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志华不知道依兰说的明天的比赛是什么,奇怪地问:“什么比赛?”
洪依兰是一个孩子,口无遮拦地说:“明天妈妈和大伯母的比赛呀,我用这个衣服帮助妈妈赢大伯母,赢得比赛。”
洪志华跟依兰说:“妈妈是想让依兰给她当模特,赢继承权,对吧?依兰,你为什么要帮妈妈?”
洪依兰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爸爸说:“因为妈妈做刺绣好漂亮呀,因为我很喜欢穿妈妈做的衣服,因为妈妈赢了就会很开心!”
“那你想过没有,妈妈赢了,那她就更没有时间陪依兰了呀?”洪志华反问小依兰。
“对呀,那怎么办呢?”洪依兰耷拉着脑袋。
洪志华也在思考,那怎么办?
他并没有想到,徐卉仙会拿孩子来当自己的筹码,赢得比赛,她也没想到,徐卉仙竟然为了继承权,不择手段。
第二天一早,徐卉仙穿上了黑色连衣礼服,端庄优雅大气。
她对着镜子涂上了最炫色的口红,和优雅的衣服极为搭配。
志华带着依兰进来了。
“对了,西装我都给你烫好了,赶紧穿上吧!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徐卉仙放下口红,离开化妆镜,在床上把西装拿给洪志华。
“对不起,我对这种有人用不正当手段参加比赛,不感兴趣。”洪志华摇摇头,平淡无奇地说。
他把手里的礼盒拿给了依兰,转身就走了。
徐卉仙差点落下了泪珠,但是,她抽泣了两下,把眼泪忍回去了。
也许,这个时候,她最想得到洪志华的支持。
“妈妈,你别生气好不好,爸爸不参加比赛是因为他要工作,他要忙。”洪依兰看着妈妈,安慰妈妈。
徐卉仙忍住哭声双手放在依兰肩上说:“依兰,这次比赛,妈妈一定要赢,你是最支持妈妈的,对不对?”
“对!”看到妈妈笑了,洪依兰也露出甜甜的笑容。
母女两个紧紧相拥在馨香阁的房间里。
这时候,赛场的现场,董丽华一个人徘徊在舞台中间。
对于这场比赛,她看重的并不是香主的位置,馨香阁的继承权,她看重的是婆婆对她的信任和期望,也看中她对花品的热爱。
董丽华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怪怪的。
徐卉仙也来到比赛现场。
“大嫂。”卉仙自信满满地走到董丽华身边。
“卉仙,准备得怎么样?”董丽华原本低着的头,看到卉仙来了,抬着头向卉仙打招呼。
“这两天,你一定又做出什么特别的精美绝伦的作品了吧?”卉仙还是不放心地试探董丽华。
董丽华内心坦荡:“你也知道我活慢,三天时间,对于我来说太难了,待会儿,你可别看我笑话就可以了。”
妯娌之间的相处,往往不能像亲兄弟姐妹一样,总是微妙到极致。
“有一件事情,我希望大嫂可以答应我,这次的比赛,赢的人当然就是馨香阁的香主,继承人,当然就是我们两个中的一个,有一个人必须是要退出的,我希望输的那个人,可以从此退出花品这一行。”卉仙咄咄逼人地对董丽华说。
这个要求实在是过分,对着花品十分热爱的董丽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弟媳妇这样无理的要求。
“这时为什么呀?这次比赛的输赢,跟今后做不做花品有什么关系呢?”董丽华并不明白徐卉仙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她永远不知道,一个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人,名利心有多重,都把他人当作敌人。
“既然做不成最优秀的那一个,那继续做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徐卉仙反问道。
“卉仙,我从小就学习各种花品,可从来不为当香主,争第一,为的只是给家人一份更好的收入和更好的生活,还有就是自己内心对花品的独特热爱,你的得失心太重了。”董丽华还是耐心地说。
“大嫂说得对,刚才,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对了,我知道,大嫂一直特别想要一个孩子,所以这次呀,我特意为我那个还没有影儿的侄儿设计了一件童装,一会儿,我让依兰穿着,展示给大伙儿看一看,希望你喜欢。”徐卉仙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得意地走了。
董丽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因为,有些人,总喜欢往别人的伤疤上撒盐,揭开别人的旧伤疤,让别人不快活。
因为徐卉仙的几句话,董丽华难过了好久好久,因为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馨香阁依兰的房间里,依兰打开礼盒,发现礼盒里只有连衣裙,并没有妈妈亲手绣的马甲:“马甲呢?马甲在哪儿呢?”依兰很是奇怪。
这时候,徐卉仙回到房间里,看到依兰手里拿着的空空的礼盒,问依兰:“依兰,你的马甲呢?”
依兰很委屈地说:“妈妈,只有连衣裙,没有马甲,要不要紧啊?”
依兰一个孩子她懂什么,在她看来,一切都那么单纯,一切都那么自然。
“你开什么玩笑?你说什么啊?我不是特别交代你,要把衣服收好吗?你刚才不是还说,比赛的衣服都装盒子里了?”徐卉仙狠狠地瞪着依兰。
这一秒,依兰感觉自己就不是妈妈亲身的一样,害怕得哆嗦了起来。
“可是,我明明拿了呀!”依兰很难过,眨巴眨巴着那双大眼睛。
依兰很奇怪,马甲怎么就不见了,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把马甲装好在盒子里的。
依兰和妈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只有洪志华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他的书房里,面对着他的艺术作品发呆。
洪志华的书桌上摆着的正是妻子徐卉仙绣的马甲,也是马上要展示的参赛作品。
他手里捧着被妻子烧了的只剩下一半的大嫂的那件红色参赛礼服。
原来,那晚上,洪志华发现徐卉仙在烧大嫂董丽华的参赛礼服,徐卉仙烧进桶里就走了,是洪志华跑过去把礼服救出来,可惜,已经被烧坏了。
他在思考,在回忆,他回忆到那天晚上,徐卉仙狠心偷偷地把大嫂精心准备的参赛的礼服烧了那一幕,他就决定不能让妻子通过这样不择手段取得比赛胜利。
洪志华又突然想到女儿依兰的话:“虽然妈妈很忙,没能照顾我,更没有时间照顾我,但是,我还是特别希望妈妈能赢,希望妈妈能开心,因为她是我妈妈,她赢了我就特别开心,特别自豪。爸爸,你要帮我收好了,明天我就要穿着它,帮妈妈比赛。”
“嗯,爸爸会收好的。”洪志华昨晚亲口答应依兰的。
他内心很矛盾,摸着那件被卉仙烧毁一半的礼服:
卉仙,我不忍心拆穿你,让你难堪,但是,是你烧毁了大嫂的参赛衣服,这边比赛,你不应该赢,我之所以这么做,不只是为了馨香阁,更是为了你。
“马甲到底被你弄到哪里了?你说啊?”徐卉仙用力推着依兰责问她。
“妈妈,我帮你去把马甲拿回来。”依兰很害怕妈妈的样子。
“不要,你告诉妈妈掉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去找。”徐卉仙急得差点哭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依兰哭着对卉仙说。
“你成心要气死我是不是?我特别告诉过你,那件衣服对我真的很重要,你一定要收好了,你怎么就是不把我的话当话听呢?”徐卉仙又推了几把已经委屈的哭了的依兰,又跺了跺脚。
“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依兰哭着请求妈妈。
“你就是,你跟你爸爸你奶奶一样,你们都希望我输,现在连你也不希望我继续做花品了,是不是?你说你能干什么,你除了会捣蛋,别的什么都不会做。”
徐卉仙用力用手抽打着自己的亲身女儿依兰,一下接一下地打,打得依兰哇哇直哭。
“你除了捣蛋就会捣蛋,你除了捣蛋,你还会干点什么?”边说表打。
这时候,董丽华听到依兰的房间有哭声,急匆匆地过来:“哎呀,你在做什么,你干什么呀?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打孩子,你住手,住手!”
董丽华过去拉着依兰,劝卉仙住手。
转过来,双手捧着依兰地脸问依兰:“怎么啦啊?告诉大伯母,出什么事了,好不好?不哭。”
说完,又把依兰嘴角的泪珠擦了擦。
“我把妈妈的比赛衣服弄丢了。”依兰哭泣声越来越大。
“你们这下都高兴了吧?我拿不出参赛的衣服,我只能够被迫弃权了。”徐卉仙坐在床上也泪流满面。
董丽华长长地叹了一声气。
“大嫂,你终于可以如妈所愿,当上香主,志华他也可以有充分的理由让我彻底放弃花品,跟他去美国,你们都高兴了,都满意了。”徐卉仙忍不住哭出声来。
“在这个家里,就是没有人盼着我好!”看样子,徐卉仙,哭的很伤心,为了赢得比赛,倾尽所有。
“来,过来!”董丽华坐在床边,把依兰拉到身边坐下来。
“卉仙,你别哭了,别着急,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找妈商量一下的,去作解释的。但是你刚刚说的话我不同意,咱们两个在比赛当中,虽然是比赛对手,但是,但更是一家人,你说对不对?”董丽华说着握着卉仙的手。
“再说了,这次比赛有三轮的,你不能因为被一件没有找到的参赛的衣服就放弃了是不是啊?”董丽华还是在安慰着卉仙。
又转过来,对依兰说:“不哭了哦,宝贝不哭了哦!不哭了好不好?”
馨香阁后院里,哭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