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女人心计
一个“怕”字让冯公子微怒,女子皱眉。
女子冷哼道:“车骑将军府不会仗势欺人,在军中还是尚有信用,在哪支军队都有些人情。”
何宇咧嘴一笑道:“车骑将军名震大梁,这点我是相信的。但末将两个月前是个大头兵,而且还是敢死队的,有幸捡了条命,升千户也就个多月,自是无法与将军相比。”
意思是,你想拉拢我,我才升官,短时间是升不了的,想打压我,也成,反正两个月前老子还是敢死队的烂命一条,充其量干回去就成,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这无欲无求的,又没时间深入调查,还真不好下口。
人的缺点无非酒,色,财,权,命,情…
要想让人屈服,无非也就坑蒙拐骗,谎,哄,吓,诈…
女子笑道:“千户可曾婚佩?”
怎的,你还想委身下嫁?只要你敢,练兵之法就当添头,另有大礼奉上。
也就意淫一下,回道:“末将家中已有糟糠。”那南山王可是正儿八经拜了堂的。
“男人三妻四妾,方不枉世上走一回,都城中高门大户里我也认识不少倾城绝色,可以穿针引线。”
给你女色,给你进身之资,把你调离前线,可以了吧?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嗯,不小…不老…糟小婆子坏得很,空口白牙,来点实际的啊?
何宇摇头道:“管它弱水三千,末将只取一瓢!”南山王虽有盗匪之名,但好歹也是一方首领,都城中有几人身份能及?
管它弱水三千,末将只取一瓢!女子重复了两遍,内心竟然痴了,这就是她数年来思虑万千想弄明白的事,谁能待她如此?
冯公子伸手推了推发呆的女子,这个时候想什么呢?
女子回过神来,没想到这军中糙汉…咦,还是少年,居然说出如此回味无穷的话语。
定了定神道:“千户如在都城有个靠山,也比在前线朝不保命强吧?”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回答得铿锵有力。
“千户家有贤妻,父母安在否?过得是否悠闲?”
这话歧义很大,有问候,有威胁。
“流离失所,杳无音信!”
老子都搞不清家住哪里,有本事你去找吧,他已经派人去寻这一世的老娘,为她养老送终,算报答这具身体的恩情。
“车骑将军府可以帮你找一找。”
“不敢劳动将军府,末将家里就缺点银子。”
只要有银子,万事好办,这就绕了回来。
“千户对明日与陈雄少将军的比试可有把握?”
何宇摇头道:“尽人事,听天命。”
“如惹输了,将军有可能会丢命哟?”她的意思可以保他一命,这也是最后的条件,必竟要从陛下手里捞人,动用的人情价值也不小,如若这千户还不松口,花点钱吧!但是这千户与车骑将军府就算不死不休了。
这事何宇也想过,如果输了,大梁国王的脸就丢了,还不得拿自己撒气?
自己是有功劳的,比试不是自己发起的,输赢又没个彩头,又没立军令状非赢不可,但国王会与你讲道理?
小姑娘,这才是重点,何宇做了些保命手段,就算输了,李越应该会力保自己,但保命手段谁嫌多呢?
制作羊皮卷的目的就在于此,难道真拿去卖钱?卖了钱你得有命花才是。
何宇终于笑了,女子舒了口气,捞个把千户,也就跑跑关系,不出银子就好,一万两的确不少。
却听那个千户道:“末将的命不值钱,万一末将运气好赢了呢?”
老子的命不值一万两,而且输赢未定,就靠一句话把东西拿走,我凭什么相信你?到时不卖帐,我找谁哭去?
女子有些恼怒,对付一个千户久拿不下,脸上有些挂不住,陈二公子与韩棒子正看得津津有味呢。
只得道:“千户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遇到这种不进油盐的,只好把主动权让给对方了。
何宇摇头道:“未将对现在很满意……”
女子双手捏紧,淡淡道:“一万两没有,练兵之法我要了,开条件吧?”
实在磨叽不下去了,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是摊开来说吧。
何宇愕了一下,不聊得挺投机吗?再来啊?你个小姑娘,在都城能耍横,自以为了不起,那是别人怕你身后之人,让你而已,否则,往床上一丢,早他妈老实了。
“好,末将是个老实人,一根肠子通到底,末将有两个条件,第一,我要现银一千两,第二,如果明天我输了,车骑将军府用什么保证我不会被陛下盛怒之下砍脑袋。”何宇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一千两只是意思意思,主要是将军府的保证。
“第一,五百两,第二,我让大兄留在这你军中,直至比试结束,如果输了,可以用大兄的命来要挟与将军府。”
冯公子脸刷地白了,自己咋还成人质了?
“不行,一千两一文也不能少,万一末将侥幸赢了,将军府也就出了一千两而已。对将军府来说几乎算白捡的。”
女子想了想也对,现在想空手套白狼是不行了,这千户不是简单的人。
“行,一千两就一千两”女子说完向外一招手,一个侍卫抱着一个箱子放到帐中。
女子道:“一千两,东西拿来吧?”
一千两听着多,按地球一千两也就一百斤,但这里度量衡不一样,何宇估摸了一下,这里一斤十六两,大概只有地球上半斤重,所以,一千两也就三十多斤,三十多斤银疙瘩也就一小箱而已。(这里按秦朝统一度量衡时计算,一千两约62.5斤,一斤约250克。)
何宇算看明白了,一千两就是女子的底线,这就是专门坑人来的。
“关于第二点,我不要冯公子留下,末将希望小姐留下,在我看来,你在将军府比冯公子重要。”
“放肆!”冯公子大怒,跑过来给了何宇一脚。
此时连陈二公子与韩棒子都觉得何宇该死,虽然他们也乐意看到女子吃瘪,但同为高门,岂容一个**占便宜?
何宇从角落爬起来道:“交易讲个满天要价,落地还钱,如果你们觉得不行,交易作废就是,你们以为除了将军府,没有识货的人吗?再说,这本就准备献给陛下的,你们来硬买的。只要献与陛下,我的命也就保住了七八成,凭什么求你们?爱买买,不买……滚!”
“混帐!”
陈二公子与韩棒子也怒喝起来。
“新兵营,集合!”
何宇也大怒,朝帐外大吼一声。
顿时,双方各自站好阵营,新兵营几位将军立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团团拱手道:“诸位都稍安勿躁,有事好商量…”
“商量个锤子…他们无视国法,藐视军规,如果还有血性,滚回自己的位置。”
何宇发怒,四位将军也胆寒,这小子可是杀神,现在在新兵营他们几位也就是一摆设,处理处理一些小事,连亲兵都不大指挥得动了。
四位将军只得叹了口气,朝军营行去,明明谈得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为什么翻脸?因为何宇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想把羊皮卷的事捅出去而矣,让更多人近距离的知道他的价值,这才是保命之王道。
至于逗逗小姑娘,能捞点是一点,何乐而不为?
就这片刻,新兵营就集合完毕,把中军大帐团团围住。
中军里几十人就属窝里横的,何曾见过这种阵仗,那女子也吓得发抖,喃喃道:“他怎么敢?”这已经脱离了她的算计。
倒是带来的护卫把十几位将军之后紧紧护在身后。
陈二公子战战兢兢地道:“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何宇冷笑,刚才一副耀武扬威,现在就这熊样?反问道:“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你围着我们不是造反吗?”
“哟,你是谁?围着你就造反?”
“我乃大将军之子…陈木!”
“陈公子威武,那么说擅闯军营也是应该的啰?”
“我……本公子……”很想放几句狠话,闯个军营算得什么大事。现在这场景,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
韩棒子眼光闪烁,心中打定主意,只要出了军营,不管用什么方法,此仇必报。
冯公子却一双眼望着女子,满是祈求,“要不,妹妹留下吧?”
女子望着冯公子,叹息了一声,事到临头,谁来保护过我?只得站出来道:“千户将军,让他们都走吧,我答应你留下来。”
留下她是不智的,但是,已经得罪了,留个人质也让对方有所忌惮。
今天就算从始至终都低声下气,也勉不了以后被清洗的命运,因为他有新练兵之法,遭人忌恨,因为他出身贫寒,士族绝不容他成长,因为他代表了梁王,所有人都不希望梁王过于强大,强大的君主是所有臣子的恶梦。
在士族眼中,只有自身荣华,达不到如陆尚,李越等真正为人族考虑的觉悟,否则,人族就不会是一盘散沙。
从知道会有比试那一刻起,何宇已经无数次推演自己要走的路。
今日,只是一场预演的开始,这个世界,一切都要有个正统,才能有所发展。
何宇留下女子,这只是一个交易,挥手让兵卒让开一条道。
女子在冯公子等人即将离去之时对何宇道:“即然是交易,将军是否该把练兵之法交给我了?”
何宇此时也不矫情,很痛快地把羊皮卷交给了她。
女子接过,打开一目十行强行默记,本来内容就不多,不过千余字,连看两三遍也就记住了。
哟,这女人记性不差。
女子把羊皮卷递给了冯公子,让他带回将军府。
冯公子狠狠地警告一翻,不准对他妹妹不敬云云……
有种你留下来啊,跑得比兔子还快是什么意思?
几个二世祖出了军营就嚣张起来,不停放狠话,言说何宇活不过今晚……