。
洪志华走到徐卉仙旁边:“徐卉仙,你终于承认你做了什么了?你烧了大嫂参加比赛的衣服。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洪志华紧紧地双手抓着徐卉仙的胳膊。
“原来单纯,善良的你去哪儿了?是你变了,还是当初原来的单纯,善良都是装出来的?”
徐卉仙咆哮着:“你够了,满嘴的胡说八道,你不过是想逼着我跟你去美国嘛,我告诉你,我不会去的,可你要真这么想去的话,或许,我会允许你带着依兰跟你去。”
洪志华抓住她说的话不放:“等一下,允许我带着依兰走?这么说,说现在你可以连依兰都不要啦?”
徐卉仙停住脚步:“什么我不要依兰?明明就是被你给逼的,与其让她看着我们,天天吵架,互相怨恨,还不如彼此分开生活。”
徐卉仙又往前走,拉住志华的衣袖:“志华,并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好妈妈,都得要一条二十四个小时都得陪在孩子身边。”
洪志华甩开徐卉仙:“行了,徐卉仙,够了,你现在可以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牺牲家庭,你太可怕了!我跟你说,烧掉大嫂参赛衣服的事儿,还没完。”
说完,洪志华一气而去。
徐卉仙有些不能平静,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被自己的丈夫知道了,她在屋里坐立不安,踱来踱去。
“妈妈,妈妈,我想要你陪我玩。”依兰从外面跑进来,向卉仙的怀里冲进去。
“妈妈在忙。”徐卉仙用手推开孩子。
“妈妈在忙,妈妈在工作,我知道,不过我有一个办法。”洪依兰懂事地说。
“你有什么办法?”徐卉仙惊讶地看着孩子。
“我帮妈妈工作,不就可以陪妈妈了吗?”依兰想的很天真。
徐卉仙耐心地跟依兰说:“依兰最乖啦,妈妈知道,依兰永远都是站在妈妈这边的。”徐卉仙亲了亲可爱的依兰。
“依兰,你想不想帮妈妈赢得比赛?”徐卉仙对着依兰说。
“那当然了!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帮妈妈赢就可以了。”依兰张着小嘴。
徐卉仙瞬间感觉,至少还有一个孩子在理解自己。
徐卉仙开始在院子里把绣好的礼服拿给依兰穿。
依兰穿着徐卉仙做的衣服,走来走去,在训练各种展现的姿势。
“慢一点儿,走路才优雅,才漂亮!好,转身,等一下,我跟你说,手张开点儿,这样才能展现衣服线条的美。”徐卉仙在耐心地训练着小小的依兰。
依兰照着妈妈说的,一套一套地来。
“妈妈跟你说过了,转身右脚先撤半步,对吧?来,再来!”徐卉仙又跟女儿说,手里拿着一个教鞭。
依兰很委屈地转回身来说:“妈妈,我手有点动不了。”
“怎么会呢?妈妈是照着你的尺寸做的。来,妈妈看看。”徐卉仙走过去,拉开衣服看看,看到衣服紧紧地裹在依兰身上,让依兰不能动弹。
“哎呀,妈妈好久没给依兰做衣服了,都不知道你都已经长大了。依兰,这衣服你穿着肯定不舒服,来,脱了。”徐卉仙有些慌了。
“不会,我好不容易才做到妈妈给我做的衣服,可能是我昨天披萨吃太多了,妈妈,我就是稍微胖了点,我不该吃那么多披萨的,今晚我不吃饭就好了。”依兰很珍惜这件来自妈妈做的衣服。
“哎呀,傻丫头,不吃饭怎么可以呢?来来来!”徐卉仙帮忙依兰把衣服脱了。
依兰回到房间里,又穿着徐卉仙做的衣服,小女孩都是爱美的。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爸爸,爸爸,你看漂亮吗?妈妈专门为我做的。”依兰跑过去跟爸爸说。
“妈妈终于会疼小依兰了,依兰穿这衣服特别漂亮,特别合适我的小公主。”洪志华把依兰抱在怀里说。
“是吗?那明天我一定会赢的。”依兰骄傲地说。
“你一定会赢什么?”洪志华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